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虬髯汉子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不是很喜欢眼前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局面。

    “你起兵干掉金庆宗。”第五琅琊道。

    “金庆宗跟你们雷殷山素来相好，你为什么要干掉它？”虬髯汉子道。

    “只要你干掉金庆宗，我雷殷山肯定倒向你。到时龙行宗独木难支，也不过是你的囊中之物罢了。”第五琅琊道。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想干掉金庆宗？”虬髯男子强调道。

    “现在我雷殷山虽亲龙行宗与金庆宗，这两宗却不能保我周全。那么帮你干掉他们，全心全意投靠你，岂不更好？”第五琅琊道。

    “一旦我入侵金庆宗，龙行宗必然来援。”虬髯男子道。

    “我帮你摸清金庆宗的实力，让你能制作出一份快速击垮浮梦山的计划。只要够快，你就能先杀金庆，再斩龙行。”第五琅琊道。

    虬髯汉子负手低着头，来回踱了两圈，道：“单做交易岂不好，为何要冒这个风险？”

    “金叶城跟龙游原合作之日，就是你篓云省覆灭之时。你难道甘心把命别在腰上？”第五琅琊道。

    “若是你的情报可靠，我可以考虑攻打金庆宗。”虬髯汉子略一沉吟，点头道。

    第五琅琊紧抿的薄唇，这才放松下来，露出一丝笑意：“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若是消息不实，我会让你感受到无法承受的痛苦。”虬髯汉子淡淡地道。

    他的话虽然冷峻，但第五琅琊嘴角的微笑，却是一点一点盛放开来。

    ......

    浮梦山，六神峰脚下。

    “大家把这颗蜕龙丹分了吧。”张五极在一棵大树后停下，取出董攸送的盒子，打开递到两人面前道。

    盒子内是三只小玉瓶，被褐色木塞紧紧塞着。盒盖甫一揭开，登时一股难以言状的香味扑鼻而来。

    嫪云飞摇摇头道：“此事还是先禀明师父才是。师弟觉得呢？”

    陆宁见他转头看自己，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道：“确实应该如此。”

    张五级“啪嗒”将盒盖关上，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说着往六神峰顶部走去，见了陈墨阳，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张五极将盒子连同青蹄石一并交给师父，躬身道：“请师父定夺。”

    “这是他雷殷山的事，既然董攸让你们保密，那便保密吧。三颗丹药，你们自行分了便了。”陈墨阳说完目光抬起，落在陆宁脸上。

    陆宁登时浑身不自在，连忙拱了拱手：“前辈有何吩咐？”

    “去你大师兄处取两枚蜕龙丹交给他。”陈墨阳转头对张五极道。“你大师兄不在家，让清风直接给你便是，就说是我的意思。”

    “陆师弟已有一枚蜕龙丹，再取两粒......”张五极道。

    “蜕龙丹的抗药性到第四枚才会发作出来，用三枚倒也不算浪费。”陈墨阳道。

    张五极点点头，没有异议，但旁边的嫪云飞却是眉梢一抬，似从他这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吞三枚蜕龙丹结丹，这可是大师兄当年才有的厚待。

    “弟子陆宁，叩谢师恩！”陆宁闻言，心里大喜，连忙弯腰要行拜师之礼。不过膝盖刚跪下一半，突然一双柔和的手掌伸了过来，将他生生地托起了。

    “结丹后再行拜师之礼。我丑话说在前头，三枚蜕龙丹若还不能助你结丹，那便下山去吧。”

    “弟子明白。”陆宁弯腰行了一礼道，心里暗想：刚刚明明感觉到一双手托住我，怎么低头看时，什么都没看到。

    一边想一边跟着张五极退出洞府，上了山道，嫪云飞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便回洞府去了。

    张五极带着陆宁到师父左下方的洞府里取了两枚蜕龙丹，然后回到自己的洞府，指着洞府深处一间静室道：“这是我当年闭生死关的地方，这段时间你就在此结丹。”

    “多谢师兄。”陆宁语气十分诚恳，自山上以来，一路上的确多亏了他各种帮衬，才有自己的今日。

    “先把九枚符文凝练出来，然后再多看几遍结丹之法。万事俱备，直接尝试凝聚金丹。试三次以上不成功，再服用蜕龙丹。”张五极道。

    “师兄，虽然这话不该问，但若不说出来，心境上难以澄澈，恐怕对结丹有害。若是蜕龙丹不能帮我结丹，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此生再无希望？”陆宁道。

    张五极低头看向陆宁的手，这一双平时很稳定的手掌，此时麻花般扭在一起，纠结的手指不停蠕动，闪烁着亮晶晶的汗渍。陆宁现在的这种紧张他自然都经历过，因此感同身受，道：“世间结丹之法自然千千万万。不过据我所知，天南只有两种。一种是服用蜕龙丹，辅助结丹。一种是天赋异禀，极有仙缘，靠自己便轻轻松松鱼跃龙门，成就大道。你应该不是第二种。”

    “当然不是。”陆宁苦笑道。

    “闭关吧，不用想这么多。”张五极道。

    “是。”陆宁带上清水和辟谷丹，怀里揣着三颗蜕龙丹，走进了静室，将厚重的木门推上，他走到正北方向的青色蒲团之上，缓缓坐下。

    此时正是下午，西面拳头大小的孔洞之上，打下一个圆形光斑，落在蒲团前方。

    陆宁将清水和辟谷丹搁在右手边，随后取出三只玉瓶，呈一字排开，摆在正前方。

    三只玉瓶在光斑照耀之下，如同透明一般，隐约能见到瓶身之内一个小巧玲珑的影子。陆宁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抓起一只玉瓶，拔出木塞，将玉瓶凑到眼前，往里看去——嫩白的瓶壁之上，一颗淡金色的龙眼大小的丹药滴溜溜地震颤着，其身上散发的特殊香气，瞬间弥漫在整间屋子。

    丹药的气味似花粉又似炙烤的牛肉，两股不同的味道轮流着出现，冲击人的鼻尖，多嗅几下，竟让人产生一种晕眩之感。然而不适感消去后，陆宁立马感觉心神为之一清，四周虚空之中的灵气，似乎也更加清晰起来。

    “味儿有点冲。”陆宁暗想，塞好瓶盖，将玉瓶重新放在地上，从怀中摸出《九龙抢珠功》，默诵了好几遍，这才放下书，将心神沉入丹田之中......

    掠夺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