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失眠

作品:《月地云阶录

    展歆颖失眠了。作为胸大心大从不想事儿的她,这可能是自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

    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展歆颖也会有情感方面的萌动。沈晓聪对她一直追求,她并不是看不出来,但是她对沈晓聪没感觉,只当他是个普通朋友,一个对她好的哥哥。

    可是她真正的干哥哥却不一样。自初见至今虽不过短短半月多时光,但是展歆颖已对这个各方面都非常完美的男子产生了依赖感。

    展飞拥有着普遍女孩所需要的一切,无论是气质,相貌,亦或是金钱。当然,这还只是他隐藏身份的情况下。试想他在金殿遴选储妃时多少天之骄女争竞其位!更别说展歆颖和沈晓爱这些未曾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家女子。

    展飞对展歆颖的时而宠溺,时而严肃,时而慰谈其心,时而谆谆教导,这花样百出的手段总有其一会不经意间拨动女孩心弦。

    初始展歆颖只觉自己渐对展飞依赖,不过是因为他是自己干哥哥。但是自沈晓爱她们一起跟着展飞学习,她却品出了一些不同。展飞每次对沈小爱好,每次对她关心,无论是出自诱导她学习还是什么,展歆颖总觉心里酸酸的。

    只不过在今夜之前,展歆颖依旧把那所有一切感觉归咎在兄妹之情上。但是今夜展飞对她突然的一次充满了炽热的强抱后,一切都不同了。

    在展飞抱着她的那一刻,展歆颖心中只有紧张,却未有丝毫排斥。那不应是只把他当成哥哥该有的反应。在她迎上展飞那双仿佛要把她吞掉的贪婪双目时,她没想过反抗,连一丝都没有。甚至那一刻她还有一丝期待,期待他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双唇能吻下来。

    他究竟是为何做此举动?是真的醉了,还是对她有意?展歆颖百思不解。

    船儿随波摇,心儿随情动。未知兄郎意,何沐娣膺中。

    同船同渡不同思,同人同事两相痴。

    与展歆颖一样,还有一个女子也失眠了。只不过她不是为情,而是为事。

    展飞向侯佩呤阐述了他体内那股力量,是他炼化他父亲留给自己的金丹时,通过阵法进入他的身体。也向她说明了这种力量的强悍与难控。

    侯佩呤现在也明白了展飞为何要活捉那三名女子,因为他要从这几名女子查出这种力量的来源,以及试着找出更好控制那股力量的方法。

    其实展飞将这件事告诉侯佩呤也有他的打算,他本想将那三女交给芷儿公主让她处理。但是芷儿公主也不可能事事亲历而为,因此有一个直面三女进行深探拷问的人是必然的。而那三女又俱都是诱惑无比的女子,倘若使男子来做这些事,难免会出纰漏。因此,这从抓捕三女便参与进来的侯佩呤无异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侯佩呤当然猜得到展飞的用意,且她也非常愿意接下这个差事。对于修为距天仙不过一步之遥,又身为天火皇宫暗卫的后侯佩呤来说,她早已知道这方世界五百年来未有一人能羽化升仙的事。然对于每个修炼者来说,仅仅三百年寿元自难满足他们向修之心。

    五百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侯佩呤不知道,但是若有谁能解开这个迷题,侯佩呤现在相信绝是她们的太子无疑。非常之人方成非常之事,纵观在展飞身上所发生的事,有哪一件寻常过了?

    因此,侯佩呤已打定主意,必衷心跟随她们这个太子殿下,因为她隐隐觉得,只有跟随他方能迈上那通天之路!

    作为让两名女子难眠的始作俑者,展飞反而睡的很香。他今日可算完成两件大事,一是收了锦鹏为他效力,二是让他担心许久的那股神秘力量终于有了眉目。因此展飞心情大好,再加上酒意促使,他这一觉好睡到了大天亮。

    自天亮时,阵驱船便驶离小塘弯,顺着堰金河继续往堰汩湖航行。而区别于前几日,在展飞他们所乘坐的阵驱船后不远处紧跟了一艘与之相仿的船只,在那里面正囚禁着三名仍未醒来的特殊女子。

    展歆颖一双有些无神的眼眸看了看展飞的房间,犹豫了一会儿又放弃了扣门的举动,垂首回了自己房间。她如此已是三四趟了。

    沈晓聪几人今日没有功课心情大好,一早便来邀展歆颖上去甲板看风景,但却被女孩婉拒了,言说自己没有睡好要补个觉。沈洁雅听说展飞昨晚很晚才回来,以为是展歆颖为了帮她归还百宝囊而睡的晚了,不免心里过意不去,叮嘱她今日即无功课,多睡些也不妨事。至于展飞,她们即知他昨夜有应酬回来的晚,且又饮了酒,自不敢去打扰。因此此时这仓房倒是挺清净的。

    一夜未眠,到了这早上女孩终是熬不住,回了房后坐在椅子上,伏首于案竟自睡了过去。

    侯佩呤倒不似展歆颖,回去不过思了个把时辰,便静心打坐,虽仅两个时辰便已天亮,但那精气神却丝毫不减。

    展飞一觉好睡,起来只觉神清气爽。自行穿了衣袍束了冠带,正准备出门打水洗涑,打开门却见侯佩呤端了清水面巾站在门口。

    “怎敢劳烦呤姐亲自来送,我自出去洗涑就好!”

