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投诚

作品:《月地云阶录

    “当年玄元子屠展家堡后诬陷落云宗,联和东土各大门派对叶家讨伐,而你们却未出面澄清事实,而至使玄元子阴谋得逞,叶啸宗主被害,落云宗陨落近半!”

    待几人平静下来后,羽王说道:“籍此事,天火帝国成立之后女皇陛下也曾刻意查过,知你们是因怕玄元子斩草除根,在展家堡事发之后便断了所有与东土的联系,因此对后面所发生的事并不知情。不知者不怪,这也是你们这些年所能安和而过的真正原因!”

    几人听羽王后面这些话,终松了口气。

    “然则!”

    羽王忽语气一变,说道:“你们起初怕玄元子斩草除根,极力与东土展家堡撇清关系,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而女皇陛下随叶家余者避往天月国,你们近在咫尺却仍置身事外,不要告诉我就在你们旁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不知道!可以,这点我仍旧可说你们是因为怕。但是女皇陛下从一个小小的天月国而起,到后来成立了今日庞大的天火帝国,而你们仍龟缩于一偶,未曾有一丝想与天火帝国一起对抗玄元子的意思。你们是真的已忘记了当年的仇恨,还是觉得我们天火帝国没有能力对付玄元子?”

    羽王这两问使得几人又羞愧地低下头来。

    “王爷,实不是我们怕天火帝国没有能力,而是我们实在没有颜面面对女皇陛下,面对叶家余众!”

    许久,展林晟才垂首道:“却如王爷所说,在我大兄传语给我之后,思前想后我最终决定听大兄的话,为展家保留一系血脉。因此我便当即断了所有与东土的联系,更严令所有展家人不得关注东土所发生的事。以至于当我们得知玄元子那奸贼陷害落云宗,至使落云宗损失惨重后,已悔之晚矣!”

    “我们愧对叶宗主也愧对所有落云宗因那件事而丧命的亡者!”

    展林晟痛心疾首地道:“这一切实则是因为我为我们展家太过自私,若是当初我们能坦明焚天仙决下卷在我们展家,若是我们能主动请叶啸宗主共参,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也因为我们的自私,得知了叶宗主在天月国得了焚天仙决上卷,我们便演了那出戏,假装我被逐出展家堡。来这天月国落户,实则是抱着侥幸的心态也想寻那焚天仙决上卷!这一切报应都是源自我们的自私,所以我们展家也怨不得别人,只是没想到却连累了叶宗主,连累了叶家也同受磨难!”

    “所以,我们没脸见被我们所害了的叶家余者!”

    展林晟悲笑了一声道:“也是我太懦弱,太没用了!躲了这么多年,躲的没有了一丝血性,躲的几忘了仇恨,只会龟缩在一处苟且偷生!我展林晟就是一个懦夫,一个罪人!”

    “那展老可知道展家堡还有一个人幸免于难,展堡主的小女儿展苧云因事发时在镇东王府因此躲过一劫!”

    那名一直未开口的锦衣少年忽然问道。

    “什么?”

    展老爷子顿惊而起:“云儿还活着?她……她现在何处?”

    展飞和羽王对望一眼,皆暗自点头,看的出展林晟不像是假装,看来他真的不知展苧云还活着的事。

    “展苧云确实躲过一劫,但她却被玄元子迷惑,以为叶家才是她真正的仇人,因此一直被玄元子利用为他办事。”

    羽王叹道:“她真是可怜又可悲的一个人!为仇恨盲目奔波了十几年,被自己的仇人利用不说,到头来还被玄元子设计亲手杀了一手养大的爱徒。最终她也因杀了爱徒而万念俱灰投海自尽!”

    “我是罪人呐!”

    展林晟突地嚎啕大哭,终于崩溃。一个人没到崩溃之时,只因未真正触及心伤。但闻听展苧云还活着,又被玄元子利用而最终自尽,展林晟再也撑不住了。那个自小便很乖巧,常绕在他膝畔一口一个三叔的叫他,在他要带家人离开展家堡时,那时并不知情的展苧云从外赶回,与她父亲对峙,要留他们下来。展林晟现在依然记得他们离开时展苧云不舍的送了他们好远。而最终她却因为自己未能及时站出来指出罪魁祸首而被玄元子设计所害。展林晟一时间只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当初倘若不那么懦弱,玄元子奸计也难得逞,也不会害了落云宗。云儿也就不会……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啊……”

    展飞和羽王并未出言劝慰,一个人被压抑久了,释放出来也好。况当初的事也确实是展林晟的懦弱所造成。倘若不是为了日后对付玄元子时需要展家出面澄清,恐怕天火女皇早就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了。而现在因为展苧云,使天火女皇和叶家的人屏除了对展家余者的怨愤,因此天火女皇才想扶帮他们一把。

    许久展林晟从悲声中缓过来,老爷子终于想透了,也明白了羽王的意思。这么多年人家容他们在天火帝国安然度日,已是对他们展家莫大的恩惠。

    “王爷,多谢你们告知我云儿的事!”

