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不见即是想见

作品:《紫燕归

    黎清心里不住的叹息,嘴里直喊疼,是真疼,还没有受到这种待遇过,心里挫败,皮肉扯着痛,关键是那种没来由的郁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该是给你挖的坑,不想跳也会逮着机会推你下去。

    这人怕就是自己的黑洞,出生不明,来历不明,底细不明,名字也不明。

    尝试眨眨眼睛,这要命,夫子那里肯定是不能去了,回家也有点困难,王奶奶眼神再不好也不会相信她是自己跌伤的,确实也不想惊动阿爹留下的王府护卫,那群叔叔下手没个轻重,简单来说,不好掌控,弄得不好,就老天爷看来,这个账啊,还得算在她头上,搞不好哪天又是一顿误伤,打又打不过…

    黎清万分不愿承认,就刚刚那一下子,她深刻明白了,打不过。

    看着脏兮兮的小子明眼的歉疚,他身上的伤口还流着血,自己这点伤似乎没有喊疼的理由。

    “你身手很好。”

    “啊,我之前学过一点基本心法。”

    “心法。”

    “嗯,就是古法,以前不是传说有好多修士吗?就是那种内功。”

    呃…

    黎清微微摇摇头,算了,她明白了。

    这小子怕是入了什么邪教了,这个世道还挺多的,说什么光复古华,从传说和古遗迹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声称人类遗忘了一项重要的财富,花了大笔钱财挖掘,寻找。

    没有钱的就去骗人,让人出钱,但到底能得到什么,什么也得不到。

    可就是这样,这股风气经久不衰,甚至衍生了一些专门的组织,什么光复教,上古教,与月同辉教,听阿爹说他们分工明确,教派里有赚钱的,有挖掘的,有实练的,甚至还有日常出来宣传教义的。

    总而言之,不是什么正派的东西。

    阿爹也说其实就是故弄玄虚,自然有些法子能提高武力,但是内力太过虚无缥缈,无非就是动作娴熟,减少了不必要的废力,感觉像是有力量支撑罢了。

    思绪到此,难免调侃他,“诶?那你现在有内丹了吗?”

    那小子笑得腼腆了些,“小子不才,才刚入门。”

    瞧他说得一本正经的,“哈,可不要被人骗了。”

    知道话不投机,他也没回她,只是还是自个儿嘟囔,“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别人骗人。”

    入教已深,黎清微微摇头,起身,干脆回去吧,在这里耽搁太久也不好。

    这才起来,膝盖处生疼,哆嗦,差点没站稳,双手捞了几下。

    “哎…哎…”

    尴尬的躲过他伸出来的双手,扒在大树上。

    “起开,我要回家。”

    那小子也是尴尬,收回自己的手,陡然想起什么。

    “呐,你的钱袋。”

    黎清震惊的看着他手中的钱袋,前些日子没在意,也才是前两天发现钱袋到底是丢了的,只想着是路上没注意,毕竟当时正想着那糟心的事。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钱袋在他的手心出乎意料的小,回想起钱袋在自己手中的样子,更加恼火。

    一把抓了回来,“果然是小偷。”

    “怎么这么小气?小偷,小偷,都跟你说了,当初是故意那么说的。这还不是你自己付了钱,然后掉在了地上,看都没看就走了。我最多就是没叫你不是…”

    “真该亲手送你进去。”

    看他咬牙切齿的,也是无奈,“说不清,没见过这么理不清的男的。”

    咬着后槽牙,嘎嘎声声声入耳,“再见,不,不见。”

    狼狈的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王奶奶藏起来的神像搬了过来,跪了三回,才慢慢松口气离开。

    之后几天,伤是没掩饰住的,王奶奶气急败坏,也是发了脾气,找来了几位阿叔,让把人找出来,奈何黎清不愿意开口,随而叨叨几句,说自个儿自讨没趣。

    甚是抱歉,知道王奶奶担心她,但她真的没事。

    “丫头,跟我们练练。”

    黎清看了看领头的花枪王,那是阿爹的副将之一,只不过年纪大了,一只脚不太好,这才没有带去,只是留在府里。

    “花叔。我…”

    “没打过吧。”

    “嗯…”

    “那更要练练。跟花叔来几招,解气。”

    “呜嗯!!”

    微微红了眼眶,黎清自认为自个儿不算太差的,虽然她是女孩子,但是,理应不算太差的。可是她却几乎没有反应,是他太强,还是她自视太高。

    前者她会唏嘘,后者她只能勤加练习。

    但是,还是生气。

    “啊!呀…”

    无名火狂烧,黎清没有这么憋屈过。

    不过过了几日,说不见的声音还循循入耳,自个儿却拿了伤药主动去找人了。

    花叔最后还是知道了有这么个小子,去打听了一番,确实不是偷儿,才在城里露面没多久的小子,住在城外一圈的大屋里,挨着一个老头,听那老头说这是一个可怜小子。才来了没多少日子,身上总是有伤。

    到底有点交集,拿了伤药,至少说句和缓的话,要不然,自己心里别扭。

    凌晨,还是有几丝冰凉。

    同屋子的老爷爷起来给了她一张纸条,“小子说如果有人来找他,那只能是你了。”

    纸条很破,似乎从哪边撕下来的东西,上面还有莫名的污渍,直觉是不想碰的,可是上面端正的字却让她平静。

    “世上本多纷扰,这么些日子,独你最有趣。”

    颓然收好,握紧伤药的瓶子,当真是不见了,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有些没头没尾,不太喜欢。

    走前老爷爷嘟囔,“南边不安全,说什么要去参军,建功立业,当真是,小孩子不懂事啊。”

    转头离开,回到府上,也没进去,坐在台阶上一会儿便是晨辉初起。

    回头望向门楣,阿爹手写的南王将军府还发着白光,呆了片刻,起身转向,直接到了北王将军府,翘了墙头,踩着那桂花树就下去,推了门,进了里屋。

    里面伺候的下人惊呆了,她也没管。

    随手一掀被子,里面的人被冻的微微哆嗦。

    睁开眼,看着她,无奈坐起,眉头皱得比海沟还深,不愧是当朝名公子,即使在塌上,也是这么精致。

    只是确实受了打击,嘴里的话不太好听,“发什么神经?”

    “杜安国,南下,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