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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孙少爷

    。

    傻子在他边上,呼吸陡然重了,孙武正想出言讥讽,突见一条铁烙头的黑蛇悠悠荡荡的下了水,不由惊呼,“蛇!大少爷,有蛇!”

    孙少爷还未作反应,就听扑通一声,傻子跳到他旁边,一掌拍到水下,抓出一条蛇来,孙少爷看到那扁怵蛇头,叫道,“当心!”话还未落,只见傻子一发力,将那蛇从中间扯作两半,红水肠肚都洒到河里,顺着流水化了开去。

    顾不得一头血水,忙去拉傻子的手,“咬着了么?哪里痛?”

    傻子面色有些古怪,孙少爷自顾着急,孙武忙着叫大夫,都未注意到。孙少爷把傻子扯到岸上,只见他手腕上两个血洞,已经发起黑来,人命要紧,也不耽误,俯下身就去吮那伤口,嘴里一股甜腥,吐出来一看,血色紫黑粘稠,极吓人。

    “还有一个口子。”

    孙少爷又吮了两口,一时惊惶,“还有?”

    傻子叉开双腿,刺溜一下,在腿根处撕开一个口子,“这里也痛。”一双眼纠在孙少爷脸上,瞬也不瞬。

    孙少爷惶惶,眼角瞟到他胯 下那一团,暗骂自己不分轻重急缓,就要再伏下身去,孙武带着一个书生打扮男子奔了过来,叫道,“少爷,少爷,专克蛇毒的!”

    那男子掰开傻子的嘴喂了颗泥丸进去,一抽匕首,寻到傻子腿根处,划了个十字,傻子一颤,瞪圆了眼睛,男子道,“没事了,那口毒液放出来就死不了了。”

    附近那些玩水的也都松了口气,有个黑得放光的少年笑道,“冯大哥来了就绝对死不了人了。”听口气,也是从蛇牙下死里逃生了数回的。

    孙少爷松了口气,嘱咐孙武把他扶回去,复又下水去刷洗。

    还道无甚瓜葛,却担心他,想来是已视他为家人,孙少爷揩去脸上水渍,心想,也罢,才说旧债勾销,转眼又欠了恩情,注定要我待傻子好些。

    摇头,取了干净衣衫套上,看胸前两个乳 首还挺 立着,碰之愈痛,心底随之起了欲 望,不由羞愧,念了几声佛号,才将一阵春潮压了下去。

    看疏如有恨,密似相依。元是情根种得,更千古、欲尽何时。

    12

    傻子人是歪歪倒倒地躺着,双眼却炯炯有神,自孙少爷进门起就直直盯着他看,孙少爷还道他难受,问孙武,“怎么直挺挺的?”

    那解毒的男子坐在一旁,笑道,“孙少爷,敝姓冯,字英源,这位大哥已经不碍事了,不过身体麻木,须一到两个时辰才好。”

    “多谢小哥。”孙少爷一捧手,边说边看了孙武一眼。

    孙武聪明,知是让他去取银钱答谢,就道,“冯大哥,你这边请,劳烦把些病中事项都说与我。”

    孙少爷去看傻子,“谢你救命之恩。”他抿着唇微微笑开,两根指头一弹傻子额头,覆着一块湿帕子给他揩了汗。

    又问道,“热不热?”

    “热,你给我打扇子。”

    孙少爷一挑眉,“倒是知道说话了……”本想我凭甚给你打扇子,一看傻子那乌紫的厚唇,就转身去桌上拿了蒲扇,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摇起扇子来。

    傻子咧开嘴哼道,“我下面痒。”

    孙少爷只觉这话听着无端的情 色,脸颊添了抹绯红,“什么痒?”

    傻子老老实实的,“那蛇在下面咬的伤口痒。”

    孙少爷低头望去,可巧孙武回来了,“少爷,我给了那人四十钱,多买了付药丸,以备不时只需,你看我是不是有远见?”

    孙少爷起身,“傻,怎地不把他的药方买过来,”看孙武可怜兮兮的,又道,“傻子的伤口痒,你给他小心地挠挠,轻些就好。”

    便头也不回的步出了屋。

    出去了才道自己怎么逃难似的,迎面遇上孙广延几人,孙广延扛着钓具,“我去河边钓鱼,少爷一起来罢?”