    展飞和羽王看着从座椅上站起来朝他们跪下的展林晟。只听他诚恳道:“正如王爷所说,我这些年躲惯了,也躲怕了,躲的没有了一丝血性,躲的几乎忘了我那些死去的亲人!”

    展林晟说着,嘴仍因悲伤而抽搐:“我对不起展家,更对不起云儿和叶家所有的人!我在此向叶家亡者叩首谢罪!”

    “咚咚咚”

    三声响头掷地有声。展飞和羽王并未去拦,端坐椅上受了展林晟磕的三个头,因为这是他们应该受的,代叶家亡者所受。

    “我展林晟在此立誓,为赎我展家罪孽,从今以后展家余者唯天火帝国听用,但有所差,付命无拒!”

    嗑完三个头,展林晟指天立誓:“如有违誓,永世为畜!展家虽积弱多年,但视仇如初,展家从今以后不再逃避。吾愿追随女皇陛下,共鉴玄元子伏诛之日!”

    “吾等亦随父愿,追随女皇陛下,共鉴玄元子伏诛!”

    展振扬夫妇也随着跪下,同指天立誓。

    “展家主,快起来,振扬啊,你们也起来吧!”

    羽王至此才起身笑着来扶。说白了,今日他就是要让展家表明态度,倘若他们仍是像以前一样做那缩头乌龟,那么天火帝国也没必要再扶他们一把。

    几人又坐回原位,说了这么久茶水也凉了。羽王示意,侯白俊又叫了人来为大家更换上新茶,复又将人遣退出去。

    虽现在堂内人未变,但气氛已大是不同,羽王先对展家几人请饮,这才说道:“其实展老也不用太过伤悲,且说于你知道,展苧云投海自尽被人所救,并未丧命!”,羽王对展林晟的称呼已从展家主改为展老,虽然只是称呼上的一点变动,但意义却大是不同了。

    “哦,当真?”

    展林晟喜问:“那云儿现在何处,她现在可好?”,言罢又叹道,“云儿当年虽逃一劫,却未想来月西找我们,看来是把当年的事仍挂记心上!”

    “她现在么,被囚禁在玄元子手里,而救她的也是玄元子!”

    羽王回道。

    “什么?那……那云儿现在岂不仍是很危险?”

    展林晟想了想逐又明白过来,恨道:“都是那部功法害的啊!玄元子之所以放过云儿现在又囚禁她肯定是为了那焚天仙决下卷。如此看来那贼子并未将那功法得到手!”

    “却是没错,玄元子之所以一直未加害展苧云,确实是为了你们展家那部焚天仙决下卷,而他设计展苧云让她亲手杀自己的爱徒也是为了击溃展苧云的心智,从而得到那部功法的下落!”

    羽王说罢,问道:“只不知展老可知那焚天仙决下卷的下落?”

    “倘若我知,恐怕玄元子早不会留我们了!”

    展林晟苦笑道:“我也非故意欺瞒王爷,都到了这个时候,那害了我们展家的功法我只恨它从未出现过,倘若我真的知道也定会献于女皇陛下,以赎我展家之罪!”

    羽王知道他却实没撒谎,如果展林晟真的知道焚天仙决下卷的下落的话,玄元子不会绕那么多弯路,会直接到月西城来找展家余系。

    展林晟继续说道:“焚天仙决下卷是我们展家先辈百年前所得。因那部功法是世间仅见的仙品功法,因此展家世代有严令,只可由家主保存参阅,而所知情者必是展家心腹。因此虽然我知道那部功法的存在,却一直也未曾见过!”

    展老爷子说着,叹道:“却没曾想那部功法未曾给我们展家带来任何好处,却带了了灾难!我大兄结识了玄元子那奸贼,不知他真面目,更与他兄弟相称,对他更是信任有加,将那功法的事情也告诉了他。却没曾想那人面兽心的东西一直惦念,更是为了那功法屠了整个展家堡!那功法简直就是上天降给我们展家的灾祸!”

    “展老,我想问你一下,当初屠展家堡的除了玄元子之外还有千湖州州军总督姬柄旭,这事可是真的?”

    羽王插言问道。

    “这事是我那不争气的大儿子告诉王爷的吧?”

    展林晟问。

    “确实是展振海说于我知!所以我想向展老求证。”

    羽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之所以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因为他为让展振海说出这些事来,用的手段也不太光明。

    月地云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