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节阅读_60

作品:《将嫁(全本)

    也不着急,没有多说就客气的告辞了,次日再去还是一般的光景,第三日再去,焦侍郎还是一样的说辞,焦阁老依然称病不出。www.6zzw.com

    霍时浩也不着急,暂时歇了心思,没再去登门,又过了几日,朝堂上忽然传出消息,因此次羌人入侵,三州大批官员或殉职的或叛国落马的,折损了大批官员,一时三个州府出现了大批官职的空缺,朝中六部朝官就要被外放一批,不几日第一批外放官员的名单就出来了,里面就有焦侍郎的名字,被外放为颍昌府的知州。

    又过了半月焦阁府再次传出喜讯,从小被人传出因出水痘毁了容而耽误了终身大事的焦大小姐,被太后亲自保媒说给了丧妻的和王,和王乃是自先帝宾天后唯一个被获准回京祭拜的藩王,他的母妃地位低微,自幼温厚懂礼被太后所喜,他的封底在冀州也是富庶之地,实是一门好亲事。

    焦家接连喜事不断,一时门庭若市,霍时浩在这个时候到没有去凑热闹,过得几日以后等到焦府稍稍消停后,再次带着霍时英提了礼物再去登门造访。

    这次再去,同上几次光景就不同了,焦老头终于出来见客了,宾主落座后霍时浩旧事从提,老头上守坐着眯着眼睛沉吟半晌,然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我这张老皮,都要被你们拉出来做大旗咯,我这张老脸怕是保不住喽。”

    霍时浩低头不言语,霍时英笑眯眯的看着老头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气,被老头看见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霍时浩赶紧起身按着霍时英就给焦老头行了拜师大礼。

    当日拜师儿戏了一些,次日焦府再次开坛祭拜了孔圣人,正正经经的行礼,拜了师。

    从那日拜师以后霍时英就再不得清闲,老头说了:“你既拜我为师,那少不得是要教导你的,免得你将来出去做出败坏我门风的事情来。”于是每日辰时之前霍时英务必要到焦府报道,焦府五间大书房,里面藏书无数,霍时英每天就被关在里面,焦老头给她捡了一大堆书,命其何时看完,看完后要写出心得。写的不对一顿手板子就伺候,霍时英日日被折腾的头昏脑胀,天天挨打,后来手被打的都拿不住笔了,某日一烦躁,看见焦老头手里一拿上戒尺,站起来撒腿就跑,焦阁老先是一愣后来火气一上来,扔了戒尺抓起鸡毛掸子就追了出去。

    霍时英腿脚不利索,也不敢真的跑,被焦老头追的满院子乱跑,一时满院子鸡毛乱飞,乱的是鸡飞狗跳的。

    这一事被好事的焦府下人传了出去,一时坊间就流传出,裕王府里有个巾帼不让须眉郡主将军,打仗了得,保家卫国十多年,在江北打羌人立了大功,但是读书不行,成天被焦大人拿着鸡毛掸子打的满府跑,此番流言传到朝堂也成了一时的笑谈,而霍时英拜入焦阁老门下的这件事也因此被坐实了。

    而这件事传到宫里,那日是个深夜的时候,皇帝留在紫宸殿处理政务,二更过后御膳房送来一碗药粥,吃着宵夜的功夫,富康当笑话一样把这事说给了皇帝听。

    皇帝喝着粥,静静的听完,倒也是笑了出了来,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如别人般的是玩笑话,皇帝当时把喝了半碗的粥,放了回去,漱了口,用毛巾擦了擦嘴,才慢悠悠的道:“这一老一小的,倒是会演戏,弄这么一出既给别人一个文墨不通难成大器的印象,也把两人是师徒的这事坐实了,这两凑一起还真和了脾气了,就是不知道这点子是谁想出来的。”

    皇帝扔了手巾,手指在桌案上轻叩这,沉吟不语,富康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笑吟吟的脸,复又垂下头去。

    如此过了三个月,春天过去,天气热了起来,这一年的六月,霍真班师回朝了。

    [本帖最后由:谁愿为我煮饭于2011-12-30 20:13编辑]

    TA共获得: 威望:+3分| 评分共:2条  正在加载中,请稍后...