    一口答应了。

    河边人只增不少,孙少爷把下午的遇事讲了,孙广延笑道,“我就说傻子是个朴实护主的,是个好孩子。”

    两人寻了空坐下,日头西斜,热劲更盛,孙少爷脱了鞋袜,赤着双脚抻进了水里,有不知事的小鱼便在他脚边游玩,在趾头脚心穿来梭去。

    “伯伯放心,我就当积德行善先将他养着,傻子有朝一日清醒了,愿留便留,愿走便走。”

    孙广延一时怀缅,“你父亲,祖父,都是极善的人,可惜不能长寿,倘若还在世,见你如此出息,必定高兴。”

    “伯伯说的玩笑话罢,祖父父亲都望我读书取功名,见我贪利,必不会欢喜。”

    “差矣,你把惠崇这一干兄弟姊妹照顾得好好的,尽了长兄之义,从商不苛难小气,尽了做人正气,待一个萍水相逢的傻子和常人无异,是尽了仁心,是顶不错的。”

    他难得夸赞,把孙少爷说得脸红起来,心里正开心,孙广延又道,“唯独两个缺憾,其一尚为婚娶,其二没有子嗣,你看你流连花丛,往哪个身上交付真心?少爷,等这段忙日子过去了,去翠屏镇陈家去一趟罢。”

    孙少爷只觉脚底一凉,笑意都被凉水淹了。

    “陈家小姐年纪适合,知书达理,长相秀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陈家也是门当户对,再好不过。”

    孙少爷怨怨,“还不是伯伯道听途说的,怎么能算数。”

    孙广延学傻子咧嘴一笑,“少爷,你自个想想。”

    孙少爷嘟囔着,“连伯伯也学那傻子好叫我无言以对了。”

    13

    回到覃镇上,孙少爷忙着督工,人被略略的晒黑了些。

    宋双珏一见他就摇扇子,“孙兄莫不是想像那傻子一般黑了?”

    孙少爷轻哼道,“晒成他那样健康也无甚不好。”

    宋双珏连连笑道,“孙兄请,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一坛瑞露(古酒名),味甘气香,肚腹滑润,”一拉广袖,“今日就不唤盈盈来了,我俩把酒言欢,无醉不归。”

    孙少爷端起酒盏,先小呷了一口,继而一饮而尽,唇瓣轻咂,“的确爽口。”

    宋双珏又替他斟满,“来,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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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过少顷,谈笑间酒意渐起,孙少爷红了脸面,伏几醉卧,喃喃道,“这酒后劲倒足,喝得我晕晕迷迷的……”

    宋双珏带着七分醉意,“孙兄不知道,你说我欺负你家二少,其实错了,是你家二少不成人之美,抢了我中意的云娘,反过来怪我错待了云娘。”

    孙少爷一怒,“惠崇竟敢拈花惹草……”

    “还那周府尹,不过是个府尹,胆子恁般粗 壮,贼心动到了我头上……”

    “是了,不过是个傻子,竟叫我做了雌伏,一挨上他,就尽是赔本买卖……”

    他二人酒酣之后向来如此,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把牢骚怨气,委屈不平都发泄出来,宋双珏眨眨不甚清明的细长双眼,“孙兄说什么?”

    孙少爷把头伏在两臂间,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地把最初相遇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遍。

    宋双珏大笑,“还道我倒霉,原来你才真叫倒霉……”

    两人最后双双伏几睡去,鼾声作响,说不出的香甜。

    直到手脚木了,宋双珏先转醒,扬了扬胳膊肘,拍拍孙少爷,唤道,“孙兄,孙兄。”

    “……”

    孙少爷也睁了眼,仍是醉态,“宋兄。”

    宋双珏勾着唇一笑,尽是淫 邪,“原来傻子和孙兄还有那一出风流。”

    孙少爷只觉头顶一道霹雳,把他的酒意劈得干干净净,颤着声问,“甚么?”

    宋双珏勾着他的下颚,凑上去一记轻吻,伏到了他身上,“你都说与我听了,傻子可是这般将你压在身下,而后百般调戏?倒不知傻子那样高壮,胯 下物事如何……”

    嗤嗤笑了起来。

    孙少爷懊悔不已,明白他只是取笑,一时火起,抬脚就把他踹开,“你要有那个念想,自去一试。”

    “孙兄……那是甚么感受?是不是欲罢不能、欲壑难填、谷欠火焚身?”

