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换身衣服，然后跟我去个地方。”

    李福根不好解释，他不是天才，只是多了粒蛋，依言收功，洗了个澡，天亮了，去镇上

    帮自己和周而复买了两身衣服，吃了早餐后，坐车出门。

    小镇没有出租，坐的是类似国内的那种班车，李福根跟周而复坐在后座，周而复平时般

    都在闭目养神，使心平气和，呼吸细细，这样就可以尽量不剌激肺部，不会咳，所以有时候看

    上去就跟死人样。

    李福根却是精力充沛，坐车来找周而复时，他心中忐忑，而到了这会儿，却是心中笃定，

    神气安闲，仿佛在这短短的几天里，脱胎换骨了般。

    车扶手处，有根铁条，，!做扶手的，拇指粗细，李福根闲得无聊，暗运内劲，三指捏，

    他本以为那铁条是实心的，这么运气捏，也就是练功而已，谁想那铁条原来是空心铁管，一

    捏，居然扁了。

    旁边座位上，是个粗壮的泰国男子，胳膊鼓鼓的，估计可能是练泰拳的，这不稀奇，泰国

    男子，练泰拳的人非常多，不说个个都是高手吧，反正都能来两下。

    就如中国人，大多都会来两个武术动作，花架子是回事，但至少样子能做出来。

    而这粗壮男子，应该还不是花架子，眼光也比较野，起先上车的时候，听到李福根的华人

    语言，瞟了眼，有些儿不待见的意思，偶尔李福根转头，他就会盯着，眼光中带着挑恤，可

    突然间见李福根三指轻轻捏，居然把铁条捏扁了，这下惊到了，眼珠子下鼓了出来。

    李福根真的不是存心向这泰国男子示威的，他直是个本份人，这会儿即便练成了功夫，

    本性却没有改，他真的就是忍不住，暗暗的运下气而已，就如小孩子过年袋里多了几粒糖

    果，总是忍不住摸下，却没想到下子摸坏了，他甚至因为捏坏了铁管，还有点儿不好意

    思。

    可那泰国男子不这么想啊，等李福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收了手，闭上眼睛装睡，他也偷

    偷的伸手去捏铁管，车座上的扶手都是样，可这泰国男子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休想捏得动

    分毫。

    这不奇怪，普通人经络不通，手上脚上身上劲再大，到不了手指上，指头上是不可能有多

    大劲的，怎么可能捏得扁铁管，要知道那是铁呢，真以为是泥巴啊。

    但道理是回事，事实是回事，泰国自己捏了之后，更吓出身冷汗，他中途下的车，

    到车门边上，他回头朝李福根翘了下大拇指，居然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句：“中国功夫。”

    于是车的人都朝李福根看，李福根不是那种风的人，到是给闹了个大红脸，周而复要

    睡不睡，看到了那个泰国男子的动作，脸上便也要笑不笑的，李福根就更不好意思了，恰如做

    了小动作给老师抓到的小孩子，这让周而复脸上笑意更浓了。

    老派人，还就喜欢李福根这样的性子。

    不知道脸红的女人，不是好女人，不知道脸红的男人，同样不是好男人。

    坐了天车，晚间在个小旅馆住下来¤，都是李福根掏钱，这些周而复是不管的，到店里

    就睡下了，身体器官出了毛病，内劲再强也没用啊。

    后来吃了点东西，精神慢慢好些了，给李福根讲了他的故事。

    他本来学狗拳的，正如他自己说的，是个天才，八岁从师，十八岁练成刚劲，二十八岁练

    成暗劲，极其的了不起。

    后来他遇到了个女孩子，是练虎形拳的，一见就爱上了，于是就装出没学过拳的样子，拜

    到那女孩子父亲的门下学艺，其实是为了追那女孩子。

    那女孩子叫甘凤娘，她父亲叫甘塘，练的虎形拳，其实只有外门的功夫，不会内家的练

    法，力大劲整而已，周而复以内家的劲再练外家，自然进展飞快，也赢得了那甘凤娘的欢心，

    两人就偷偷的好上了。

    但周而复有个毛病，好酒，有回，他喝醉了，跟师兄弟吹嘘，露了手狗拳，却给甘塘

    看到了，甘塘立刻知道，他是带功学艺的，本来带功学艺，也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事情，关

    健是，你不能瞒着师父，否则还不定以为你是来干什么的呢。

    所以甘塘怒之下，把周而复逐出门墙。

    学不学虎形无所谓，周而复要的是甘凤娘啊，但甘塘性烈，受不得人骗，周而复在门前跪

    了天夜他也不开门，周而复没办法了，只好离开，到了泰缅边境，却因为管闲事闯了祸，

    挨了枪子，好不容易捡回条命，肺中仍有弹片取不出来。

    孩子，就在他来之前几天，难产死了，一尸两命。

    甘唐见了周而复，把他暴揍顿，差点当场打死了他，然后把他扔了出来。

    周而复心灰意冷，从此就到小镇隐居了。

    “我生对不起的人有不少，但最对不起的，就是凤娘，还有我没出生的孩子。”

    周而复说着垂泪，混浊的泪水挂在稀疏的胡子上，倍觉苍凉。

    “本来我想着，死了也就死了，死后要能见上她们母子面，就是三生有幸，见不着也就

    算了，但是。”

    他说到这里，咳了声：“老天爷突然把你送了来，然后你为了个女孩子，下得如此苦

    心，也震动了我，我突然就起了心，要活着见凤娘母子面，如果，能讨回凤娘母子的骨髓，

    或者，与她们母子葬在起，那我死也闭眼了。”

    他说着，转眼看向李福根：“福根，我求你件事，我死了，你把我跟凤娘母子葬在起，

    行不行?_______一

    “师父。”

    他的眼光，让李福根心中特别的难受，道：“你还会有很长寿命的。”

    “别说废话。”周而复摇头，定定的看着他：“你只说，你答应我不-”

    他的眼光，让李福根无法拒绝，用力点头：“师父，我答应你。”

    “可如果甘塘阻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