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後续所有工作，柴歆看了下电脑右下方显示的时间。

    九点半，比她预期的时间还早了不少。

    办公室里还剩零星几盏灯，电台播放的歌曲静静流淌在空气中，收拾好自身的东西，柴歆提起包，对还在挑灯努力的同事们道别：「辛苦了，那我先回去了。」

    「好，圣诞节快乐，回去骑车小心点！」

    「嗯，我先走罗。」

    步出大楼外，突来的一阵寒风吹得她身体瑟缩发抖，果然十二月的气温还是不能太轻忽，像今天这种穿着简直是欢迎感冒找上自己。

    搓了搓双臂，柴歆快步走近小绵羊，打开车厢拿出安全帽，打算来个速战速决，准备一路飙回家，与其忍受长时间的低温折磨，不如一次冷个够，回家再好好洗个热水澡睡觉。

    「啊！」还未完全牵出小绵羊，柴歆在後退时，高跟鞋便不慎踩到小石子拐了一下。

    她这才後知後觉意识到脚下的疼痛，果然太久没穿高跟鞋脚又开始磨破皮了，更何况今天一整天都穿着它奔波，柴歆把後脚跟悄悄抬起以缓解不适。

    还是乾脆就这样把鞋给脱了？反正才十分钟的路程，但如果途中不小心遇到红灯，这不就尴尬了吗？肯定会引来不少注目礼。

    脱？还是不脱？

    「柴歆。」

    在柴歆陷入天人交战之际，後方蓦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吓得她赶紧把鞋穿好。

    「你怎麽会在这里？」幸好她刚刚没把鞋给脱了。

    「看来妳没注意到手机。」周安凡的声音带着笑，应该是没看到她刚才怪异的举动。

    「咦？手机？」柴歆连忙从包里翻找出手机，还真的有他的未接来电和讯息，她懊恼道：「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在公司楼下等很久了吧？」

    「还好，我今天也稍微加了点班，刚过来不久。」自然牵过她的手，周安凡这才发现到柴歆手温冰凉的可以。

    松开手，他转过身，眼神真挚的凝着她。

    「……怎麽了吗？」柴歆对他突来的举动，莫名感到一愣。

    「妳今天很漂亮。」注意到柴歆略显单薄的穿着，周安凡脱下自身的羽绒外套，伸手为她披上，「但这种天气别让自己感冒了。」

    抓着羽绒外套，她心头袭上一股暖意，「谢谢。」

    「客气什麽。」重新握过她的手，他笑问：「今天加班很累吗？」

    「还好，今天老师终於交了拖了三个月的稿子，弄完後现在心情反而挺轻松的。」能把那张黏在桌面好久的待办便利贴给撕了，她一点也没有加班後随之而来的疲惫感。

    「那如果不累的话，我们去一个地方走走？」他提议。

    「嗯。」

    待车子停妥後，柴歆既惊讶又是好奇，因为周安凡带她来到的地方，是拥有彼此大半回忆的学校。

    「是学校欸，好怀念喔！」

    自从毕业了後，她其实就鲜少再回到校园里来，想一想，这好像还是两人第一次以非学生的身分进入校园吧。

    「怎麽会突然想回学校？」柴歆好奇问道，还以为他会带她去更有圣诞氛围的地方。

    周安凡笑而不语，径自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篮球场灯火通明，吆喝声和欢呼声四起，看来是有什麽比赛，她想起自己以前也经常在篮球场边为他加油，还被朋友斥责吃里扒外，就光替别系的加油。

    「好久没看你打篮球了喔？」对於他骋驰球场的身影，柴歆总是莫名的喜爱，感觉和他平时的形象完全不一样，特别吸引她。

    「如果妳不嫌看几个男人打球无聊的话，下次再带妳一起去看。」

    「好啊。」

    两人漫步在夜深的校园里，涌出的回忆比想像得还要多，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好像都遍布了他们的足迹，青春的刻骨铭心。

    「这里都没变呢。」走到了熟悉的车棚，月亮浅淡的光晕映照，许多画面如历眼前，彷佛时间还停在故事未翻页之前，「还是那麽让人印象深刻。」

    「是啊。」随着她的话，他的思绪也被搁浅在过去的风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