来人半句不说。

    紫雪懒得再询问，一手挥掉上官康手中的短刀，一阵烟雾忽然扑向她，跟当时上官语想要陷害她时，使用的是同款迷香，幻夜香。

    看着洒完药粉就倒地的父亲，紫雪跳下床，暂时封住穴道，查看他的双臂，扯开衣服，在靠近心脏的地方，一跳一跳的，有东西正在不断扭动。

    又是蛊！

    她抽出「夜」，在他身上割出一条红痕，细针刺入，将蛊虫带出身体，再把蛊虫从伤口放进去体内，窜动的感觉熟悉到令她觉得无比冰冷，眼底笑意盈满，染上阴狠杀气。

    想玩吗？本小姐慢慢陪你玩。

    替父亲穿好衣服，窗外有影子闪过，她连忙躺回去，两个人冲进来，一靠近她，短刀出手，气息中断，紫雪嘴角微扯，拿刀在他们身上刻字，随即摇摇晃晃地倒下，摔在冰冷地板。

    「药效发作的时间也太慢。」

    待紫雪昏过去，有两个人慢腾腾的走进来，看见室内一片狼藉，啐了声，听到门外声音，赶紧把人带走，身影飞速掠出，消失夜色中。

    返回的伊天夜跟莲羽正巧把门打开，发现地上倒了三个人，急忙查看床上人儿，棉被还残留温热，人儿却已消失无踪，阵阵凉风从窗外拂来。

    「该死！」伊天夜用力捶打床板，他竟然这麽大意，把雪儿独自留在房里，让兰阁的人有机可趁，在他的势力下把人带走。

    「你先别急着生气。」莲羽并不紧张。

    蹲下身去看，一名刺客衣服沾染大片血迹，撕开，上头果然刻着字：做好该做的事，切勿挂念。鲜血尚未乾涸，气息刚尽，显然应该是被杀不久，他们来的时间还不算太晚，只是……小姐怎麽可能会被抓？

    除非，她有其他想法。

    「你看！」她指着刺客身上的血字，「这是小姐留下的讯息。」

    「妳怎麽知道？」伊天夜也蹲下去看。

    「小姐不会无故失踪，她都会留下讯息。」

    「可是，这房里残有迷香的味道，她应该是被迷昏的。」伊天夜眉头深蹙。

    他当然知道雪儿实力高强，不会轻易落入别人手里，但这里有迷香的味道，还是兰阁特制的顶级迷香，幻夜香，若非味道已经被冷风吹散不少，他恐怕早就支撑不住，倒在这里。

    「不可能，小姐体质与常人不同，迷香跟毒药都对她起不了作用，就算用量极多，也绝不可能造成丝毫影响。」莲羽摇头，轻抚血字。

    「难道真的是她所刻？」他愣愣地看着血字，「冥」忽然自他腰间掉出，隐隐发着红光。

    「你这刀该不会跟小姐那把是双子刀吧？」

    「对，怎麽了吗？」

    「这肯定是小姐做的。」莲羽指着正在发光的「冥」，无比肯定，「双子刀具有能感应彼此的力量，它正在发光，就表示这是另一把双子刀留下的。」

    双子刀，同生同死，同悲同喜。

    伊天夜脑海浮现唐遥将这一对双子刀递给他时，说过的话。

    他说，双子刀是同块石砖所打造，打造时间相同，出世时刻相同，就像是孪生子般，所以被世人称为双子刀，而且它们能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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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存在，若双刀的持有人能心灵契合，便能施展出比任何武器更加强大的力量。

    因为双子刀的力量过於强大，能控制它们的人很少，所以自古以来，双子刀也被认为是带来灾难的刀刃，据说只有死神才能真正拥有。

    当时的他，否定这种方法，只说正因为它们乃绝世武器，才配让他拥有。

    可是後来他使用这对双子刀的次数少之又少，因为它们总让他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压力，虽说他并不害怕，但握刀时微微颤抖的刀柄，容易影响准度，所以使用次数明显减少。

    直到他把另一把刀送给雪儿，它们变得无比安静，不再颤抖。

    是因为它们也感受到雪儿身上的死寂？

    「双子刀，能带我找到雪儿吗？」伊天夜喃喃自语。

    「可以，但我建议你暂时先不要去找小姐。」莲羽听到他的低喃，摇头，把窗户关上，「小姐会留下这话，表示她另有打算，不要擅自打扰比较好。」

    「可是她受伤了啊！」伊天夜抬头狂吼，失去平日冷静，「她今天已经被秦雨兰刺了一刀，以前的伤口又裂开，任她再强也不可能没有影响，万一兰阁藉机对她做什麽，那该怎麽办？」

    他真的不懂，为什麽莲羽可以这麽冷静？雪儿不是说，莲羽是她情同姊妹的人吗？为什麽毫不关心她的死活？难道只是隔个世界，连感情都形同陌路？枉费雪儿还用身体保护她。

    「伊天夜……」莲羽看出他眼中的鄙视，叹了口气，「我并非不担心小姐安危，但如果小姐真的出事，是没有人能够帮她的。」

    「什麽意思？」

    「小姐没有告诉你，她受过最严重的伤是什麽吧？」伊天夜摇头，「小姐过去曾为一件任务，被人击中胸口，仍把任务完成，回来後医生对我们说，若非她意志力够坚强，只差不到两个指节的距离，心脏就停止了。」

    两个指节？伊天夜望着自己的手指。

    「小姐，不仅是我们的支柱，更是令杀手闻风丧胆的死神，不是因为她实力多强，而是就算她身负重伤，照样能击退无数敌人。」莲羽伸出手，掌心沾染刺客的鲜血，眼神黯然，「小姐曾对我说过，世上最强的杀手，是以生命相抵，而她正是这样的人，在她心中已经没有什麽能失去，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受伤又如何？只要还能动弹，就不能给人添麻烦，就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正因为她如此执着，所以无人能敌她的强大。

    从来没有人能带走杀神的命，只有杀神能决定自己的死亡，这是无数夥伴说过的话。在组织里，大家都知道除非小姐心脏停止，否则就算召集所有人，也不可能击杀她，只会换来更沉重的死寂而已。

    「伊天夜，做好你该做的事吧。」莲羽拍拍他的肩膀，「先把秦家拿下。」

    转身，莲羽踏出房间。

    仰望天际，纤手努力伸展，碰触不到那颗星辰，一如遥不可及的小姐，尽管全身是伤，也不愿让人怜悯她心中的苦，原因是什麽？不过就是自己的伤痕，不该由其他人来承担。

    她的主子何时才能打开那道封闭的心扉？

    以为伊天夜已经走入她的心，殊不知过去仍是小姐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