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节阅读_37

作品:《酌墨桃花尽嫣然

    ?”

    本来,蓦嫣是没打算开口的,可是,尉迟非玉那夹枪带棒的话语中无端出现了“利用”二字,实在是刺耳的很,她皱了皱眉,心里大大的不舒服,有点呕。

    “蓦蓦,总管大人他似乎不怎么看好你呢。”萧胤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忽略怀中女子的情绪变化?“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也该端出点郡主的架子来了。”

    这样的提醒,算不算邀请她也参与到这腹黑的对决中来?

    “陛下,尉迟总管说得一点也不错,我区区一介女子,实在是能力有限,怎么管得住这数十万舞刀弄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粗鲁汉子?”蓦嫣温温吞吞地开口,眉宇间有一种恣肆且无拘无束的轻慢随着神色流露了出来。她思及之前萧胤曾经暗示尉迟非玉身份特殊,便打算使出豁哄黑诈的手段,投石问路,以印证自己的猜测:“而且,尉迟总管多年来忍辱负重,借花献佛,不过是想要为母讨回公道,这样的孝感动天,我倒真的是佩服得很,陛下何不成全他呢?”

    那话一入耳,尉迟非玉的面色倏地变为煞白,眼睛黑洞洞地望着身前的她,像两口黝黯干涸的井,深不见底。他没料到这个女子竟然能洞悉自己的意图,只觉心惊肉跳。

    “蓦蓦说得在理。”萧胤面露赞许的笑容,看起来更是诡谲:“百行以孝为先嘛!”

    “只是,外头那票士卒,对北夷人可是恨得咬牙切齿。”蓦嫣轻轻地笑着,平静的举止表情之下,她其实极为紧张,心弦蹦得极紧,可眉目上头,却显出了一丝冷冷淡淡,吐出来的字眼个个犀利,似乎全都刻意戳在尉迟非玉的痛处之上:“倘若他们一不小心得知,尉迟总管的母亲身份特殊,而尉迟总管掌控卫王府是别有所图,不知,素来直率的他们将会作何反应呢?会不会认为,尉迟总管你是北夷的细作呢?”

    “你!”微眯着眼,瞪着眼前笑意深沉的萧胤和媚态十足地蓦嫣,额上的青筋猛地一抽,脸色忽红忽白,一副急怒攻心的模样!

    “尉迟非玉,该要如何做,你不如先斟酌斟酌。”萧胤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经意,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连语气也是那般漫不经心,黑眸灼亮得骇人:“朕不急,你也别急,莫要伤了肝脾。”

    “陛下,北夷如今正纠集大军,来势汹汹,企图进犯,若非因为北夷摄政王命在旦夕,只怕早已越过边境了。”万般无奈之下,尉迟非玉只得亮出最后的一张王牌。他实在不确定萧胤的用意,说他是冲着军权而来,可是,为何却那般不急不缓,难道,他不知道青州如今的形势吃紧么?“不管怎么说,这江山到底也是你萧家的,一旦生灵涂炭,战火频频,只怕百年根基就此动摇,陛下便有可能沦为亡国之君,您真的不着急吗?”

    “这个自然是着急的。”萧胤嘴上说着着急,可嘴角却扬起一抹笑,缓缓扬了扬眉,神态仍是不疾不徐,脸色表情却全然没有半分着急该有的模样,甚至于,那轻松的语气,就如同委托他去做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一样随意:“不过,朕手中无权无实,即便着急,也只是干着急,一旦真的开打,这青州的数十万士卒,也只能劳烦尉迟总管代为调遣了。”

    尉迟非玉看着眼前的萧胤,觉得他的确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不过年方二十,心机却是如此深沉诡谲,城府深不可测,三言两语便逼得他不得不亮出底限。

    金鳞本非池中物,萧胤到底是萧翼的儿子,心机手腕比起他父亲,堪称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事已至此,那么,明人不说暗话。”沉默了良久,他终于再次开口,满脸冷然,知道自己在这一局已经输得彻底了:“陛下也知,没有兵符,这青州诸将即便是听卫王后人的调遣,也难保不会出现一两个害群之马,有所图谋。说到底,我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一个小小总管罢了。谁助我一血亡母受辱之耻,我便就为谁所用,竭尽心血,这个条件,够简单明白了吧?”

