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节阅读_53

作品:《将嫁(全本)

    中积郁下大量淤血,臣若下猛药,就是此番将军挺过来最大的可能也是如活死人般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烛火照印着皇帝发青的脸色,他垂目望着脚下的人,半响无语,空气里偶有烛火爆裂的噼啪的轻微的声响。

    卓明远在太医院里职位不高,却是他最信任的太医,因为他为人耿直,从不推搪怕担责任,果敢而负责任,他是个好医生,他说出来的就是真话。

    “难道就没有一点希望了吗?”皇帝几不可闻的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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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1-12-05 02:43 只看该作者

    42 #

    卓明远额头挨地,满头大汗的道:“也有万中有一的,治好后会瘫痪在床,一生永不良于行!恕臣直言,霍将军此般人物……”卓明远停顿住,最后一咬牙,铿锵而大声的说出:“或战死沙场可能是将军最好的归宿。”

    屋内侍女医政十数人,此时却安静的落针可闻,皇帝隐于袖中的手在剧烈的颤抖,额头布满细汗,眼中瞬间充满血丝,他忽然大喝一声:“你给我治,不管她将来是什么样子,朕!都接着她。”

    霍真就是踩着这一声大喝踏进了屋子,君臣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到一起,皇帝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又望着霍真补充了一句:“朕!接着她!”

    霍真漠然的望着年轻的皇帝,英俊的五官严肃的如同雕像,然后他说:“我父为时英取得小字叫安生。”

    皇帝同样冷峻而严肃的回答:“我知道,霍老将军五年前就把她托付给了我,她若活着就是天下最高贵,最有权力的女人,她若不好我会把她永远珍藏,她就是永远不知道也将会是最安逸平安的女人,我会陪伴她一生,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做到如此?”誓言从天下至尊的人口中喷薄而出。

    “那现在在宫里的皇后又怎么说?”霍真步步紧逼。

    皇帝压抑着口气直视霍真:“霍真,涉及到皇家秘辛难道朕还要向你解释吗?”

    霍真面容终于稍微的松动,他转过身朝身后的人道:“李承清,你去看看她。”

    蛮须大汉,半张脸都淹没在他的胡子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得到霍真的一声令下,转身就往内里的床边走去,脚踏着地上的青砖,声声沉闷,来到床边他先是低头看着霍时英片刻,然后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布包,抖开,里面排列着大大小小长短不依的百十根银针。

    李承清抽出其中最长的一根,长约有尺许,就见他左手持针,右手一阵光影般的舞动,原来霍时英被卓明远插了一头银针眨眼间全不见了,谁也没看清他的动作,只听见地上几下轻微的响动,散落一片银光,他左手上的那支尺许长的银针就没入霍时英头顶的百会穴。

    卓明远惊叫一声,霍真马上出手拦住他道:“时英从小跟着他习武,练得是他的家传内学,时英从小就被他用药水泡大的,身体不同常人,如若这世上还有能救她的人,非他莫属。”

    他正说着,那边李承清已经猛然把霍时英快速的翻转了过来,抬手之间如行云流水般的在霍时英的后脑,耳后重新在不同的穴位扎了一头明晃晃的银针。

    霍时英的头被李承清放到床沿边,蒲扇一样的大手在她颈后大穴不断的推拿,霍时英僵硬的身体忽然如打摆子一般剧烈的抖动起来,肌肉一阵阵的痉挛,身体扭曲翻滚,李承清两手压制着她沉声道:“好孩子,挺过来,师傅不教孬种的徒弟。”

    霍时英一口血猛然喷了出来,暗红色的血浆飞溅一地,缓缓渗下砖地的缝隙,身体慢慢平复下来,李承清豁然起身,来到桌边,飞速的写下两大页纸,转身交给卓明远,准备大锅,按照着上面写的药材放在锅里煮,半个时辰之内务必准备出来。

    卓明远飞速扫了一遍手里的单子,惊愕的看了李承清一眼,转身快步而去。

    这说话的功夫,霍时英忽然在床上弹跳一下,然后又开始了剧烈的痉挛,身体剧烈的扭曲抽搐,几个挨在床边的侍女见势下意识的伸手去按住她,有一个刚扶她的肩膀,霍时英忽然一个翻身,一手背抽到她的脸上。

    “啊!”侍女一声惊呼,摔到地上,脸上红肿一片,牙齿里流出血来。

    李承清几步上前按住她,大手如刚才一般在她脑后运气推拿,霍时英又“哇哇”的吐出几口黑血,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承清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屋里能下命令的两个男人道:“清场吧,无关的人都出去,我要给她施针了。”

    皇帝抬了抬手,房内的人鱼贯而出,李承清看着皇帝没动,霍真朝他点点头,他才又转过身,弯腰解开霍时英的衣服。

    房内燃烧着几个炭盆,门窗紧闭,里面闷热难当,霍时英上身上身穿射肚兜,□只着褒裤,脑后的银针被取出,仰躺在床上,四肢肚腹,头顶面部,胸口扎满密密麻麻的银针,脸色依然青白,嘴唇酱紫。李承清收了最后一针,站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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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头大汗的低头看着她。

    霍真在后面问紧张的问:“如何?”

