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8章 油鸡山的大会

作品:《掠夺与永恒

    “在下正巧也要回去。”陆宁收好卷轴,抬头笑道。

    见他收敛起了对自己的戒备,宗良微微一笑,往黑暗树林的方向走去。

    宗良是个善谈的人,一路上找话聊,不过一两人,两人便熟络起来。陆宁才知道,那玉刃卷轴是他最为重视的符宝,若非冲着上品宝器的名头,他还真不会拿出来。

    穿过黑暗森林,过了一线天,不日两人便回到了天南。宗良没有去浮梦山的打算,因此半途便告辞而去。陆宁松了口气,心里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下来。

    这哥们虽然面善,但实力高超,陆宁丝毫不怀疑,他三招之内就能取自己的小命。跟这样的陌生人同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七日之后,市井喧嚣,陆宁终于回到浮梦山脚下。上了白石大道,来不及沐浴更衣,陆宁直奔酆夜洞府。

    山上清幽,一路都没什么人影,酆夜今日兴起,正在山间闲逛,突然远远望见陆宁的影子在山间忽上忽下,于是唤道:“陆宁吾徒,可是来寻为师?”

    陆宁听见呼唤,抬起头道:“师父,弟子求见。”

    “上来吧!”酆夜在原地等着,脚边山溪边正好有一块洁白的大石,他坐在上面。不多时陆宁浑身狼狈地拂开树丛,跳进小溪这边来。

    “你二师兄呢?”酆夜皱眉道。

    陆宁满脸肃然,将劳天诺的骨灰、云象盾、血嗦螺粉与费宗元的头颅摆在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哽声道:“师兄为这龙行宗贼子费宗元所害,如今已被弟子手刃,头颅在此。”说着解开了布袋,露出费宗元的头颅。

    酆夜怔了一怔,双目失神了片刻,哑声道:“说说前因后果!”

    陆宁伏地不起,将事情经过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语毕,酆夜望着破碎的云象盾怔怔出神,嘴唇翕合,似乎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

    “劳天诺跟着我已有三十多年。”默然了半晌,酆夜的声音里充满了伤感。

    他虽然是天南为数不多的结丹后期之一,距离传说中的化神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但素来重感情,劳天诺跟他的时间绝不算短,因此一时间竟有些失态。

    “师父,二师兄所爱者,正是这一百斤血嗦螺。如今弟子已将其带回山,还请师父安排。”陆宁道。

    “龙行宗的人既然死了,你们两个便五五分罢。你分一半,剩下的一半收归咱们山的公库。”酆夜道。

    “弟子原只分得到二成五,多出的五成,还请划归二师兄所有。”陆宁道。

    “你不必自责,能手刃凶手,已然有功,这五成给你。”酆夜道。

    “师父……”陆宁话刚出口,酆夜打断道:“明日你大师兄回山,午时来我洞府一趟。”

    “弟子遵命。”陆宁道。

    酆夜伸手一指,骨灰、血嗦螺等物凌空而起,漂浮在半空中。酆夜一拂袖子,转身往山上去了,四件物事便跟在其后,飘向山去。

    “好雄厚的灵力!”陆宁望着酆夜萧索的背影,心里暗叹,恍惚间,心里升起一个绝不该有的念头:师父这样的性格,似乎不很适合修仙界。

    念头一闪而过,马上被陆宁深深压入心底。他将劳天诺之死的过程说给师父之后,心里终于轻松两分,当即也不停留,往山下走去。找了间客栈沐浴后换了一身新衣,在软软的床上好好睡了一觉,这才回到山上。

    大师兄名叫萧河,人如其名,身长七尺,身形伟岸潇洒,气质又如水般温润,乖乖地侍立在酆夜旁边,比之侍奉童子更加恭敬。

    陆宁见过酆夜,又跟萧河寒暄了一遍后,便见面前摆着一只材质不一般的玉盒。

    酆夜指着玉盒道:“这里是五百枚灵石。你带回来的血嗦螺我叫香茗估过价了,不到一千。给你凑了个整拿去罢!”

    陆宁心里始终膈应得慌,不好意思答应,又不敢拒绝。

    “我听坐下童子说,老二平素最喜与你接近,你修为能够精进,他在仙界想必也当欣喜,手下罢!”萧河温言道。

    “多谢师父,多谢大师兄!”陆宁恭声道。

    “这次你大师兄回来,原是有一件事情。你最近若是有空,可以跟着一起去。”酆夜道。

    “弟子最近有空。”陆宁道。

    见陆宁如此乖巧,酆夜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望向萧河。

    萧河道:“油鸡山上五十年一开的嗅魂花,最近要成熟了。我们明日动身,将其买回来。”

    “此行可需要弟子做些什么?”这几个名字陆宁听都没听过,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这事难不难办。

    “这油鸡山正是流沙组的地盘。”酆夜深深地看了陆宁一眼。

    “弟子恐怕与流沙组有些恩怨。”陆宁苦笑道。

    “无妨,跟着你大师兄去,安全是有保证的。”酆夜道。

    “师父,您老人家又给我戴高帽了。”萧河苦笑道。

    “带你师弟历练历练罢。老二就是历练得少,容易相信别人。”酆夜道。

    “弟子明白。”萧河神情一凛地道。

    酆夜挥了挥秀袖,示意两人退下。

    陆宁和萧河约定了时间后,便回到洞府做了些准备,买了些木符铁肤符炼气符等杂物。如今他身家数百枚灵石,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钱。

    收拾停当,正在此时辰时四刻,两人骑马往海边驰去。

    萧河性格与劳天诺完全不同,说话虽然温柔客气,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到必要绝不开口。陆宁不知道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因此一路也是话少。

    这天到了雅鱼港,原本行人如织,繁华至极的甲字号码头如今竟有些冷清,偌大的码头只停着一艘客船。

    不过这船装饰雅致,龙头凤尾,十分气派。跟其它码头船只一比,犹如鹤立鸡群,十分扎眼。

    萧河取出腰牌给码头前的水手看,那红脖子水手见到腰牌上的姓名,又查了查手上的名册,点了点头后,便谦恭地放两人过身。

    “这艘船只怕是去油鸡山的班船。”萧河也不解释,陆宁于是暗自猜测。

    萧河在船上有一间静室,陆宁沾他的光,也有一个蒲团可以打坐。窗外烟波浩渺,海天一线,客船在海上起起伏伏,时而海鸥翔掠,点缀其间,倒也让人不觉乏味。

    客船速度不慢,但也航驶了三个时辰,天边才出现一片黑乎乎的连岛。与柔山洞的三叉戟不同,这连岛如同蹲伏在海面上的一只巨鸡,双翼展开,如欲啄人。

    掠夺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