    似水的流年啊.....寻觅づ胭脂魂 |引用回复 |评分 |举报 谁愿为我煮饭

    粉丝:113金币:17威望:4906  .发私信 关注TA

    .发表于2011-12-30 14:48 只看该作者

    53 #

    第三十三章

    霍真入城的这一日,整个皇城轰动,不若当初皇帝北巡回城时的冷清景象,十里长街人声鼎沸,各商铺酒楼张灯结彩,百姓夹道欢迎,举城欢庆。皇帝亲率百官出午门迎候,自开国以来,受此礼遇的唯只霍真一人而已。

    临到午时,三声礼炮从东门响起,霍真身穿鱼鳞金甲,身骑骏马,带八百亲卫队列队入城,百姓欢腾,行人来往奔走相告,盛况空前。

    入城的儿郎铁甲红襟,庄严肃穆,列队隆隆而过,如初生的骄阳般充满阳刚之美,这一刻是他们一生中最灿烂的胜景,而他们中本应最有资格列队其中的人,却不在此。

    焦阁老对霍时英说:“你要低调,沉潜,人这一生或许总要辉煌那么一次,但你的辉煌不在那里,或许也不在你堂堂正正的登上金銮殿的那一刻。”那一刻垂暮的老人眼里的神色是那么的深沉。

    当时他们正在回廊下,席地摆着酒菜在小酌,霍时英对着老头笑笑,什么也没有说,望着庭中开的繁盛的桃花目光悠远,思绪飘渺。

    霍真入城的那一日霍时英得了大半天假,巳时从焦阁老家出来,带着小六去了东市,东市是贩夫走卒的聚集之地,此处也是一个集市,每日从一到寅时这里就开始热闹,卖菜的,卖鸡的,卖肉的,卖新鲜鱼,虾,河蟹的,小贩林立于此,临着一条内河,河上一座桥,叫白定桥,桥下两边通着两条

    <a href="https://www.shubaol.com/book/5/5024/" title="黯然销魂掌小说5200">黯然销魂掌小说5200</a>

    街,桥东卖油盐酱醋,炒货,胭脂铺等各种小商铺林立,桥西,道窄,因小贩卖的都是生鲜活物,路面常年的污秽,从清晨起这里就烟气蒙蒙,最是人间烟火的聚集之地。

    这一日这里却比平日看着不知冷清了多少,往日聚集在此之人至少少了十之七八,大家都去看大元帅凯旋入城去了,连守着摊位的摊主都不见了许多,随处可见无人的摊铺,散落的鸡笼和从木盆里跳出来的肥美大鱼,鱼儿出了水,在地上张着嘴在地上苟延喘喘却无人收拾。无处不透着一种混乱的却鲜活的生机盎然。

    霍时英带着小六一路行来,神态安详,脸上是从不见的安逸之色,走走,看看,又停一停,最后在河边寻觅到一家馄饨摊,摊主老迈,想是挣不动年轻人,所以也没去凑个热闹。

    霍时英一身布衣,带了小六,没受到格外的关注,在街头河边的小摊子上坐下,叫了两碗混沌,没有旁的客人,馄饨很快就上来了,粗瓷的大海碗满满的两碗,混沌虽然皮厚但肚子也大,热气腾腾的汤水上飘着几只极小干虾,一点点翠绿的小葱,不是精致的东西,却实在。

    摊主胡须皆白却嗓门洪亮:“两位小哥慢用,桌上香醋,酱料自己取用,吃好了啊。”

    霍时英心知这老丈怕是耳朵不好,遂提高了音量道:“多谢老丈,有劳您了。”

    “客气,客气。”老人拿着摸布回了一句,到一旁擦桌子去了。

    隔着两条街是霍真入城的十里长街,远处的礼炮,鼓乐之声,人群的喧嚣声,隔空而来,以霍时英的耳力甚至还能听见整齐划一的马蹄声,铁甲铿锵峥嵘之声,闭上眼睛那激情澎湃的胜景仿佛就能勾勒在眼前。霍时英真的一手搭在石栏上闭目倾听,顷刻后她睁开眼睛,眼中波澜皆无,埋头一勺一勺的吃完碗里馄饨。

