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英雄难为

作品:《云兕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该不会是打家劫舍的悍匪吧怎么着,见我主人家富裕,打听好地方,晚上好来偷抢

    我告诉你,我主人家可不是好惹的,识相的,快把小公子还给我,大爷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你的冒犯了。

    不然的话,我可要报官了。”

    中年男子气势汹汹的说道,说罢,又对着周围的人群补充道

    “大家都来做个见证,我好好的抱小公子回家,这人上来就将我打到,将小公子抢去,可不能放纵,这种强盗行径。”

    围观的群众见两人各执一词,不知真假,也不插言,默默的看个热闹。

    那青衣人怀里的小孩,却用细细的童音,大声反驳道

    “才不是呢,你才是强盗,我叫祝无桑,家住城北碧园巷,我爹是祝员外。你这个坏人想抓我,叫爹爹交钱。”

    说罢,扭头,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对着青衣人道

    “叔叔,您送我回家吧,我爹爹会给你谢礼的。”

    围观的人群,听得是城北祝家,纷纷变了神色。也不去管那青衣人和中年男子,究竟谁是谁非,争相挤在青衣人身前,对着小孩自荐道

    “小少爷,我送您回去吧,我佃您家的田种的。”

    “我送,我媳妇的妹妹在您家做厨娘,叫张二花,您有印象吗”

    “我我,我老丈人在您家管栽花,我帮着他送过好几次花去您家的,熟路。”

    那中年男子见此情形,咬碎了一口黄牙,撤去谦卑的仆从样子,解下身上的包裹,抽出把近两寸长、掌宽尺厚的大刀,对着青衣人后颈凶狠的砍去。

    被众人团团包围的青衣人,好似后背长了眼睛似的,麻利的推开的两侧和身前的人,纵身一跃,避过那刀锋。

    中年男子见一击不成,抽刀回手,满脸凶相的,对着青衣人躲避方向而去,锋利的刀光,将隔着丈远的摊位桅杆,都砍断了。

    围观群众见他如此凶残,哪还顾得上交好祝小公子,惊慌的四散逃命。

    一时间踩踏声、哀嚎声、叫骂声四起。

    青衣人稳稳的抱着祝小公子,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袭击,却也抽不出手还击。

    那中年男子见自己费半天劲,却没能伤到中年男子分毫,冷笑一声,不再攻击青衣人,而是对着还未走远的围观群众砍去。

    静静观察的洛之渊见此,再不能看戏,飞扑过去,一脚踢在那刀柄上,带着强大内力的这一脚,却没能撼动那大刀分毫。

    洛之渊心下骇然,不明白自己的修为,何时如此不济了,明明那男子,看着就是个刚窥到点门道的普通修行者啊。

    那男子也不还击攻击他的洛之渊,挥舞着大刀,目标明确的,对着一个因太过惊慌奔逃,而扭到腿,落在了撤退的人群后面的女子砍去。

    洛之渊正想挥剑攻他握刀的右手,便听得那男子一声痛呼,却是青衣人及时赶到,给了他空门大开的后心,重重一击。

    洛之渊与青衣人正面相对的那一刻,一句“师父,怎么是您”,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青衣人没有搭理惊讶的洛之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起那吓得手软脚软的女子,逃出大刀的攻击范围。

    洛之渊上前仔仔细细看着他,是自己的师父偃行无疑,只是此时的师父,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腿也完好无缺。

    想起婴宁刚才说的,自己的名字来历,明白自己就是师父手里那个小孩。自己这是被婴宁带入二十年前,师父初遇自己的时候了。

    只是师父为什么要骗自己说,是在一个得了瘟疫的小村庄捡到自己,家人都已经死了的呢明明那祝员外和老夫人,都好好的啊。

    婴宁想告诉自己什么洛之渊有些迷茫的,四下寻找婴宁的身影,却没有见到那只可爱的小白狐。

    那凶狠的中年男子,见青衣人两手忙碌,后背毫无遮挡,一个箭步向前,寒光闪闪的大刀,便砍了过去。

    洛之渊一剑横出,迎上那刀刃,却被那刀透体而过。

    青衣人感觉到了杀气,本可以侧身避过。但若自己侧身,身前的女子和小孩,难免被刀光所伤。

    未免伤及无辜,他选择身子前倾,头下压,避过直来的刀锋,后颈的碎发被削掉大半,后背上的衣服被划破,一条尺长、拇指粗的伤口崩裂开来。

    中年男子见伤到了青衣人,晦暗的神色露出几分得意,毫不停顿的继续挥刀,砍向青衣人滴血的后背。

    被大刀透体而过的洛之渊,见自己身上半点伤痕也没有,明白自己现在跟师父和那中年人,不在一个空间,无法干扰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能焦急万分的看着场中变化。

    青衣人忍着再受一刀,将右手抱着的孩子换到左边,让那女子抱着,双手发力,将二人往前送出三丈远,落在个布铺子门前。

    见那铺子伙计搭了把手,将二人拉回铺子里,才微垫脚尖运力,抽出宝剑,身体向后腾空翻转,像只鹞鹰一样飞出,剑尖直指那中年人握刀的手。

    中年男子忙横刀阻挡,剑与刀相撞的强大冲击气劲,震得二人齐齐后退。

    青衣人不料,这看着修为平平的中年人,用的大刀却是个能与自己的宝剑匹敌的神器,不再保留实力,落地后,毫不停歇的再次出剑。

    只攻击的方向仍是那握刀的手,不愿伤了那人性命。

    那中年男子,却没那么多顾忌,毫无章法的,朝着青衣人要害大穴砍去。

    两人交手几次,各自都有受些小伤。

    青衣人后背的伤口,在运气用力的过程中被牵扯到,疼痛和血流不畅的影响下,脚步不觉有些迟缓。伤口渗出的血,还慢慢变做了乌黑色。

    那只是些微挂彩的中年人见此,心中大喜,看准时机,对着青衣人心口方向,拼尽全力砍去。

    旁观的洛之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明知道没作用,还是挥剑去档。

    那青衣人生死关头,因中毒而有些迟钝的头脑清醒许多。

    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竖剑身前,一声退喝出,那清透的宝剑瞬间光华流转,幻化出无数同样大小光芒的宝剑,齐齐往那闪着寒芒的大刀而去。

    那中年人握刀的手,只觉着一阵锥心的痛,好似被无数蚂蚁撕咬,任他怎么努力,那大刀还是毫无生气的垂落在地。

    自己周身的血管,也好像有蜜蜂在咬一样,又痒又麻。

    洛之渊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高壮的中年人,鼻子流血、口里流血,眼睛耳朵流血,四肢百骸的血管,都噼里啪啦的爆炸破碎。

    青衣人见中年男子化作一滩血水,神色悲悯的叹了口气,掏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丸吃下去,盘坐调息逼毒,待得血色转为正常颜色了,才缓缓起身。

    那胆大的祝小公子,早挣开布铺伙计的手,奔过来站在青衣人跟前,亮闪闪的大眼睛,崇拜无比的看着他,说道

    “先生您好厉害,您收我为徒吧,我也要自己打败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