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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酌墨桃花尽嫣然

    萧胤垂下眼,眸中厉芒乍闪,却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慢吞吞地解着腰带。

    随着他缓缓解衣带的动作,蓦嫣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哇!

    现场版狸猫脱衣全 裸秀!?

    凭什么狸猫就可以泡热乎乎的汤药,而她,却被药土药泥包裹着,活似个松花蛋?

    这待遇也未免相差太大了吧?!

    此时此刻,她敢对天发誓,要不是她的嘴被泥浆给糊住了,此时此刻,她肯定会将唾液流足三尺长,以显示她的期待。

    就在此时,向晚枫手里捏着一大把长约三寸的银针,不经意地回头一瞥,眼尖地看出了她的不良企图,顿时双眉紧锁。

    也不是他是不是刻意搅局一般,总之,随即,他三两步便上前来,伸手一拉,两个浴桶中霎时便隔上了一层布帘子。

    末了,他还不忘冷冰冰地补上一句训诫:“非礼勿视!”

    阿勒,这算什么?!

    既然勿视乃是“非礼”,那么,她瞪大眼睛欣赏,这正是“有礼”的表现呀!

    再说,萧胤不是说了么,她是他的内子,那么,内子看外子,乃是天经地义呀,哪里还谈得上什么非礼!?

    可惜,她没有任何机会发表她满腹的正理和歪理,只能接受福利瞬间消失的现实,眼睁睁地看着萧胤的影子印在布帘子上,虽然像是皮影戏一样,可那缓缓脱衣的动作,仍旧于慵懒之中充满了性感。虽然他脱光了衣服之后,留给她的不过是映在布帘子上的一个影子,可她仍旧能够将想象和现实相结合,在脑海里自动添油加醋,描绘出那一寸又一寸充满雄性魅惑力的非凡美景。

    描绘着,描绘着,她像是突然开了窍,平白的胡思乱想了起来。

    向晚枫这变态神医,萧胤从来没有透露过他曾经中毒的事,可向晚枫是凭着哪一点知道的?

    难道说,就因为萧胤这狸猫长得太过秀色可餐,所以,向晚枫抵挡不了诱惑,一早就把他给看上了?

    所以,如今便打算借着这所谓解毒的机会——

    有没有可能,过一会儿,这两个男人会在布帘子的另一面,进行一场现场版的黄瓜和菊花协奏的香艳进行曲?

    许是太过亢奋,无处发泄,她隐隐觉得鼻孔痒痒的,似乎是有喷鼻血的冲动,一边在心里将向晚枫定位为神医变态小攻,将萧胤定位为腹黑皇帝小受,一边好整以暇地等着激情片段上演。

    即便看不见,享受下现场版的音效,也是聊胜于无的。

    很可惜,直到原本的亢奋与期待都化作了瞌睡虫,她困得眼皮直打架,却仍旧努力支撑着不被俘虏,但,布帘子后面始终没有传出令人想入非非的吟哦和异响。

    “长寿阎王”的毒性甚强,随着血液流向全身各处大穴,每到一处,便会引发全身犹如骨碎皮裂筋脉尽断一般的剧烈疼痛,而且,疼痛一次更甚一次,中毒之人往往会因无法忍受痛苦而选择自尽。当毒性遍布全身各处大穴,便是毒性全面爆发之时,向晚枫曾经在医书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中长寿阎王而死之人,死前皮肉骨骼将全部萎缩寸断,痛苦非常,死相狰狞而可怖。此时,他则是想借银针和汤药先疏导萧胤身上被封的二十四处大穴,然后再一步一步慢慢来,希望能找到克制长寿阎王毒性的药物。

    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根一阵刺入萧胤头顶的关元穴,向晚枫才长吁一口气,用袖子擦拭着额上的汗水,低沉地出声叮嘱:“在我为你拔掉银针之前,你绝不能从汤药里起来,否则,你身上的毒性压制不住,届时,血脉倒流,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语毕,他冷漠地转身,步履却有着难以掩饰的蹒跚,直到出了药庐,也没有让任何人看见他惨白得近乎死人一般的面容和满头豆大的汗滴。

