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1.樊老

作品:《仙脉魔帝

    “本店所有药材都是先在这里进行分类,然后才拿到药材室去卖的,”刘导简短地提了一句,“但是你能不能兼职,我可说的不算。”

    “他是捡药的负责人,就是这里的头儿,”刘导指着一个40岁左右的上身**的男子,“樊老!”刘导对着这名男子喊道,“这儿有个想兼职的!给我筛一筛他的水平!”

    樊老与那群帮工相隔5米左右,套着宽大的灰麻布短裤,线头像卷发般条条蜷起,补丁的数量和开线的数量几乎相等,长长的白色裤带耷拉下来,几乎垂到那双不合脚的、有些发霉的黄绿草鞋上。

    尖锐的胡渣已经发白,古铜色的身躯一看便是常年在阳光下劳作。虽已步入中年,但樊老精神矍铄,浑身细瘦精悍,块块腱子肉紧绷绷地挤在一起,条条肋骨清晰可见,肚皮紧紧地贴在身上,最下面的两条肋骨将肚皮上部高高撑起,在肚子上投下两扇阴影,肚腩处却向外鼓起,好像浑身的脂肪都聚集在了此处。

    “今天顾客太多,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好,谢谢老板了。”还未等凌锋说出后半句话,刘导便已不见踪影。

    “唉,”凌锋摇了摇头,坠下了目光。商人逐利,这种小事本就不是老板的职责所在,能给自己创造个机会已经很不错了。摸了摸额头,似是要拂去缭绕的阴云,凌锋轻手轻脚地走到樊老身旁。

    樊老身前有两个台阶一样的架子,上层的架子摆着贴着苦、中、甜字样的三个箩筐,每个箩筐又下设低、中、高三个小箩筐,放在下层。

    “起开起开!”樊老眼睛仅仅一斜,便粗暴地对着凌锋喊道,厌恶的语气透露着浓浓的轻蔑与不快,将脚边的箩筐往身旁一勾,便如一道分界线般将两人隔开,“这捡药需要十多年的经验,你们这种人能看出什么!”

    随意一瞥便看出凌锋还是学生,樊老心中腾地窜起一股无名怒火。这类人他可见多了,打着什么研究、社会实践、实习的旗号,来这胡乱倒腾,把各种药材都弄乱了,工作量增加了好几倍,工资因此少了近半不说,部分没来得及重新整理的药材还受到了顾客的投诉,自然又被削去了一层工资。

    捡药,就是将一堆同种类型的药材按甜度分开后(灵界并非所有药材都有甜度之分),再按低、中、高三种档次分开,后者主要是按生长年限来区分的。当然,模样、虫蛀情况都需要考虑在内,如果实在太差,便直接丢到最次等的箩筐,以最低的价格卖出。

    这捡药的工作量极其巨大,需要一个个挑起来仔细观察,虽然经验丰富的捡药工可以通过手感以及外形判断药材的质量,但仍逃脱不了依次审视的步骤。枯燥乏味的过程让近年来的捡药工愈来愈少,那些供不起学费或者境界极为普通的家庭的孩子才会走这条路。

    纵然捡药工再怎么缺乏,这类工人的薪水却也只能是那么多,对贫困的家庭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勉强撑得下去而已。和入城的农民工类似,城市的各种建设需不需要他们?需要,但是薪水呢?照样没有白领多。

    因此,报酬,是他们唯一的追求。

    然而,瞳灵源却可以通过“透视”,轻松看出药材的生长年限、内部的虫蛀情况等。所以这捡药工作对凌锋而言,用“易如反掌”四字形容也毫不夸大。

    樊老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凌锋自主后退了一步,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此次前来,凌锋只是要证明,瞳灵源,也能在灵界取得一席之位!

    凌锋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其余工人的关注,不时抬起眼扫一下凌锋,手中的活计依然不停,帮工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怎么又来这种人?他们干得来这种活吗?”“还敢站在樊老身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看看,你看看那小细胳膊!我打赌他不到一天就得走人。”

    凌锋一声不吭,没有理睬那些帮工,紧紧盯住樊老拿起的每一株灵蓝草。樊老的捡药效率及正确率的确不菲,树皮般粗糙干裂的手指轻轻一捏,再上下摩挲几下,便自信地将它放入相应的箩筐内。

    半个时辰悄然流逝,时近正午,太阳已经悄悄地悬在了头顶。后颈的皮肤微微有些刺痛,身上散发着缕缕热气,湿透了的衣衫仿佛能挤出水来,成片地贴在身上,隔去了身体与空气的接触,黏糊糊地像是抹了一层浆糊。凌锋跺了跺酸麻的脚跟,目光却始终没有半分偏移。

    樊老又拾起一株灵蓝草,这株灵蓝草通体清蓝,长十厘米左右,饱满得像是注了水,水嫩的根茎微微发白,一看便是还没有摘下多久。

    黑亮的眸子中瞬间闪过一丝蓝光,朝前凑了凑身子,凌锋拧紧了眉心。

    樊老嘴角微微上翘,表现出对这株灵蓝草的满意,但还是遵照流程检查了一下,随即便要将其掷入“高”的箩筐中。

    “我想,这株灵蓝草应该放入地上的箩筐里吧。”凌锋冷不丁地说道。

    樊老没有搭理凌锋,自如的动作好似根本没有听见凌锋的话,直接将灵蓝草丢入了“高”箩筐里。

    “哦哦哦……”几个好事的帮工起哄起来,“有意思!竟然敢和樊老叫板!”“嘘!看樊老怎么收拾他!”“真好笑,一个小屁孩来质疑樊老!”

    凌锋淡淡一笑,手指对着那株灵蓝草轻轻一指,一小股灵气便将后者包裹,随即一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株灵蓝草捡了出来!

    后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帮工都瞪大了眼睛,正在捡药的手僵在空中,惊讶地连半句话都说不出。

    “樊老,这一株您放错了地方。”

    仿佛一颗无声的**在后院中轰得炸开,一阵蒸汽般滚热的旋风呼地滚过,“桄榔——桄榔——”墙脚竖着的几根竹竿摇摆着身子,随即慢慢倾斜,“咣!”纷乱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