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三卷]

    第6节感伤（4）

    十年前，北京，那个冬天不太冷。

    秦曼，那时她的名字叫秦馨怡。

    ＂我想找个实力男人，必须单身，外貌年龄不限。”19岁的女生简明扼要的直接了当，王蕊蕊很惊诧，“呃，”老练利落的她一时语塞，迟疑片刻，“好啊，想清楚了？”王蕊蕊明知故问，秦馨怡的眼神坚定中略带悲怆，所彰显的自我牺牲精神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特质，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秦馨怡家族在当地有点声望，同时拥有一家相当规模的重晶石厂。中央紧缩银根，对私营企业，银行几乎停贷。民间集资弊端太多，政府又不予批准，企业经营遇到巨大资金困难。她耳闻王蕊蕊在演艺圈是小有名气的星探，因为又是同乡，直接找到她，希望她帮自己介绍金主以解燃眉之急。

    王蕊蕊，燕京传媒大学研一学生，秦馨怡的西南同乡。

    王蕊蕊喜欢秦馨怡，不仅因为她是同乡和学妹，更重要的是，秦馨怡具有和她一样白皙的皮肤、一样大而明亮妩媚的眼睛、一样天生S型身材，当然具有同样的执着和坚定。她闲暇时研究社会学和心理学。研一科目不多，时间实在是太过充裕。好在，王蕊蕊有的是事情做。她不用担忧毕业后的工作问题。留京户口，其中一个前男友让他老爸已经办妥。她是个时常自省的女人，对自己业余的社会角色星探，也是翻来覆去研究来研究去。她时常问诘自己，差不多对这个问题问了自己不下一百遍：青春、美丽、性感、充满狂野的心高气傲，这些一旦和社会道德的舆论漩涡融合，一旦迎合社会的基本需求，拥有美貌的女孩子们，到底是要走出搏击世界，还是留在象牙塔里平心静气读书，然后静等心中的白马王子降临？她的结论是‘选择了学习演艺和传媒的女孩子，就必须走出去，你的回报就是舞台上眩目夺彩的你，现实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浮云。’

    “想清楚了？”每一个她计划要推介的女孩，这句话必须要问，这是口头免责契约。

    当然，王蕊蕊更清楚，既然决定了，她没有义务、也不会去安慰和劝解饱受前进中艰辛的女孩，既然向前、向前，安慰本身既是蔑视自己最初的选择，也是阻碍圈子女孩前进的绊脚石，更是滋生恶毒心理的温床，因为安慰总是和抱怨、攻击伴行！

    演艺的女孩子们，包括秦馨怡，既然冲入这个圈子，就必须建立自信、大气、包容、轻度或中度沉没自己的思维模式，自尊？这是后话。这是圈子的需要，也是圈子文化的精髓，道貌岸然无非是一些想‘白干’男人的伪善借口而已。

    秦馨怡来MIX，就是要找品质‘猎物’，把男人比作猎物，是秦馨怡的第一课。这是玩笑？也许，是一个花季少女真实而残酷的苦涩玩笑。她的猎物，不是庸俗的包养。她的‘猎物’是品质多金单身男，与恋无关，但关乎交往的情谊。是单身男女之间谈而不恋，稳定长久的同居关系。形式上，简单的真实。本质上，互惠互利。精神诉求上主要是基于情谊、情义，淡化情意。在情意上‘和’而不‘投’，但在交往和相处上必须是‘义’和‘谊’，决不动摇。

    有次，王蕊蕊和一个资深港澳圈内人聊起为什么国内演艺圈的新人很难脱颖而出，目前各大制片和演艺公司还是仰仗于过往的实力派港澳演员。她说：其本质在于新生代大陆演员群体一直没有建立起来自觉坚守‘义’和‘谊’的圈子诚信。

    ‘义’让你的演艺公司敢于砸钱投资，合约本身具有约束力，但不具备动态变化的可控性，尤其国内第三方力量的强大。70、80后艺员和主持人由于历史和风气的原因，大多不具备‘义’，贻误自己，同时伤