    展飞见状忙笑接了来,将铜盆放在房内桌上。

    侯佩呤跟了展飞入房,道:“我却不是给殿下专程送洗涑的来,而是要跟殿下说一声,昨夜可是有人一夜未睡呢!”

    “啊?谁啊?呤姐么?可是还在为昨夜我无心之失在生气?”

    展飞故意说道,言罢见侯佩呤一副要敲人的模样,忙一笑道:“开个玩笑,呤姐别生气!”,言罢思量了下道,“颖儿那丫头心思单纯,昨夜定是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到了,等下我自去说个明白就是!”

    “只怕没那么简单!”

    侯佩呤道:“殿下虽无心之过,但看歆颖姑娘却是对殿下早就有情意,若是贸然解释怕要伤了她的心了!”

    “不是吧?”

    展飞有些头痛地道:“那丫头一直把我当哥哥看,我没看出她对我有何不同啊,是否呤姐判断错了?”

    “我们女人可是最懂女人心思!”

    侯佩呤道:“若然她仅是把殿下当做哥哥,只受了一吓且已被我言明是你酒醉,当是不会放在心上。更遑论会彻夜难眠了!殿下可知她一大早在你门口徘徊了几次?倘若非是对殿下有情,又何会犹豫难决?”

    “我本无心再惹情孽,怎奈事偏不应我心!”

    展飞不由叹息了一声。

    “听殿下之意,并未对歆颖姑娘有情?”

    侯佩呤问。

    “我只当她是个妹妹而已!”

    展飞想了想道:“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与她言明为好!”

    “嗯,如此也好!”

    侯佩呤点了点头,临走前却又道:“殿下还是委婉些与她说,歆颖姑娘心地善良,莫使她受了心伤才好。”

    展飞上下打量了一下侯佩呤,“啧啧”道:“呤姐如此心软是如何做得暗卫的?暗卫所做之事可是无不需要心手俱狠呐!”

    “你当暗卫都是没有感情的人么!”

    侯佩呤不悦道:“倘是任务需要,我自不会手软。但若平常,我们与普通人无异!”

    展飞知自己无意碰触了对方心防底线,忙歉意道:“呤姐莫生气,我只是玩笑话。”

    “殿下已是难得的主子了!属下也有不对,不该以这种口吻对殿下说话。”

    侯佩呤向展飞歉然一礼,这才退下。

    展飞看着离开的侯佩呤,不禁感叹,“女人,真是没一个好伺候的!”

    洗涑完毕,展飞准备好了说词来到展歆颖房门口。

    抬手正准备扣门,那门却应手而开,显是里面并未拴上。

    展飞推门而入,却看见一副令人心疼的画面。只见梳妆台前,女孩头枕手臂,正自熟睡,一头秀发瀑般垂下,那美丽的俏容睡中仍带一丝惹人垂怜的忧郁之意。

    展飞驻足良久,始狠不下心去叫醒女孩。准备离去,却又担心她如此睡下去会沐了寒意。思量片刻,太子爷一叹,举步上前去,抄手将女孩的身子轻轻抱起。

    展歆颖实在困极,展飞入她房间她一点都未察觉。但毕竟是修练之人,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抱起的那一刻,女孩便已醒来。睁眼瞧见是展飞在抱着她,女孩瞬小脸一红,忙又将双眼闭上,两只手儿很自觉的攀上男子颈项,以在他怀中躺的更稳。

    展飞何等敏锐,展歆颖稍有动静他便已经察觉,再听女孩那明显急促许多的呼吸,哪还不知道她已经醒了?但是知道了又能怎样,他能将女孩给这么丢下去?

    装作不知,展飞抱着女孩的身子来到床前,轻将她的身体放在床上。

    “看起来没多少肉,怎抱起来这么重?肯定是平日里吃的太多,这肉长的太瓷实了!”

    将女孩放在床上,见她还在装睡。展飞不禁用言语激她。

    “没有啦!人家不胖的!”

    展歆颖再装不下去了,睁眼嘟着小嘴反驳,竟还坐起身来撸起袖子露出一截藕臂,对展飞不服道:“你捏捏,人家肉肉软着呢!可没哥哥说的那么实来!”

    月地云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