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3章 御前之辩

作品:《掠夺与永恒

    “你认识他?”周方见状,回头问道。

    “我们以前是同学。”女子点头道。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他。”她旁边一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子叹道。

    “既然是同学,怎么看起来跟你们儿子一个年纪?”周方问道。

    “陆宁是双天赋人,估计他修了灵根,结了金丹,因此青春永驻。”男子道。

    此话一出,女子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旁边男子见状,哼了一声,似有些生气。

    “我说兰疏雷怎么带他进来,原来是双天赋人。”周方冷笑道。“走,进殿去,且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大殿内坐着三十来个人,一条长桌将众人分列两旁,每边坐着五名胸前嵌着七颗海底星辰一般晶石的金甲人,每名金甲人背后又都坐着站着两名随从。

    坐在首位的是一名身挂紫色披风的金甲人,手按剑柄,虽然故作严肃,但细眉长脸,脸上有几分优柔寡断。坐在他两侧的,是六名穿着红色官袍文官。

    皇帝将一本折子推到右手边一名白须金甲人面前,道:“这是今早来的折子,北贼已起拨大军,只怕不消四五日,就要开到陇西关下。诸位爱卿,可有何良策?”

    周痕将面前的折子推到对面的兰疏雷面前,冲皇帝点头道:“圣上,前方来的军报,臣早上已经阅过了。”

    兰疏雷打开折子,从头到尾看来一遍,随后将其轻轻放在桌上,坐在他下手的是鹿无泪,顺手接过,看了起来。

    皇帝任由其他人传阅,问周痕道:“周卿有何良策?”

    “这次北贼号称有三十万大军,实际斥候探明,只有十五万不到。”周痕道。“与十年前那次数量不相上下。经过十年休整,如今我们已有十名圣武衣军营长,圣上还请宽心,只要上下齐心,此难必能安然度过。”

    皇帝闻言,心里终于是放松了一丝,略略松开了抵剑的手,对周痕的老成持重不禁生出两分敬意:“如此的话……防务要如何安排?”

    “北贼能进来的地方,不过北面陇西关,西面多隆城,东面悠然山。林文率两部坐镇悠然山,兰帅率部坐镇多隆城,臣亲率三部抵在陇西关,留两部支援,可保万无一失。”周痕对答如流地道。

    “这次防务布置,与十年前一样。”兰疏雷皱眉道。“北贼会不会有所准备?”

    “既然上次能取胜,这次为何要变?至于他们有何准备,我们留两队左右接应,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方是良策。”周痕道。

    “以正居,方能安稳。”皇帝闻言,颇以为然地点点头道。

    “不过这次北贼先锋部队略北地三州,皇家侍卫队都用上了巨力符,只怕他们这十年进步不小。”兰疏雷道。

    “此话当真?”皇帝耸然一惊,望向周痕。

    周痕点点头:“确实如此。”

    “据前方探得,这次来的三拨皇家侍卫队,大约有三成人用上了巨力符。打扫战场获得的尸体,也支持了这一说法。”周方道。

    “一旦贴上巨力符,战力倍增,诸卿可有应对之法?”皇帝目光逐一扫过去,兰收北嘴唇翕合,却是终究忍耐住了。

    皇帝目光微闪,正要开口叫他,周痕却是先开口:“他们有长进,我们也不是在原地踏步,北贼老祖这次不会出手,他们只有八个结丹中期,我们却有十个营长。此战赢面还是超过五成的。”

    “可不知北贼是否还有其它手段?”兰疏雷道。

    “目前国内的探子都已发出去,除了突然多出一批巨力符,暂时还没有发现其它异处。”周痕道。

    皇帝想了想,终究觉得有一丝不妥当,道:“多出三成贴巨力符的皇家侍卫,这个变化不可谓不小,还是要万分注意。我们营长虽多,但着十代以下武衣的军卒,也应该强化一下,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三十来个人鸦雀无声,没人答话。

    皇帝眉头一皱,道:“这次找你们来,就是怕你们沟通不畅。谁有想法,现在提出来,只要周帅兰帅点头,不必担心任何阻力,各部会悉心配合。大难当前,共御外侮为先。”

    “如今临时抱佛脚,让设计部加强十代以下圣武衣为时已晚。臣有一策,虽屡提不纳,却还是要再次提出来。”兰疏雷偷眼往四下里瞧去,除了鹿无泪和葛戌,其余人登时露出一副“你又来了”的神色,甚至那几个文官也面露异色。即使戎马多年,心肠刚硬如他,心底也是倏地闪过一丝悲凉,硬着头皮道:“抹除武衣军第五条禁令,让双天赋者进入武衣军。”

    “杯水车薪,此刻想着栽培双天赋人,如同建房子木头不够用,开始栽树苗。万万来不及的。”周痕摇头道。

    “这一次重点不在栽培新人上。”兰疏雷摇头辩解道。“自这条禁令实施百余年来,迫使多少双天赋人背井离乡,远遁四海。这些人有的客死异乡,有的却是经过残酷磨炼,本事大涨。若是能将这些人吸引过来,我们凭空多出一支队伍,此战胜算可就又多了一两分。”

    众人闻言,都是将信将疑,周方道:“兰帅,这些人外面野了这么多年,只怕不少跟北贼有联系,谁来保证他们的忠诚?若是临阵倒戈,如何是好?这群人脑子都不正常,疯得自己砍自己的都大有人在,如何进得了战场?”

    “这些人虽成年后外出,从小却在武国长大。臣对武国学校的教导十分自信,这些人心底必然还对武国有着一丝感情。只要我们战后许以高位,此战他们必能发挥不小的作用。”兰疏雷道。

    “退一万步讲,他们还算忠诚,立下军功。若是将其吸纳进武衣军,他们满脑子异端邪气,污浊了武衣军的风气,这要如何是好?”

    “有什么难办的,让他们独建一队,不与我们主力部队一起训练便是。”鹿无泪道。

    “兰帅为何对这些疯子情有独钟?”周痕苦笑道。

    “无论何种天赋,都是我武国臣民,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言将其抛起。”兰疏雷义正严辞地道。

    “倒也不失为一手奇招。”皇帝点头道。“就是不知大军压境,此事是否还来得及?”

    “大战虽数日之内爆发,但何时结束犹未可知。”兰疏雷道。“不妨一边战,一边做。”

    “周卿以为如何?”皇帝想了想,转头周痕。

    “费时费力,未知其可也。”周痕不以为然撇撇嘴,脸上露出一抹颇为无奈的笑意。

    掠夺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