    早前,他自认有能力统御青州的兵权,所以,待得萧翼死时,萧胤不肯认父,他便拨起了自己心里暗藏已久的算盘,将萧翼的死推到了萧胤身上。但谁知,这几年来,他竭尽心力,也不过只能稳住青州的局势,军营里的那些看似垂垂老矣的老狐狸们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而聂云瀚这样的小兔崽子也是蠢蠢欲动。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个总管,到底缺乏发号施令的身份,本打算借口造反而趁乱统御,谁知又兵败垂成,如今,倒不如知情识趣些,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扔出去。

    “你的意思是——”萧胤抬眼,望着尉迟非玉,嘴角浮现一抹笑。那笑,有他一贯的温文,却也藏着几分让人猜不透的兴味。

    “同聂将军一样,我也可以助陛下得偿心愿。”尉迟非玉挺直了了背脊,语气不卑不亢:“聂将军要的是总管的位子,我要的不过是一条人命。”

    “谁的命?”萧胤扬起眉,问得直接。

    “北夷摄政太后贺兰贞的命。”咬咬牙,尉迟非玉双眸一黯,刻意压抑过的语气,特别冷淡。

    “蓦蓦,你听清了么?”犀利的黑眸扫过来,萧胤悠闲的神态,已在不知不觉间被出鞘般的锋寒取代,全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令人胆寒。顿了一顿,他冷笑着,满脸讥诮:“尉迟总管可算是开出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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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得剑拔弩张的。高手过招,自然招招若风刀剑雨,蓦嫣觉得那些食物进了自己的胃,没有平素的畅快感,反倒有点沉甸甸的,胃也一反常态地抽搐着疼痛着。

    要是每一顿饭都吃得这么刺激,长此以往,她不被整成胃溃疡才怪。

    她明白,在卫王府的第一夜,依照萧胤的性子,自然是要与她同“睡”,以昭显那“非同寻常的关系的。所以,沐浴之后,丫鬟仆役将一切拾掇干净,她便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站起身,试着走了几步,觉得腿已经不复前一日的微微酸软了,也算是有所慰藉。

    可是,当她做到镜子前面,就着被热气薰软的花胶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望着镜子里那张脸发呆时,有那么明显的感觉到说不出的惆怅。

    瞧瞧那哀怨的眼神,那欲求不满而

    <a href="https://www.shubaol.com/book/6/6073/" title="女校先生笔趣阁">女校先生笔趣阁</a>

    抿起的唇弧,甚至于那轻蹙的眉梢,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有怨妇相了。

    瞧瞧,多销魂的一个怨妇呵,可某人为何就一点也不动心呢?

    萧胤一声不响地进来,微微凌乱的衣衫,发丝上还轻轻地滴着水珠,显然也是刚沐浴过带着三分性感,七分慵懒。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世子身份的?”趁着他背对着自己解腰带的时候,蓦嫣心不在焉地抓过白玉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长发,一边却借着铜镜观察他的反应。

    “这个很重要么?”萧胤眯起眼,解下腰带随手往床榻上一抛,转过身子对着她,保持浅浅的微笑,不显露半分讶异,只是不着痕迹地适时反击:“看来,蓦蓦你比朕知道得更早,也更详尽,不是么?”

    这,倒是实话。

    这个秘密,她二十年前刚刚出生时就知道了,而他,怎么也不会比她早吧?!而且,她还知道与叶翎有关的那部分,却不知,他又知道多少呢?

    只不过,明知自己是萧翼的亲生儿子,却能对着她守口如瓶,真真正正做到滴水不漏,他,还真是心机难测呀。

    “接下来,我该要做什么?”蓦嫣把手里的梳子啪地一声搁在梨花木的梳妆案上,将那首饰盒里琳琅满目的首饰拿出来,一一摆在桌案上,摆出一副鉴赏家的姿态,尽量问得漫不经心:“你不会真的要我潜入北夷去为尉迟非玉杀掉贺兰贞吧!?”

