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3章 白衣城故地

作品:《掠夺与永恒

    陆宁策马在官道上疾驰了一阵,很快便见到白衣城城门。此时路上行人渐多,他也不好继续乘马,于是下马牵着到了驿站。

    还了马后,一路往村里走去。

    其时还是下午,尚未到黄昏,陆宁穿过一个石牌,沿着田埂往前走去。村子这么多年来没有太多变化,连田埂也几乎没有改变。

    陆宁轻车路熟地一直走到村前,穿过一排沿溪而立的柚子树后,只觉心里打鼓似的跳,比跟葛云鹏决斗还要紧张几分。

    都说近乡情怯,古人诚不欺我。

    正要往家里走去,只觉树荫下站着五六名少年,正围着一个人。那人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长得高大健壮,在几名孩童围攻之下,踹了几脚,也是不敢有丝毫动弹。

    啪!

    其中一名少年伸手扇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在其脸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引,他右颊登时肿胀起来。

    “跪在这里,泥鳅,让我妹妹踢你几脚。”那少年指着健壮少年的鼻子喝道。

    那叫泥鳅的少年脸上青一阵红一张,目中怒火如欲喷出,摇头道:“你打便打,我泥鳅绝不跪你。榔头,你不过是仗着人多,有种跟我单挑。”

    “单挑?”叫榔头的少年猛地一脚踹在泥鳅肚子上,将其踹得退后了两步。“我就仗着人多怎么了?”

    泥鳅背靠在柚子树上,捂着肚子怒道:“你等着,等铁柱回来,我让他评评理。”

    “铁柱敢动我?”榔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讥笑道。

    “铁柱可是在京城当兵,等他回来,看你还敢这么横?”泥鳅怒道。

    “我爷爷可是武衣军的,他就是给皇后娘娘当兵,也不敢动我一根毛。”榔头冷笑道,对伸手三四个小弟道:“摁住他,我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三四个农家子弟闻言,将泥鳅双手反剪在背后,扭送到榔头面前。榔头狞笑一声,从兜里取出一枚铁质指虎,戴在右手上。

    泥鳅见状,面露恐惧之色,叫道:“你干什么?你不能这样……”

    “不会怎样。”榔头嘿嘿笑道。“只是把你鼻子砸塌,让你变成一个没鼻子的怪物。”说罢扬起拳头,猛地朝他鼻子上砸去。

    泥鳅吓得眼泪鼻涕直流,紧紧闭上眼皮。

    啪!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掌,稳稳拖住榔头的手肘。

    榔头见是一个衣着古怪的青年,怒道:“你知道我是谁?敢拦你爷爷办事?”

    陆宁左手一甩,啪地便便将他打得跌了个跟头:“没大没小。”

    “兄弟们上!刚动老子,今天把你倒吊在树上打!”榔头右脸肿了一圈,触手生疼,当即怒向胆边生,从腰里拔出一柄三四寸长的匕首来。

    几个农家子弟闻言,平时无法无天惯了,纷纷围将上来。

    陆宁眉头微皱,几脚将他们踹翻,伸手一捞,捏住榔头的右脚,将其凌空倒吊,啪的在他左脸上又给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无法无天,有人养没人教。”陆宁喝道。

    榔头吃痛,毕竟年纪不大,登时哇哇大哭起来:“杀人啦杀人啦,外面有人来村里行凶啦。”

    陆宁见他兀自不肯认错,正想松手将其摔在地上,突然身子往前踉跄,后脑勺吃了一掌,只听一个声音喝道:“哪来的后生,在这里搞什么鬼?”

    陆宁豁地转过身,面前站着一名身材矮小的老人,佝偻着身,生个人干枯得像一根竹竿。虽然虽然沟壑纵横,当一对眸子却还是闪闪生光。

    那老者见到陆宁,也是怔了一怔,两人相视,都是有些熟悉,又有些犹疑。

    “陆宁?”最终还是老者先开口。

    陆宁咧嘴一笑:“老爹,我回来了。”

    陆三生愣了一愣,伸手拍了拍陆宁的脸颊:“你还知道回来。”

    “娘呢?”陆宁忐忑地问道。

    “在家做饭。”陆三生一拍大腿。“没叫她多煮点饭,走,现在回家。”

    陆宁听见母亲尚且健在,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陆三生回头对榔头道:“叫你准时回来,还要我来叫你。跟我回家去。”

    “嗯,姥爷。”榔头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害怕地瞅了陆宁一眼。

    陆宁道:“是陆安的孙子?”

    “陆三生拉起陆宁的手,往家里走去:“嗯,陆安也是很晚才讨媳妇,一把年纪才生了个宝贝儿子。”

    转过小溪,炊烟袅袅,陆宁远远便看见院子里摆着一张大桌,桌上热气腾腾,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一名面容姣好的妇人跑将出来,冲榔头跟旁边的少女喝道:“怎么才回来,还害得姥爷去找你们!”见儿子两边面颊肿得包子似的,又是心疼不已,怒道:“这是哪家的孩子,这么不知道轻重?”

    榔头一见母亲,如遇到靠山,登时脸上多了两分跋扈,伸手指了指陆宁。

    那妇人见姥爷牵着这个年轻人对手,也是有些疑惑,问道:“这位是?”

    陆三生没有理她,带着陆宁径自进了院子,在桌边坐下。陆母眼花,等他俩在桌边坐下,才道:“这是带了谁回来?”

    “你看看就知道了,是谁每天做梦都想见。”陆三生笑道。

    陆母睁着眼睛靠过来,陆宁见状握住她的右手,笑道:“娘,我回来了。”

    “陆……宁?”陆母明显比陆三生激动得多,颤巍巍地站起身,端详了好半天,两条浊泪落下,叹了口气:“你还算孝顺,在我死之前知道回来看看。”

    “娘,这位可是大伯?”旁边一名五六十岁、保养得很好的妇人眼神闪烁了一阵,忽然想起什么,悚然问道。

    “是啦,这就是你男人的大哥。”陆母点点头。

    妇人闻言,吃了一惊,连忙施了一礼道:“小妹见过大伯哥。”

    那拉着榔头手的少妇见状,愣在当地。妇人回身喝道:“还不来见过大伯。”

    那少妇方才反应过来,连忙躬身施礼。陆宁朝她们拱了拱手,问妇人道:“为何不见陆安在家?”

    “夫君尚在戌边。”妇人道。

    “他还在武衣军?”陆宁问道。

    “还在的,这些年来一直带着云儿四处征战。”妇人道。

    “云儿是黄琅儿子。”陆母道。

    “看来咱们老陆家挺厉害的,出了这么多武衣军。”陆宁笑道。

    “别光说话,吃饭。”陆三生笑道,黄琅连忙添了一副碗筷,这时夕阳西下,七个人在院子里享用晚餐,倒也其乐融融。

    掠夺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