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田空间呆得久了，陆宁很快又发现另外一个奇特的现象——丹田外的世界正在源源不断地往丹田空间内输入白色尘粒，令得空间之中，时刻弥漫着游离的灵气。

    这股灵气虽然不太浓郁，但胜在绵绵不绝，似乎永不停歇。

    这应该就是浓淡平衡了。陆宁心想。

    《基本吐纳法》里解释过这一现象，由于外界灵气的浓度明显大于丹田，灵气尘粒会通过丹田入口涌入丹田空间。因此炼气期的修士，即使不刻意修炼，修为也无时无刻不处在精进之中。

    只是这精进的速度，并不如何快。

    练成第一层后，陆宁没有打算就此打住，又重新收摄心神，开始进行第二层的修炼。

    第二层修炼法门名叫“体外操控”，看起来似乎并不难练。因此看了一遍修炼之法后，陆宁立即控制着一颗灵气尘粒往丹田入口处移去。

    随着尘粒接近入口，很快，从外入内的灵气流带来的阻力便也显现开来，吹得尘粒不住晃动。

    陆宁全神贯注，勉强能拿捏住这颗尘粒，但越靠近入口，阻力便越大，似乎要随时将尘粒崩飞。陆宁咬紧牙关，死不放手，约莫坚持了半柱香时间，突然仿佛听见“啵”的一声，登时阻力尽去。

    此时陆宁仍然紧闭双眼，但脑海里却自然而然显示出尘粒的位置。与此同时，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跟尘粒共振起来。

    好奇心起，陆宁正待凝神感应，尘粒却突然发起狂来，脱缰野马般甩开陆宁意识的操控，瞬间泥牛入海，冲入虚空中不见了踪影。

    陆宁长吁一口气息，睁开眼皮。

    “体外操控”的法门他已初步掌握，按常理说，接下来他就可以正式修炼功法了。

    “原来已经破晓了。”陆宁看向窗外，这时东边的山顶已经翻出一抹鱼肚白。

    走出房门，陆宁去后院挑了两桶水，跑到自己的药园里。

    今天正是白玉兰应该抽苗的日子。陆宁趴在地上仔细观察，却是丝毫没有看到白玉兰种子破土而出的迹象。

    照常浇好肥水后，陆宁有些失望地回到院子。安喜善见状，笑道：“看你今天这么兴高采烈地出门，莫非《基本吐纳法》有所突破？”

    “练到第二层了。”陆宁道。

    “不错不错。”安喜善笑道。“第二层练得越好，种灵药的成功率就越高。”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陆宁道。

    “所有灵药抽苗都有一个几率，一般来说，灵气越浓的地方越好种药。在‘灵气操控’这一法门上修为越是精深，对灵气的浓淡就会更加敏感。你自然就能找到更适合种药的地方。”安喜善道。

    “多谢师兄指点。”陆宁抬头看了看天色，想了想道：“我想将手上那几锭金子换成镇阴币，顺道找个馆子，吃一顿好的。师兄有没有空？”

    “没问题，对面山脚就是坊市。”安喜善指着东边一座巨大的青色山峰道。“我们快去快回，下午还要淋药呢。”

    陆宁于是回房取出金银，跟着安喜善来到镇阴山的坊市。

    坊市跟世俗市集没什么两样，陆宁在当铺将金银兑换了，换得八九十块镇阴币。

    “你这家底够殷实的，想必在俗世里也是大户人家。”安喜善打趣道。

    “哪里，干苦活侥幸赚得几块钱。师兄，那边一栋楼好气派，上去去那里吃怎样？”陆宁指着街边一幢酒楼道。

    “临仙楼太贵了，何必这样破费。”安喜善连忙摆手道。

    陆宁一听，拉着安喜善就上楼去，在临窗的位置坐了。叫了四五个菜，一壶酒，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谈天，倒也惬意。

    吃了半个多时辰，最后一结账，餐费总计是七八块镇阴币，安喜善笑道：“你看，就说你破费了。”

    “跟师兄吃饭，有什么破费的。”陆宁笑道，说着问道：“师父有什么心爱的东西，正好我们来坊市了，给他老人家带点回去。”

    “师父不喜欢这一套，你不要想那么多。”安喜善摆摆手道。

    陆宁闻言，便也只笑笑，不再多问。

    回到山谷里后，日子自然又恢复了原来的轨迹，每日里除了种种灵药，就是修炼“体外操纵”法门。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事可做。

    不知不觉三个月的期限即将到期，眼看三番两次种下的白玉叶种子跟石子一样，根本没有发芽的迹象。陆宁急得不行，央求安喜善道：“师兄，能否再宽限三个月？”

    “这个我做不得主，得要师父点头才行。”安喜善道。

    “我来这里三四个月，师父连一句话也不愿跟我说，实在不知如何能得到师父的宽宥。还请师兄指点。”陆宁道。

    安喜善叹了口气，俯过身来耳语了几句。

    陆宁眼前一亮，连忙拱手道：“多谢师兄。”

    当即便拉着他又去了一次坊市，在市里吃过午饭后，回来跟他坐在院子里喝茶。

    每日下午，福履都会回院子里休息片刻，因此两人刚喝一会儿，便看见他提着锄具，悠悠然地走进院门来。

    陆宁偷偷看了他一眼，果然他右脚一踏进院子，登时用鼻尖嗅了嗅，浑浊的双眸猛地一亮，看向陆宁和安喜善面前的茶杯。

    “师父辛苦了，不如喝杯茶歇息一下。”陆宁见状连忙提起火炉上的水壶，沏了杯茶道。

    福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抵抗住诱惑，放下锄具走过来，一声不吭地坐下，端起茶碗，吹开漂浮的茶叶，也不怕烫，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缓缓咽将下去。

    “谢谢你的茶。”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后，福履点点头道。

    “晚辈还有功课要做，便不陪师父了。”陆宁起身行了一礼道。

    陆宁走后，福履道：“是你告诉这小子的？”

    “此人虽然修行天赋一般，但心眼好，见师父你每天这般劳累，就问我你喜欢什么。正好今天去坊市，我就让他买了半斤虎牙茶。”安喜善将一只古色古香的木筒推到福履面前。

    “看样子这小子是觉得通不过测试了。”福履道。

    “确实。”安喜善点点头笑道。

    “把我那本笔记给他看吧，再给他两次机会。还不中用，就算送我一吨茶叶也没用。”福履说完喝完杯中的热茶，拎起木筒茶叶回房去了。

    掠夺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