    萧胤扬起眉,唇际是浅淡温柔的笑容,双目有着慑魂的凌厉,连话也说得理所当然:“难得尉迟非玉肯开出条件,而且,贺兰贞支持毁木赞举兵南侵,她若是死了,百利而无一害,为何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蓦嫣有气无力地哀哀叹息,颇为不满地咕哝着:“杀人这种事,技术含量太高了,我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蓦蓦,你未免太过自谦了。”睨了一眼蓦嫣,萧胤勾著嘴角,露出说不清是奚落还是嘲弄的笑容,神态轻松,和煦温和,仿佛就连泰山崩於前,也无法改变那笑意的慵懒。瞳仁深邃难解,像是不见底一般,他极慢地开口:“我记得,你在徽州借刀杀人,以聂云瀚之手除掉尉迟非驰的时候,可是信心满满,运筹帷幄,没让朕操过一点心的呀。”

    “那个——”蓦嫣有点语塞,只好干笑着打哈哈,试图蒙混过关:“此一时彼一时嘛,怎能随意相提并论?”

    “你毕竟不擅调兵遣将,即便是有聂云瀚在,可他心机诡谲难测,若是真有战事发生,难保他不会在阵前倒戈相向。”沉默了好一会儿,萧胤开了口。他口吻极轻,眼中闪过某种复杂的神色。在某些时候,他那双眼眸会变得格外黝暗深沉,让人深陷其中,只能选择臣服,没有丝毫异议的胆量。“如今,青州守将全都在忧心北夷进犯之事,倘若你真能杀掉贺兰贞,北夷必会大乱,也算是缓解了战事,有利于你收买人心。去到北夷,你不用担心,自会有人接应你。”

    “那你呢?”蓦嫣站起身子,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语气中有一丝期待:“你也要同我一起去么?”

    “我朝与北夷十数年来兵戎相见,以朕的身份,怎么可能这么贸贸然地就去到北夷的都城。”在她看不见得角度,萧胤哑然失笑,墨眉很缓慢地扬了起来,语气是一贯的低沉,但那双黑眸却格外锐利,让人难以呼吸。“若是失手被擒,不仅仅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恐怕还会在青史上留下一则天大的笑话!”在感觉到她失望的轻颤了一下之后,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安抚道:“向晚枫前往北夷都城,你可以趁机假扮他的侍女,与他一同前往,再者,你与他各取所需,以他的性格,不会过问的。”

    “你要走?!”蓦嫣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些蛛丝马迹,疑问一出口,便不仅仅是一点点失望了。

    “此地不是朕的久留之处,而且,朕离开京师太久,若再不回去,只恐被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使得情势生变,防不胜防。”萧胤掰开蓦嫣的手,转身正对着她,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性感的沙哑,也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顺势伸手将她揽紧:“明日,朕便会启程回京师,接下来的一切,便只能靠你自己了,此行,不成功,便成仁,你若是失败了,你与朕,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蓦嫣吸吸鼻子,窝在他的胸前,身子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你把我这只毫无杀伤力的兔子给搁在狼窝里,不仅逼着我自力更生,收服群狼,还要我去抓一只老虎回来喂狼。”哂然一笑,微带苦涩,她扁了扁嘴:“你还真是下得了手。”

    “你是毫无杀伤力的兔子?”萧胤很怀疑地浓眉扬起,黑眸中闪过难解的光芒,甚至带着一丝明显的调侃:“蓦蓦,为什么朕横看竖看,你都更像是一只领头的凶悍母狼?!”

    蓦嫣转了转眼珠,决定忽略他的调侃,趁着此时气氛好,试探点有价值的讯息:“我能问个问题么?”

    “你问吧。”可能真的是因为气氛好,萧胤不疑有他,答应得很干脆。

    “尉迟非玉说,你明知自己的世子身份,在卫王死前,却怎么也不肯开口认父。”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皇权于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么?”

    瞬间,他的神情冷凝了起来,薄唇上带着笑,眼里却闪烁着冰冷寒光,微微一睨,那目光便倏地化作一支锋利的箭,令人不寒而栗:“蓦蓦,朕忘了告诉你,你问归问,可是,答不答,要看朕的心情。”

    下一刻,他毫无预警地将她推倒在床榻上,带着惩罚,俯下身张嘴吻住她的唇。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