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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桃妆(Ⅰ、Ⅱ).

    的肚子,听得那么认真。尽管那时候我肚子里什么也没有……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还是缘……

    有些故事,在桃花灿烂的时候开始,亦在桃花灿烂的时候结束。

    番外 · 罗净

    赤焰将天际焚烧,通天火光从巍峨的宫殿辐射千里,哀嚎凄厉……

    五彩琉璃瓦映出粼粼闪光,塔角的迎风铃嘤咛着,宛若在悲泣……

    那一头瀑布般的白发在云烟中飞扬,眼脸腮庞的桃妆被泪水化开……

    “你有没有爱过我?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她微启凄艳的唇,模糊话语响彻耳畔,却像惊雷一样劈在我心上……

    猛然间就这样醒了,胆颤惊惶,满身是汗……

    外间的丫鬟听见响动挑起帘子,曼声询问:“七公子,酒醒了么?是时候奉旨进宫了。”

    隔着嵌纱看外面朦胧一片,心有余悸问:“我睡了许久?”。

    “昨夜公子醉倒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夫人亲自将公子送回屋的。”。

    “那桃花酒清醇得很,我贪杯了。”我犹自说着,汗涔涔地从额角沁出。梦中白发女子的声音模糊声音不绝于耳,仿佛从梦中跟着我到了梦外。尽管帘外春光正好,一阵莫可名状的凉意还是在我后背攀爬起来……

    连忙跳下床,飞快穿好衣袍,顾不上别的,一径出了门……

    路过中庭时,我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目光落在那株伴我十余载的桃树上。微风过处,花影婆娑,梦中那个女子的容颜再度浮现在我眼前。我又是怅然,又是惊惧,快步离开了它。

    今日立夏,宫里的人来得很准时。我带着新酿制的桃花酒代唐家酒庄入宫敬献贡酒。

    我年仅十二,却凭一坛倾世好酒名声大噪,人们惯用“唐七公子”这一雅号称呼我。而我,则因倾倒于手中这坛新酿的酒,将它命名为——桃七酿……

    轿子抬得四平八稳,没有颠簸摇晃,隐约听见外边的人说快到宫门了。我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眼前一黑,仿似闻见烈火焚身的焦臭味道。怀中的酒坛子险些摔落,我惶然挑开窗帘,让午时的阳光驱走黑暗。瞥见外面空荡荡的青灰地,心悸不安。

    迎夏宫宴上,皇上对桃七酿赞不绝口。恰逢江西景德镇官窑进贡三只红瓷茶盅,皇上龙颜大悦之下赏了我一只。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朱红的瓷器,高贵而凝重。传闻天下仅有三只,第一只赏给了江西巡抚,我竟得了第二只。

    皇上兴致大好,笑谈间,将最后一只红瓷盅赏了出去:“三皇子此番收复塞北失地,战功显赫,朕甚感欣喜!来,也赐红瓷盅一只!” 。

    “儿臣多谢父皇!”那声音洋洋盈耳,我不禁循声看去,打量这位名扬四海的三皇子。他是一个传奇,拥有绝代风华之姿,却在束发年岁毅然投军,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奔赴大漠苦寒之地,驰骋沙场。

    眼见之下,这位皇子不足弱冠之年,却英姿勃发得紧,眉眼间自有一派慑人的气度。大抵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微微回眸,对我淡然一笑。我一怔:这张脸,仿似在哪里见过……未及细想,脑中一阵抽痛。

    回府之后,父亲将那只御赐红瓷茶盅高高供了起来,全家人一同跪拜。父亲欣慰得很,对家人大声宣布:“有了桃七酿,唐家酒庄从此便能在京中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他可能想说,有了我,唐家酒庄后继有人了。当然,我是唐家五代单传的男丁。

    父亲一向严苛,我怕他知晓了昨夜我醉酒的事,早早躲回了房……

    把酒临窗,我浅浅抿着桃七酿,唇齿含香。望着院中亭亭玉立的桃花兴叹,除了它,别处的桃花酿出的酒都不曾有这般滋味。或许这株桃花是为我而生的罢……

    我这回没敢贪杯,仍然醉了……

    一样的梦境。她的白发在风中翻飞,扫在我脸上,生疼。她的泪晕开了胭脂,浑浊的、带着桃花色。远处的皇宫里哀嚎惊天,她漠然不理,只是一遍遍地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怎么知道呢?迷茫望着那火,好似情不自禁渐渐逼近,闯入炽热的大火中。脚下不再是琉璃瓦,闻见一阵焦臭,发觉我的身躯在焚烧,宛若遭受地狱之火痛不欲生……