    孙少爷转身冷冷瞪他,“宋兄实在想知道,不如我现下就教与宋兄。”说罢就扑至他身上,作势要掀宋双珏的锦衣。

    宋双珏笑得扔了扇子,掩头道,“好些人机关算尽也为能沾到的便宜,居然被个傻子囫囵吞了去,真是暴殄天物。”

    孙少爷脸色越发不好,厉声喝他,“宋双珏!”

    宋双珏终于正色,拾回扇子,面上一派沉重,“孙兄我问你,倘若我酒后乱性,和你春风一晌,使了你的后庭,你会怎办?”说话时,眼睛已邪佞地往孙少爷袍下扫去。

    孙少爷臆测了那景况,道,“当然是要你名下全数产业,将你压回来,再暴打一顿,好叫你知道好歹。”

    宋双珏兀自啜了口酒,“这般狠毒?”又道,“可孙兄你对那傻子可没有这样做。”

    孙少爷一愕,“我又不是丧尽天良,怎么忍心欺负傻子。”

    “那傻子害你赔了傅老板不少,害你把他带进带出,你不气么?”

    孙少爷张口结舌。

    宋双珏看着他,嘴角一弯,笑了。

    14

    天将亮未亮,孙少爷和宋双珏告别,扶着头回家,甫踏进内院,就见傻子绾着个袖子矗在自己房门口。

    疲声问,“怎么起这么早?”

    傻子瞪着一双眼,“……我帮你揉揉。”

    “随你,先去给我打盆水,再调杯花蜜来。”

    扯了鬟佩就往床上一趴,迷迷糊糊间昏睡了过去,恍惚中,只觉身体被人搬动,又是脱衣又是擦洗,神智不清,官感反而更敏,两粒乳 首遇擦弄,肿痛得厉害,连下腹,也是热的,那条湿冷帕子所到之处,俱是一阵阵的可怖快意。

    唇上温柔,喉间泛了甜意。

    头痛也弱了,愈加好睡。

    申时末了,孙武痴痴看着自家少爷瞠了惺忪睡眼,宿醒如初,如桃花合露,容姿靡丽,说不出的俊俏。

    孙少爷看他像个傻子坐在门口,笑道,“自从傻子来后,你们一个比一个更像傻子。”

    孙武道,“孙武是看少爷看呆了,古有侧帽风流独孤信,少爷却一点都不与之逊色。”

    孙少爷当他又做错了事,拍他额发,“莫拍马屁了,我饿得慌,去拿糕点给我。”

    孙武一溜烟跑了去,孙少爷摇头笑笑,坐到院里的丝瓜架下。

    燥闷天气就要过完了,如今罡风层层,居然是凉爽的,孙武送了糕点来,孙少爷懒懒的,“你去跟刘大姐说,今个早些开饭。”

    喂了几口糯米团子,又伸手去拈绿豆糕,就着瓷壶灌了口水。

    正吃得惬意,眼前一黯,傻子站到他面前,搓着手在那傻笑,“柴劈好了,地扫好了,你的衣服也洗好了……”

    孙少爷漫不经心地又拈了块,看傻子盯着自己眉眼以下,就伸出了手指递到傻子面前,“怎的,想吃?”

    傻子话也不说了,直勾勾盯着孙少爷。

    孙少爷一头雾水,伸舌在唇边舔了一圈,两指抻到了他嘴边,“吃罢。”

    傻子嗷呜一口咬了去,把孙少爷的手都咬着了,孙少爷沾了他的口水,怒道,“怎不知用手拿着,讨厌。”想起宋双珏说的,愈发生气。

    猛一起身,眼前骤然一黑,几乎软倒,傻子一把抱住他,撑着他站好,“少爷……”

    孙少爷待眩晕过了,甩开傻子铁钳似一双臂,瞪他,抛下句,“你把绿豆糕都吃了罢。”甩手就朝着堂屋走去,把他留在了原地。

    一副心思难辨。

    到饭桌上才记起要对惠崇生气,“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去做了些什么了?”

    孙慧崇小心地瞧他,“没做甚么,每日去一趟布庄。”

    孙少爷把碗放下,“你是嫌事还不够多,才跑去挑宋双珏的毛病?”

    孙慧崇装可怜,巴巴望着孙少爷,“哥哥,云娘是个可怜人。”

    孙少爷瞪他,却已失了威力,“难道我不可怜?”

    孙广延在一旁道,“还不是大少爷未做得表率,倘若有长嫂持家,长兄立本,二少爷也不会去外头花天酒地。”

    一棒子把两个人都打得没了音。&lt;br/</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