    李承清像小山一样的后背湿透,他闷声的回:“看她的造化了。”

    短短半刻钟的功夫,如过了几天几夜一般漫长,房内的空气沉闷的似乎凝固,霍时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毫无动静,时间过得越久,李承清拳头捏的越紧,死死盯着床上的人呼吸慢慢急促的如牛喘一般。

    霍真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喝问:“到底怎么了?”

    李承清憋着,大口大口的喘气,就是不吭声,霍真颓然轰坐到矮凳上。

    最焦灼难熬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嚎声,一个撕裂变调的声音传了进来:“霍时英!老子还活着,我还活着,秦川还活着,冯峥也还活着,陈路那小王八蛋也还活着,他中了三刀肠子都流出来了,可这小子还活着,我们队伍一共活下来五十二个人。”

    门外,秦川被裹得像一个粽子,少了一条手臂,躺在一抬担架上,被几个人抬着,冯峥站在他旁边奇迹般的毫发无伤。

    秦川扯着脖子,边吼边哭,眼泪糊了一脸,鼻涕口水边哭边往下淌:“霍时英,你不能孬种了,你的活着,我们没死绝,你欠他们的,你得还了。”秦川吼到后来声音越小,忽然他又支起半个身子嘶吼道:“你还欠老子的,你欠我多着呐,我跟你十年,枪里雨里经过多少事,救过你多少次,你他妈不能孬种的就去死了!”

    房内寂静无声,霍时英的眼角忽然流下两行鲜红的血泪,同时她的鼻腔,嘴角,耳朵鲜血泊泊涌出,惊怖的骇人,李承清忽然激动的高喝一声:“成了!”

    他转过身看着霍真一连串的吼出:“成了!成了!”

    霍真豁然起立,皇帝脱力瘫坐下来。

    这一夜这间卧房,人影穿梭,忙碌却不见混乱,房内烟雾缭绕,一锅锅熬好的药水被运进去,凉了再运出来,接力一般乱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李承清打开房门,一轮红日,散发着温柔的光芒迎接他而出,这个憨厚的汉子望着天边,大大呼出一口气,咧开嘴轻轻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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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1-12-05 02:47 只看该作者

    43 #

    第二十九章

    霍时英醒了,头顶是明黄锦缎的罩顶,地上铺着厚绒地毯,上面大朵大朵浓艳重彩的富贵牡丹,一顶黄铜九龙鼎炉放在中央,里面烧着炭火,身旁一格小窗,锦帘撩开,窗上镶着青色的纱织,她自己就躺在窗户下面。身上锦被盖身,身下温暖柔软。

    “将军醒啦?”

    霍时英艰难的扭过头,一个中年女子就跪坐在她的脑袋边上,她皱眉细看那人,端正的跪坐在那里人,肤色很细腻,白净,眼角有鱼纹,水湖色的罩衫,头发梳成官髻,配饰非常简单,一丝不苟的严谨。

    “这是?……”霍时英张口喉咙嘶哑。

    那女子不慌不忙的挪了挪,一弯腰竟然一手托着霍时英的后腰,一手垫着她的脖子把她支着半坐了起来,她快速的拿过几个靠枕垫子在她身后,嘴里回道:“将军睡了两天两夜了,总算是醒了。”

    身下有些震动,窗外有树影马队,霍时英很快擦觉到自己是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中,她疑惑的问那女子:“我这是?……”

    “您在龙撵上。”女子很聪慧,半句就知道霍时英的意思,,说话不急不缓,吐字清晰,行动间动作虽利索却不慌张,说话间一碗水已经端到手里,调羹凑到了霍时英的嘴边:“将军两日不饮不食,肯定渴了,先喝点蜜水润润喉。”

    她语气温柔,脸上的带着笑容,不热烈也不刻板,举手投足所有的动作都恰到好处,她本面目平常,但片刻的接触就无端让她的面容在心里生动鲜活了起来,霍时英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张嘴喝了水。

    喝了两口,霍时英从她手里拿过碗自己喝起来,那女子也没阻止,霍时英把碗里的蜜水一饮而尽,女子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神宽容而温柔。

    霍时英把碗还给她,问道:“我怎会在此?”

    女子把碗接过来,放回到一旁的矮几上才回道:“将军,您还不知道皇上微服去了颍昌府观战,此时我们已经是在回京的路上了。”

    女子三言两语解释了现在的状况,霍时英缓缓靠回去闭目不语,脑子一阵阵的晕眩。车厢里出现短暂的静谧,女子望了她片刻,轻声出声问:“将军可觉得哪里不适?”

    霍时英闭着眼睛很久后才听她低沉而缓慢的道:“我有半边身子动不了。”

    身旁的女子挪动中发出轻微的声响,霍时英听见她的声音镇定而轻缓:“我去传卓太医来。”

    一阵珠帘撩动间的细碎声响后,女子细碎如耳语般的吩咐着什么人,片刻后身下一顿,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人声不闻,马蹄轻微的骚动,大队人马有节奏的停了下来,半盏茶的功夫,车门被打开,一</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