    周围景象瞬变得叫人眼花缭乱,那女子、白发染回青丝,笑靥迷人,穿着大红嫁衣,款款朝我走来……忽又出现一袭玄色身影,遗世独立,那是九五之尊,牵走了我的新娘……只惊鸿一瞥,我认出了,竟是今日才见过的三皇子!。

    被雷声惊醒,摸摸身子,并没有烧着,还好只是梦。外面已是一片风雨凄迷,暮色中夹带着云雾。我狐疑看着那半壶喝剩下的酒,觉得自己是真的中邪了……

    这时,屏风外面闪进一个倩影,匆匆唤我:“七公子!相国寺住持突然来访,说要见你!此刻正往此处来!”。

    “相国寺住持?”我失笑,难不成是来给我驱邪的?。

    灯盏依次点上,顿时亮堂了。外面还是一片哗然的雨声,我规规矩矩从里屋走出来。

    须发苍白的老僧目光悠远,看着我点点头:“老衲乃相国寺主持,玄明。方才我见这边屋子金光四溢,原来是这位小施主开了天眼。你可愿意随我走?”。

    我扑哧一声笑了:“走去哪里?当和尚?”。

    “小施主与佛有缘,早一日入空门,便能早一日造福苍生。”。

    我一本正经解释:“大师,我要继承唐家祖业,不管什么天眼佛缘,我是不能随你走的。造福苍生更是与我无关。”

    “你知道何为天眼?”老僧枯木般的手指在我额头轻轻一按,“你能看见前世和未来,看见了吗?”他的指尖好似有股极强的吸力,将我的思绪拉到高高的云端。俯瞰苍茫大地,城楼前面的断头台上,二十几人痛哭流涕,那分明都是我的亲人,娘亲和姐姐们……另一方的宫墙之内,烈火熊熊,生灵涂炭……

    “这场浩劫,皆因你而起。”老僧倏然递出左手,托着巨大的金钵,“看吧……”

    我迟疑看去,金钵中顿起烟雾,逐渐呈现清晰的画面:。

    一枚仙界的蟠桃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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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而降,穿过云层,跌落在深谷中。一个醉酒的少年恰好拾得它,吃净这枚仙果后,将果核埋入土中,并以酒为水浇灌它。本是随手之举,不料,那果核竟于他转身之际发芽。

    数年后,桃花初长成,一名落魄儒士惊羡于它的美丽,便在树干上刻下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从此结庐于桃花树下,寄情山水,陪着这株寂寞桃花逍遥度日。

    桃花芳华无限时,一双爱侣从树下经过,少年轻吟树上镌刻的诗句,并折了枝桃花送给心上人。只是一刹那,惊醒了仙桃的元神。她听见的第一个声音,便是他吟诵诗句……

    苏醒的桃花元神化为一股清气,拜在白娘子座下修行,名为于归……

    我几乎窒息了,浑身僵冷。虽然她尚未修成人形,不见相貌,可我知道,她就是那白发魔女、那个一遍遍问我爱不爱她的白发魔女!   玄明大师双手合十,“你是有慧根的,定能有所参悟,我明日再来。”。

    我懵懵看着他,没有作出丝毫反应……

    顾不得电闪雷鸣,我冒着大雨,失魂落魄走到桃树下。风雨打落了许多花瓣,片片粘在酒缸上、泥土里。谁能想到,这竟是一株仙桃!它真是为我而生,成就了唐七公子的名声。因因果果,纷扰不清,只是那一场残酷的浩劫摆在眼前,让人避无可避……

    即便那场大火我可当作没看见,唐家满门抄斩我如何能视而不见?就算一切我都没看见,那句问话却声声回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是恶魔,一面荼毒生灵,一面问我爱不爱她?恶魔!

