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语茉一笑倾城，翩翩然说：「大家好，我是张语茉，你们可以叫我小茉或茉茉。」

    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男生开口：「妳有什麽成绩吗？」他是副社长，叫张洛狄，与胡平之同班，他们是绝对的死党。当初胡平之说要选社长时，他自告奋勇地出来一起选了副社长，可以说是非常义气。

    然而他们的友好关系却成为上官玥娅的发想题材，也成为学校的传说，因为他们两人的外表实在是天差地远，无法被人联想在一块。

    後来凌薇薇才听江浅说，其实胡平之有着优越的容貌，就因为他长得太过招摇，曾经惹来过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乔装成路人。凌薇薇不敢置信，果然这世上什麽人都有，一样米养百样人。

    张语茉望向张洛狄，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我没投稿过。」

    「又一个处女！今天大丰收啊！」上官玥娅叫了起来，吓得一旁的凌薇薇颠了一下。

    张语茉这时才看到她，便笑着走过去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妳也选小说社啊？」

    我没选小说社难不成妳现在是见鬼了？

    当然凌薇薇没说出口，笑了笑回应：「妳看起来也选了小说社。」

    言下颇有妳明知故问之意，张语茉面色不改地回应：「我喜欢阅读。」

    凌薇薇点头表示明白，便转过头不说话了。

    第一次社课其实也没做什麽，基本上就是自我介绍以及传达社团理念。这时凌薇薇才知道，在畅销书柜的排名前三大作家深水丶鸣空丶洛洛，原来就是她的学长姐，他们可都发展好一阵子了，凌薇薇甚至还看过深水的书呢!

    「不过我对造梦人还是挺好奇的。」胡平之这时缓缓开口。

    闻言，凌薇薇咽了咽口水，默默地不出声。

    「她的故事有一种魔力，可能因为写的是自己的故事，所以更有渲染力。」胡平之接着说:「我彷佛能从她的小说里看见她成长的环境丶遇见的人和看见的东西，那是很有画面感的。」

    凌薇薇细细打量着胡平之，发现他认真的时候眼睛就会闪烁着光亮，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稳稳地，很有说服力。提到造梦人的时候，他的神情显得特别温柔。

    凌薇薇的眼神掠过他，看见了张洛狄也正望着胡平之，他眼里的情绪让她一惊，她突然有种念头，似乎上官玥娅写的东西并不是虚构，而是把一个人藏在心底的情感用文字发泄出来，看上去像是玩笑，却也是一种救赎。

    她忽然间明白了，这间教室里装载的，不仅仅是学长姐嘴里的那些成绩，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

    有些秘密之所以会成为秘密，只是因为没有勇气说出口，放在心底太久，就变成失落，可文字的力量很强大，它可以让秘密的本质不变，却又不会被人一笑置之，那是建立在真与假的交界点，一如那句话:人生如戏丶戏如人生，生活就是如此亦真亦假，如同张洛狄对胡平之的感情；如同胡平之的真实样貌；如同路暘明藏在心底的故事；又如同凌薇薇说不出口的身世。

    大家都看似正常地生活，事实上这座五光十色的城市里头，各有各的伤春悲秋。

    离开小说社的时候已经九点多，张语茉和凌薇薇并肩走在夜色里，一路相对无言了一大段路程，张语茉突然开口:「洛狄学长是不是喜欢平之学长啊?」

    凌薇薇闻言脚步顿了顿，缓缓地回:「我没注意到，应该没有吧。」

    「我觉得他们好可疑，感觉就像玥娅学姊的故事里那样......」

    一句话没说完，凌薇薇突然打断她:「张语茉，妳应该很讨厌我吧?」

    张语茉笑了笑说:「妳怎麽会这样觉得?」

    凌薇薇见状，也笑了笑回应:「我不喜欢玩勾心斗角的把戏，张语茉，我并不觉得我们熟到可以谈笑风生，所以我希望如果妳对我还有成见，我们就不要像现在这样试探对方了。」顿了顿，她笑着接下去:「有什麽话就摊开来讲吧，不管是妳对我，还是妳对路暘明。」

    听见路暘明，张语茉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她缓缓收起笑，露出了该有的真面目:「妳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可是薇薇妳知道吗?很多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往往都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凌薇薇耸耸肩，淡淡一笑说:「那还好，我不是最聪明的，或许我知道至少我不会死在妳手里。」

    张语茉扬起了清甜的微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不敢当，只怕不死也半身不遂了。」

    「张语茉。」凌薇薇叹了口气，「我们不要这样了吧?我知道妳喜欢路暘明，可是我没办法让给妳，如果因为这样我们必须斗个你死我活，而结局也不会因此改变，妳觉得值得吗?」

    张语茉只是轻蔑地笑，偏了偏头，她淡淡地说:「在我的字典里，往往只有别人死，即便结局不会变，我也会拉个垫背的。」

    凌薇薇望着她许久，看见她眼里写着走火入魔，她终於理解了她的情况。

    亘古以来为爱殉情的戏码往往最狗血，可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