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派若两人

作品:《万岁无忧

    从暗处走出的男子通身钟天地之灵秀的气质,双眸清澈却深不见底。韩珂暗叹他将自己的心思掩饰得极好,这点是他做不到的。

    宇文渊伫立在床前忍不住想抚平她蹙起的眉头,可韩珂在侧,他只好收好心思坐在床榻上。

    “好一出掉包计。”韩珂心中有些不忿,从他看见牵过桓妤手的“宇文渊”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这不是真的他。

    忘忧也一定知道这是出戏,就算如此她还是这般心伤吗!

    宇文渊悄悄握着忘忧的手,梦中的她竟自己舒展了眉头“韩少卿过奖了。”

    韩珂最厌恶这些客套话,他试探般问道“你是如何说动张敏贤去闽州带回宇文湛的?”

    “这原本便是郡主的计策。”

    张敏贤其人,能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娶了别人还无动于衷吗?她早早想好对策从闽州秘密带回成安王宇文湛。反正桓妤已经是宇文湛的人了,再和他多个孩子也没什么。

    韩珂轻笑“易容得不错,差点连我也骗过了。”特别是宇文湛连宇文渊的冰冷神情也学了三分,要不是他的嗓音与紧握着桓妤的手漏了破绽,他还真以为是宇文渊娶桓妤了呢!

    多亏了王钰啊。宇文渊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韩少卿还有事吗?”

    这是在下逐客令。

    韩珂真想把宇文渊的手拿开,他眉头一蹙还偏偏就不走了“她是我未婚妻,该走的也是你宇文渊吧?”

    “那你觉得她会希望谁在这儿呢,韩珂?”宇文渊对上韩珂满怀怒意的眸子只以冰凉回复。

    这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气氛低沉,仿佛只要敲击打火石充满火药味的空气就会熊熊燃烧。

    韩珂承认自己输了。忘忧喜欢宇文渊是不争的事实。

    月芙端来醒酒汤见屋子里氛围低沉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她一瞧见宇文渊正握着主子的手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王爷,醒酒汤……”主子还睡着,月芙只好将碗呈给宇文渊。

    他接过醒酒汤正要扶起忘忧的一刹那,韩珂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你的蛊毒未解,吃国师给的药了?那可是折寿的玩意儿!”

    月芙装作没有听见般随立床侧,可她现在的心情岂是用震惊一词就能概括的?

    宇文渊动作一顿没有理会他,轻轻柔柔将将醒未醒的忘忧搂在怀中“喝了醒酒汤再睡。”

    她睡得朦朦胧胧还以为那股药香又是幻觉,可她听到宇文渊的声音便打了个激灵,睁开布着血丝的睡眼仔细瞧着他的侧颜“寒远……”

    她刚醒来声音软软糯糯,宇文渊不由自主应了声“嗯”,将勺子送到她唇边“为何要饮醉,下不为例。”

    忘忧只觉得这醒酒药苦涩,连韩珂冷哼一声从正门离去也未知觉。

    “外头风大,月芙关门。”

    月芙连忙将韩珂打开的木门关上,连带着将自己关在了外头。哪是外头风大,是齐王看着韩珂火大呀。

    一碗醒酒汤下去,药效还没起来忘忧就被苦清醒了。她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窝在他怀里,一开口却是嗔怪着“我还以为你临时变了主意……”

    “娶桓妤的从头到尾都是成安王。我母妃也未逝,就算对她牌位磕了头也没用。”宇文渊捉住忘忧的手放入被中,可又被她以“热”这个理由拿了出来。

    他无奈缱绻一笑,以衣袖盖着她露出的手臂,依旧道“下不为例。”

    “这才一会儿工夫,都两个下不为例啦?那以后一辈子还得了。”忘忧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惹得他笑意更浓。

    “不许笑。”忘忧伸手捧着他的脸,四目相触,他越靠越近。她一时慌了神,一骨碌从他怀里滚到床里侧背对着道“我倦了。”

    一声“我倦了”包含着多少心虚。忘忧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整个脑袋都开始发热。

    都怪宇文渊束冠后越发俊朗,比原先更多了几分成熟的男子气。嗯,一定都怪他!

    宇文渊伸手从背后抱了一下她“明日见。”他说完便替她认认真真掖着被角,好似要被韩珂的气息全部拍去。

    孩子气。

    忘忧侧身听着他打开暗道,直到房间内重归安静她才缓缓转过身来,抱住被子在床上翻腾了好几下。

    她也不知道这一夜她用了多久时间,喊了多少遍“寒远”才入睡,她只知道,一梦香甜……

    ……

    翌日一早,“宇文渊”就陪着桓妤进宫朝见韩氏、宇文璟与高氏,忙碌了一上午,直至用过午膳二人才在书房换回来。

    宇文湛扯掉人皮面具,大大松了口气,以“大”字型瘫坐在圈椅中“六弟,这一趟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宇文渊搁下笔向宇文湛作了一揖“多谢五哥。”

    张敏贤能将成安王带回京都,交换的代价早已说好,但宇文渊另有厚礼送上。宇文湛又得美人又得宝物,走这一趟何乐不为?

    “主子,王妃来了。”流影在外提点着,宇文湛立刻在他的示意下藏进屏风之后。

    桓妤连眼角都含着笑意,她端着一盏冰糖燕窝进来,轻轻放在书桌上“夫君尝尝妾身新做的燕窝。”

    宇文渊一蹙眉,言语间竟是寒意“叫王爷。”

    桓妤一愣,昨日床笫之间不是说好叫“夫君”的吗?她细细回想一番,好像自己并无任何地方惹得他不痛快。

    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情,又想含笑着倚靠在他怀里,却没成想宇文渊犹如撞见了瘟神般起身“你还有何事?”

    “王爷……”就连她拽住他衣袖的手也被扫开,桓妤满心委屈很快眼中蓄满了泪水,语气也娇滴滴起来,“妾身做了什么惹您不悦?”

    宇文渊与昨夜派若两人,桓妤不敢说出口,只能胡乱猜测——难不成午时红嘉来送茶背后嚼了舌根吗!

    宇文渊对除了忘忧以外的女子向来没有耐心,可为了这一来二去不穿帮,他只能放柔了语气“王妃无事不要入书房,本王公务繁忙晚些时辰再来陪你。”

    桓妤一听,虽没有昨夜那样亲昵却比一开始好了不少。她用帕子擦干泪水,硬是挤出笑脸“这燕窝妾身煲了一个时辰,王爷不要忘了要尝尝。”

    她直到看见宇文渊轻轻点头才依依不舍离开。

    宇文渊心里有些恶心,连忙唤道“五哥快来解决了这些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