    <a href="https://www.shubaol.com/book/3/3616/" title="HP 地窖蛇王小说5200">HP 地窖蛇王小说5200</a>

    害向上突围的芸芸无名小辈，整个群体几乎沦陷。氛围的影响，在‘谊’上也不够，谊又是建立浅表层关系和形成圈子的基本素质，港澳演艺能扛到今天，无不受益于‘义’和‘谊’。

    王蕊蕊告诉秦馨怡，坚决不碰任何权贵，圈子的历史渊源已经注定你无法登堂入室，除非你是严格意义下的国家体制艺术家。

    你必须记住，你是进娱乐圈，不是进艺术领域。圈和领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圈就是一种生存业态，和现代工业和信息产业没本质区别。艺术领域，你的称呼就是表演艺术家或歌唱家，而圈就是演员和歌手。

    “蕊蕊姐，为何很多人对演艺圈如此苛刻，要我们德艺双馨，成为道德楷模啊！”

    ＂德艺双馨？！”王蕊蕊大笑，眼泪都流了出来，心想秦馨怡文学功底真不错，如此专业的词都会。一些原则性的东西王蕊蕊觉得还是需要给这个自命不凡的女孩阐述清楚，“以后你就明白了，我们是在谋生。我们这行大多数人其实就是个体从业者。好点的也就是个私人公司，再猛点就是上市公司，更猛点就跨进艺术领地了。既然是圈，我们和卖菜、环卫工人、快递员、卖场售货、技术民工、国企员工、外企职员、民营企业家一样，只是谋生手段。他们高标准严要求也没错啊，因为我们是靓女帅哥，谁不想据为己有呢？标准低了，男人之间的核战争就要爆发了！＂

    秦馨怡掩口而笑。

    王蕊蕊的解释，她总算明白了。好在，她是奔着解决家族资金困难而来。不过，她挺支持帅哥靓女进入这个到行业，被人欢呼和羡慕。只要是人，名利双收谁不渴望？掩耳盗铃的事，这两个女孩都做不来。

    秦馨怡的母亲很传统，用了一句挺时髦的话告诫她：“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基于这点，秦馨怡和王蕊蕊完全就是道德楷模。王蕊蕊差不多有过7个正式男友，任何一个男友她都是真心的、以结婚为目的去恋爱。正因为这点，她以前的男友现在都是她的‘亲戚’。的确如此，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只要她有事相求，都二话不说，急着办！她能在这个圈子里被认可，也是和她的‘亲戚’多有很大关系。

    同时，王蕊蕊对秦馨怡说的很清楚，娱乐圈首先要取悦观众，然后取悦自己。最后的最后是取悦当时的文化氛围。所以，名利之外，唯一的唯一是你喜欢不喜欢靠这个工具来取悦自己？

    “取悦自己，有没有搞错？”秦馨怡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瞅着王蕊蕊。

    王蕊蕊煞有介事地从包里取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接着在包里翻腾了一会，找到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把烟递给秦馨怡，她连忙摆了摆手，王蕊蕊笑着放到唇边，这时秦馨怡连忙从她手里拿过打火机，给她点燃。

    “还需要我传授什么独门绝技？”王蕊蕊缓缓吐出一口烟，说出这句话后，盯着秦馨怡看了半天。

    秦馨怡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满脸疑惑。王蕊蕊想了想，用形而上学的语言说道：“政治为体，商为道，演艺其实就是道的小弟规则。圈外人所说的潜规则，对圈内人来说，就是准则。你想想看，娱乐就是取悦，取悦衍生品就是取乐，取乐的人性基础就是底线下的无边无际。”说完这句话，她笑了。

    王蕊蕊她也是从书上看到的，你说她明白，她不明白。你说她糊涂，她又开窍一点点，她只是觉得有道理。

    “秦馨怡你不懂，其实我也不懂。”

    午夜12：30，工体北门，MIX酒吧，两个美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