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莲羽点头，看着暗处涌现的杀手们，笑得无比欢快，完全不把这个当成惩罚。

    「半个时辰後，王府的人会来整理。」紫雪立下一个期限，拉住伊天夜的手，跃起，「莲羽，希望妳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要杀的目标离开，有人连忙跟上，却被莲羽如同幽魅的步伐缠住，一刀抹过，在屋顶断气，坠落到地上，成为第一具尸体。

    「你们的对手，是我喔！」莲羽耍弄着长剑，把剑尖指向包围到密不透风的杀手，脑海浮现过去还在「冥」时，同样面对这麽多的敌人。

    可是当时，小姐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她身後，淡然看着她，要她把所有人都杀尽，但她还来不及杀光对方，自己就被划了一口子，在腹部，伤口不大，鲜血腾腾的往外流。

    不知道是血腥的芬芳让小姐发狂，又或者小姐已经忍不下去，在她伤口喷出鲜血的那一刻，她整个人被推往後面，另一个跟她一同前去的护卫接住她，立刻替她止血跟简单包扎。

    等她回过神，小姐正站在尸体堆的中央，枪口向下，手里握的短刀早已染满血迹，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流着，那不是小姐的，而是地上那满布的尸体。

    那时的小姐，是疯狂的，也是散发死亡气息的杀神，毫无情绪的杀戮，把生命当成草芥，贪婪而狂妄的嗜血，直到吸乾对方最後一滴血。

    当下，她真的无比崇拜小姐。

    但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真正成为独当一面的杀手时，她才从同伴口中得知，当时的小姐并非毫发无伤，其实刀刃早已穿过她的肩膀，只是小姐太过冷静的态度，令人无法意料，这个人竟然受了几乎使她那只手臂断掉的重伤。

    而这伤，她没有资格推卸责任，因为那伤是在推她闪过时，被敌人刺中的。

    据说，小姐早已看见对方杀招，在她被刺中的瞬间，人已经奔出来，直接把她往後推，用身体去接那道杀手最致命的一招，然後差点赔上一只手臂。

    小姐对她这麽好，她怎麽会认为小姐是故意把她所爱之人变成杀手，让他去执行危险的任务，要不是少爷告诉她真相，到现在她还恨着。

    为了向小姐赔罪，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走。

    「为我的罪陪葬吧！」莲羽仰起头，冰冷一笑，像极刚才离去的女孩。

    挥动，银光闪过她眼神，飞奔而出的身影，穿梭在一片黑暗当中，宛若黑夜里的星辰，散发着最璀璨到光芒，来自彼岸的光辉。

    相衬着那双黑暗，遥远的屋顶，一名女孩拉着男子离去，往王府奔回去，不回头，脚步却有些凌乱，似乎不如平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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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从容。

    回到王府，紫雪垂下眼神，静静坐着。

    「既然担心，为什麽不继续看下去？」伊天夜为她倒了一杯茶，困惑的询问。

    「适时放手，才能超越自己。」紫雪深呼吸几次後，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拿起茶杯，「我不可能永远守在她旁边，所以还是要让她找回过去能够陪我打遍敌人的感觉。」

    「可是妳不怕她出事？」

    「我的人，不会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住。」

    尽管担心，但紫雪对於这件事是非常有自信的，毕竟无论是莲羽，还是那几个再也看不见的夥伴，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绝不可能连一个小时都撑不下去。

    再者，她刚刚特意停留，就是想看看那些人的本事如何，不过会把後背留给敌人的杀手，实力肯定没有他们强。

    「好吧，妳都这麽说了，我也不能说什麽。」伊天夜耸肩，在她身旁坐下，「那就等半个时辰後，我们再一起过去看看吧。」

    「嗯。」紫雪点点头。

    啜饮一口热茶，茶香四溢，盈满嘴间，闭上眼，享受这静默的紧张时刻，等待那尚未归来的夥伴，就像当年的她，独坐在宅邸，等着她的夥伴完成任务归来。

    微风阵阵，抚过她颊侧，带了些许血腥味。

    猛然睁开眼，莲羽满身是血的站在门口，长剑还滴着艳红，但她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只是全身都染到别人的鲜血。

    「小姐，属下无能。」莲羽跪倒，「属下不能像小姐一样，完全避开鲜血，才会弄得一身红。」

    「先去梳洗吧。」紫雪没多说什麽，眉头深深皱起，看着一路的血迹，叹了口气，「快去洗，晚点再来向我报告。」

    「是。」放下长剑，莲羽消失在众人面前。

    「夜，宫里就麻烦你整理了。」紫雪转头向伊天夜道，起身拾起长剑，「我去处理这些血迹。」

    血迹满路，会引来麻烦的。

    紫雪沿着血迹往宫里走，一步一步全踏在有些乾涸的痕迹上，绣鞋底变成红色，血迹却不知为何全数消失，彷佛她的双脚有什麽法力，竟能完全洗净在地上的痕迹。

    一路走去，最终来到宫内，刚才被围攻的地方。

    尸体已经被收走，打斗的痕迹几乎不剩，唯有些许凌乱还能推敲出这里曾发生什麽，只是怎麽样都不会猜到，方才有场死斗在这里发生。

    「真没想到，妳竟然还敢单独回来这里。」

    身後的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令她厌恶，就如一开始见面时，她对这个人就如此讨厌，可惜碍於他的身分，不能随便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