    连呼吸都沉痛起来,我打开树下最后一坛桃七酿,喝得烂醉如泥,从此一病不起。

    三个月之后,我剃度了。皈依佛门,怀着一颗迷茫凄惶的心……

    唐家对外宣称唐七公子英年早逝,丧事办得声势浩大。直到那天,世人方知,原来唐七公子名为其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出殡那日,我站在罗汉殿的顶端,赤足踏着五彩琉璃瓦,遥望旭日。

    片花放送 片花三。

    场景:琉璃屋顶。

    人物:罗净,于归。

    补拍前传,于归一头白发,嘴里絮絮叨叨背着台词。其实她的台词就一句:你有没有爱过我?

    罗净黑着脸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于归笑嘻嘻问:“光头,我们来对对台词吧?”。

    罗净愠怒:“你再叫我光头试试?”。

    “怎么了?”于归委屈地瞪着一双桃花眼,“这两个月,我不是一直这样叫你么……”

    “可是你为什么叫华容添大哥?”。

    于归乖乖解释:“他比我大啊,而且又是前辈。”。

    “还叫他大帅哥!”。

    “他本来就很帅啊……”。

    “哼!”罗净甩甩袖子,不忿道,“就是说我不帅了!”。

    “不是不是,你也很帅!”。

    “那为什么叫我光头?”。

    于归摸摸他的头,笑道:“光头可爱咯……”。

    罗净横眉竖目:“你明明是在暗恋华容添!”。

    于归纳闷问:“就算是,你为什么生气?”。

    罗净语塞……

    镜头中,于归热泪满腮哀伤地凝视罗净,“你有没有爱过我……究竟有没有……”话没说完,一个光溜溜的后脑勺挡住了于归凄美的容颜。池导大跌眼镜,站起来指着对面大叫:“喂喂,越来越没规矩了!”。

    于归推不开罗净,只得往后躲,无奈嘴唇被他吸得牢牢的,虽然她给他做过一次人工呼吸,但是,这样连舌头都搅在一起,好不卫生喔……她又气又急,最后没办法狠下心咬了他的舌头。罗净痛得捂住嘴,于归两腿一通乱蹬嚎啕大哭:“你欺负人!哇哇……人家的初吻真的没有了啦……”

    片花四。

    场景:书房。

    人物:于归,华容添,罗净。

    “暧昧戏,最重要的是l,懂么?”池导蹲在地上耐心地同于归解释,同样蹲在地上的于归一面画圈圈,一面嘟着嘴说:“可是那么多人看着,好难为情喔……”。

    池导使劲瞪着她:“上次你跟光头当众接吻怎么不难为情?”。

    一提这事,于归就恼羞成怒,噌地站起来,“哎哟,那不是接吻,那是被强吻啦!”

    池导也站起来,凑到她耳边问:“你跟他的别扭闹完了没有?跟孩子似的,你们这样怎么拍戏?”。

    于归不答话了,一个劲地翻白眼。池导敲了敲她的头,“还翻!桃花眼变死鱼眼啦!我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群活宝……”。

    开拍,于归坐在书桌上,两条腿在空中晃荡,笑眯眯问:“那马够不够壮?两个人骑,它可吃得消?”。

    华容添目不转睛盯着她,“它吃不消,还有我呢。”。

    于归憋红了一张脸,嘟嘟喃喃说不出话来……

    池导急了,站起来大喊:“于归的台词怎么了?卡带啊?”。

    于归垂下头,小声说:“不晓得谁写的台词,好羞人喔……”。

    华容添轻轻捏起她的下巴,笑容宠溺:“演戏而已,怕什么?”。

    于归瞪着一双桃花眼,目光很无辜,想起后面还有更加暧昧的戏,她都想哭了。

    池导又指挥了一番,叫:“各单位预备!开始!”。

    重新开始,华容添看着于归的表情,忍俊不禁,“它吃不消,还有我呢。”

    于归迎着头皮挤出一句:“你?你又不是马,我要怎么骑?”。

    突然从片场某个角落里发出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一跳,回头观望,只见罗净和椅子一起摔了个八脚朝天。他爬起来,拍拍灰,扶起椅子,若无其事坐好。池导白了他一眼,又叫:“重拍!各单位预备,开始!”。

    华容添继续重复那句台词,于归刚才说过一遍,这次顺畅多了。华容添窃喜,面上不动声色,欺身而上,正要扳开她的双腿,某个角落里又发出一声巨响。众人又回头观望,只见罗净蹲在地上默默拾着摔碎的玻璃杯……</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