    吃了馄饨霍时英又带着小六到了桥东,进了一家干货铺子,买了一包瓜子,一包炒花生,然后又进了一家茶楼,两人要了六个铜板一壶的茉莉花茶,就着茶水磕瓜子,吃花生,大堂里临窗一坐,看着街景,听着别人的闲话,后来前街霍真入城,拜君,献俘的仪式完了,人们陆续归来,茶馆里的人们激动的说着前街的盛况,霍时英笑眯眯的听着,后来又有人叫了说书先生来说书,他们还蹭着听了一段,悠悠闲闲的就过了一个下午。

    直到华灯初上,集市收摊,行人晚归远处著名的梨园里传来依依呀呀戏子的唱腔,霍时英这才站起身,扫落一身的瓜子花生壳,跟小六招呼了一声:“走吧,回家去。”

    天边暮色四合,灰蒙蒙的光景里,踩着鸡犬相闻的市井之声,一步步的走回王府,这一路霍时英走的格外的慢,步步迟缓,甚至连跟在后面的小六看来那步履中带着几分留恋的意思,背影如能说话般的表达着一种深沉,小六一点都看不懂也闹不明白他的主子在想什么了,其实也不会有人知道,霍时英这半生最享受的就是这一下午,她毕生追求的也就是这鸡犬相闻的最真实最质朴的生活。没有人懂她,她也从不曾对谁表露过。

    走回王府已是天黑尽透之时,王府门前三间兽头大门全部洞开,内外灯火通明,里外三十二盏巨大的宫绢纱灯,把裕王府大门内外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霍时嘉周通立于阶前,身后仆役若干,个个翘首以盼。

    霍时英悄莫声息的走到门口,众人望见她都是一愣,唯有霍时嘉沉着脸吼道:“去哪里了?找了你一下午,还不快过来站好!”

    霍时英摸摸鼻子走到台阶上和霍时嘉站到一处,初夏里的夜风带着凉爽,最是舒服的温度,霍时嘉却还是披着一件披风,有风吹来不时的就咳嗽几声,霍时英扭头看着他,霍时嘉也正好转头看过来,忽然皱着眉头就在她身上一顿乱拍,把藏在她衣襟腰带里的碎屑都扫了个干净。

    霍时英问他:“有信了吗?什么时候能到?”

    “刚才亲卫来报,已经出了宫门了,约有半刻钟就能到了。”

    “晚上宫里不设宴了?”

    霍时嘉抬头瞟了她一眼:“明日戌时宫里设大宴,连后宫都要设宴,内命妇也要参加,你也有份,就是不知道你要去哪一头。”霍时嘉带着点玩笑的意思调侃霍时英。

    霍时英皱皱眉,没接话反而问道:“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

    霍时嘉转过身,两人并肩对着府门前的夹道,他理了理袖口,才道:“父亲,在午门就把帅印交上去了。”

    霍时英点头:“原是应该的,大元帅本就是战时临危受命的一个封号,打完仗了是要交回去的,不然反倒落了个居兵自重的嫌疑。”

    霍时嘉扭头瞟了她一眼又道:“他把凉州兵马总督也一并辞了。”

    “哦?”霍时英眉梢一挑微惊,也扭头看向霍时嘉:“他怎么说的?”

    霍时嘉把两手拢到袖筒里,慢悠悠的道:“他说久居边关落下了寒腿之症。”

    霍时英哂笑,霍时嘉撇她一眼:“他受伤了。”

    霍时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怀疑的看向霍时嘉。

    “不是装的,是真的,一箭贯胸,下马参拜都是被人架着的。”霍时嘉停了一下又道:“两月之前,他亲自带兵出关打了一仗,屠尽河套草原上的十多个部落,逼得羌族整个王庭迁移至漠河以北。消息是半月之前才传回军部的,你最近天天不在家,我也没告诉你,应该就是那时候受的伤。”

    霍时英愣了片刻,咂咂嘴道:“他这回算是如愿了,被蚂·蚁·社·区·首·发他这么一打,西北至少五十年没有战事了,在他这一辈和我这一辈朝廷都不会动兵了。”

    </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