    在向晚枫叮嘱时,萧胤低沉地应了一声,那声音实在太具有吸引力,将围着蓦嫣脑子转的瞌睡虫一下就赶跑了。

    虽然看不见狸猫如今是什么模样,但是,蓦嫣可以凭借强大的想象力,在脑海里继续描绘出那个仅仅一布之隔,全身□,慵懒性感地在汤药里泡着的男人,有多么充满诱惑与魅力。

    那,该是一幅多么春光明媚的画面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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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蓦嫣并没有在那副想象出来的养眼画面里沉浸太久。

    她腹中空空如也,晚膳时喝的那碗汤也早在先前的挣扎和叫骂时被消耗殆尽了,如今,夜深人静,她开始觉得饥饿难忍。

    开始时,她还妄图克制自己,希望能够借睡眠抵御饥饿,可渐渐的,饥饿感越发地加深,她只觉得自己的胃像是个空荡荡的布袋子,吊在半空中,被一只无形的手使劲地拧着,绞着,捏着,挤压着,异常难受。

    早知如此,那么,晚膳时,她便就多吃些垫着肚子了,也不至于像现在,饿得前胸贴着后背,连哀嚎的权利也被尽数剥夺了。

    她咽了口唾液,嘴部肌肉运动,那原本牢牢糊在嘴上的泥浆,竟然散成了碎片,就这么脱落了。长吁一口气,她扭动了一下下颌,只觉得脸上有点酸酸麻麻的感觉。

    正当此时,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无声潜入了药庐。

    乍一看见布帘子上清晰地人影,开始,蓦嫣还以为是色性大发的向晚枫趁着月黑风高,便悄悄地潜来,企图对萧胤那狸猫这样加那样,那样加这样。

    虽然那黑影走路与向晚枫一样悄无声息,可是,却只在萧胤的浴桶前停留了片刻,也没有任何的“非礼”的动作,而萧胤也毫不做声,说不定是已经泡着汤药昏睡过去了。

    蓦嫣越看那黑影越觉得诡异,细细辨认之下,只觉那黑影看上去并不像向晚枫那般瘦削飘逸,也不似叶楚甚的俊秀风神,似乎要更为高大强壮些。

    倘若不是向晚枫,那么,这人会是谁?

    他是不是墨兰坞的人?

    倘若不是,那,这人究竟是如何潜入墨兰坞的?

    他到底目的何在?

    正当蓦嫣在脑子

    <a href="https://www.shubaol.com/book/7/7763/" title="长生狱sodu">长生狱sodu</a>

    里制定出无数个疑问,想借以猜测着来人的身份来历以及目的时,突然,那黑影“锵”的一声拔出了什么金属制成的东西,借着烛火,那东西十分清晰地投影到了布帘子上——

    那,分明是一把极锋利的长剑!

    “狗皇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人情绪中的仇恨毫不掩饰地借由简短的语言发泄出来,低低地哼了一声后,那把剑,直直地往萧胤的胸口刺了过去!

    美色当前

    眼见着布帘子上极清晰的影子,那把锋利的长剑即将从萧胤的胸膛处直刺而过,在如此至关重要的瞬间,蓦嫣的逻辑思维高速运转,竟然还有心情兀自做着思想斗争。

    到底要不要开口大叫?!

    如果她开口大叫,墨兰坞的人肯定会被叫声惊动,那个妄图杀掉狸猫的刺客也可能会受到惊吓,立刻弃剑潜逃,这样,她便也算是功德圆满地救了狸猫一命。

    当然,也有可能,那刺客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潜入墨兰坞刺杀狸猫的,所以,就算她大声叫喊,狸猫照样小命难保,不过,那刺客定然也没有机会逃离了,那么,众人抓住刺客,就地正法,那么,狸猫即便是翘辫子了,也可以瞑目了。

    但是,倘若她默不作声,装作不知道呢?

    如果那刺客杀了狸猫之后,便心满意足地就此离去,那倒也无所谓。

    可是,万一,那刺客杀了狸猫之后,顺手掀开布帘子,发现她也在此处,于是再一个顺便,打算一并杀了她灭口,在她的脑袋上扎个窟窿,那么——

    ……

    思及至此,她确定自己不能接受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于是便张开嘴,肆无忌惮地大声喊叫起来。

    “啊——!有刺客!”

    那个倒霉的刺客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然有这样的插曲发生,即将穿过萧胤胸膛的长剑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停住了。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药庐的门便被人踹开,四周墙壁上瞬间便燃起了烛火,门口传来了向晚枫冷漠似寒冰的声音。

    “阁下私闯墨兰坞,敢情是找死无门,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见行踪暴露,惊慌之下,刺客打算伺机逃走,却愕然发现这间屋子四周没有一扇可供其潜逃的窗户,低咒一声之后,便唯有举剑划破布帘子,以求得最后的潜逃契机。

    于是,像植物一般被“种”在浴桶里,只剩个脑袋露在泥土之外的蓦嫣,就这么突兀地暴露在烛火之下了。

    许是求生的本能作祟,刺客反应极快,一步窜到蓦嫣身边,也不管她是否具有挟持的价值,手里的长剑便毫不犹豫地架在了她的下巴上。

    阿勒!

    此时此刻,蓦嫣真想因自己的失算而翻个白眼晕过去,或者因自己的失言而后悔地咬掉自己那多管闲事的舌头!

    全然没有预料到,她所思及的可能性没有一个顺应了剧情的发展。狸猫那家伙很显然是众望所归地转危为安了,反倒是她这个巨倒霉的女主,就这么傻不啦叽地成了刺客手里任其刀俎的人质。

    这个世界,真是悲催!

    “放我走,否则——”那刺客的声音低沉醇厚,听上去倒是很有美感,可惜,他手里的长剑随着拖长的尾音轻轻挑高了一分,剑刃毫不留情地在蓦嫣的下巴上划了一道极细的伤口,以此作为胁迫:“我手里的剑可是不长眼的!”

    “你的剑当然是不长眼的。”叶楚甚一身白衣,慢条斯理地从屋外踱进来,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有几分阴恻恻的,像是早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谋算:“就连你,也不曾长眼。”

    他话音未落,那刺客显然是一愣,随即便手一软,一头栽倒在地,就此不省人事。

    “这家伙倒真不简单,居然能够独自驾着小船闯过千岛湖的百余座暗礁。”向晚枫横眉冷目的看着拿躺在地上的刺客,眼眸中尽是寒光。他面无表情地冷笑数声,也不知是褒赞这刺客颇有能耐,还是嘲笑他活得不耐烦,尔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眯起眼,冷声开口:“关叔,看来,咱们墨兰坞种的这些达摩兰,只能对付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这个刺客早已被花香所迷,居然也还能凭着醇厚的功力抵御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强行支撑着闯入药庐——”

    向关立于屋外的檐下,一脸恭顺:“少主的意思是——”

    “既然无用,那些达摩兰,全都给我挖去烧了。”向晚枫略略转头,瞥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向关,那冷峻的侧脸上,闪过某种极度厌烦与不耐的表情:“马上令人在水坞附近改种至毒的修罗兰。”

    “属下明白了。”向关点点头,没有任何的疑问和迟疑,立刻领命而去。

    蓦嫣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刺客,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刺客身上没有墨兰坞的解药香囊,所以,一闯入墨兰坞便就中了达摩兰的毒,只不过依靠强劲的内力,才能支撑到方才,当她大叫之后,引来了叶楚甚和向晚枫,那刺客也终于无法再抵御传遍全身的达摩兰之毒,就这么晕倒了。

    所以,刚才那一幕实在堪称惊险,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她小命堪休!

    她目瞪口呆的打量着眼前这三个男人,只见萧胤在浴桶中一动不动坐着,可是,脸上慵懒的笑容却是一点也没变,老神在在的模样,完全不具从刺客剑下逃生的慌乱与惊惶。叶楚甚笑得颇具深意,徐徐上前,似乎是打算查看一下这刺客是什么来历,至于向晚枫,他仍旧冷着脸,走到萧胤的浴桶前,一根一根取出萧胤身上的那些银针。

    眼前这三个男人虽然都很平静地各司其职,看上去没有半点不妥,可是,为什么她却嗅到了一丝阴谋的诡谲味道?

    正当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时,向晚枫已经拧着眉冷声开口,主动证实她的猜测了。

    “楚甚,你这未过门的妻子倒是恁地爱多管闲事,倘若她方才装作没看见,不曾开口呼叫,任由这刺客动手行刺,那不是正中你下怀么?”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抽出萧胤身上的银针,一边摇头喟叹:“又或者,这刺客出手再快些,就没人和你抢老婆了。”

    “假手于人,胜之不武。”叶楚甚轻抿着薄唇,脸上微带笑容,意味深长地睨了蓦嫣一眼,闲淡地开口,口气</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