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费伸出手来，搭在他肩膀上，忙不迭点头道：“是是是，我懂我懂，这种事我绝不会乱说，你放一万个心。”说完又是嘿嘿一笑。

    “对了，伍长叫我们去校场集合，似有事让我们做。”文杰听两人扯了一会，突然想起来这里的目的，连忙道。

    陆宁站起身，将背囊腰包挎上，走在两人中间，往校场而去……

    巡逻队的日子其实还算轻松，想比普通兵卒，至少不用每天苦哈哈地训练站岗。只每四五日出城去卧龙城一趟，其余时间除非苦橘派攻城，几乎没事可做。

    如此过去大半年，这天正是深秋，离上次去卧龙城已有五六天时间，却迟迟不见下任务，古笃也不见了人影，第九巡逻队众人坐在校场之上，面色各异，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古笃怎么还不来？”阿费有些不耐道。

    “急什么，该来自然会来，你急有什么用？”安西露翻了个白眼道。

    “你个婆娘，说话就是这么臭。”阿费做了个鬼脸。

    “有本事单挑？我今年不把你屎打出来，名字倒着写。”安西露冷笑道。

    阿费撇了撇嘴，把头一缩。安西露剑法凌厉，几次单挑下来，确实不是自己能打过的，不过这么当着这么多人被呵斥，面上终究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道：“那又怎样？你再横，也不是陆兄的对手。”

    “陆兄？就是这个怂包？”安西露把手一指陆宁，不屑道。“我都挑战了多少次，他哪次有胆跟我干？”

    陆宁闻言，微微一笑，并不跟她计较。这时脚步声响，古笃走进校场来，见第九巡逻队都在，皱眉道：“聚在这里做什么？”

    “伍长，我们已经完成四十次的任务，什么时候可以浸泡圣泉？”安西露豁然站起，拦在古笃面前问道。

    古笃眉头微皱，这第九巡逻队实在诡异，大半年来一个队员都未曾换过，竟全员完成了四十次往返卧龙城的人物。他目光一冷，喝道：“明天继续。”

    “明天继续？这等送命的任务，我是不会多做一次的。”安西露拨浪鼓似地摇头道。

    “第三队的朱现已经四十八次了，也未说什么，你何必这么急？”古笃道。“如今与苦橘派的争斗正是关键时候，再鼓一把气，等此战大胜，自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伍长，可别拿这个来糊弄我们。要战可以，给我们泡了圣泉，我们再下来继续战斗。”安西露道。

    “等四十五次的时候，我再给你们申请。”古笃摇摇头道。“第四队的王容前些天刚泡完圣泉。再坚持十次，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你骗谁呢？”阿费冷笑道。“我不干，我要退队！”

    阿费身上巡逻队的上衣脱下，往地上用力一甩，就要往校场外而去。

    “临阵脱逃，你可知是什么后果？”古笃沉声道。

    “我们几个为落霞城立下这么大功劳，不求浸泡圣泉，留一条命都不行？”阿费瞪着眼怒道。

    “不行。”古笃的回答非常干脆简洁。“此时正是千钧一发之时，挣住这一波，皆大欢喜。撑不住前功尽弃，你再大的功劳也没用。”

    “此时弃城逃跑，罪加一等！”似乎仍觉语气不够严厉，古笃又补充了一句。

    “我就明说了，我不想再给你们卖命。”阿费却是丝毫不惧，耸了耸肩膀道：“要怎样才能离开第九巡逻队？”

    “如果你双腿双手俱断，或者神经失常，可以主动申请离开，我不会留你们的。”古笃丢下一句话，转身往营地走去。

    巡逻队七个人坐在地上面面相觑，阿费懊恼道：“当初就不应该贪心，加入这劳什子巡逻队。”

    “不消说了，当初的承诺只怕就是纯坑人的，说不定山上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李特利怒道。

    “可是……王容不是……”梅菱怯生生地道。

    “你知道是真是假？我问过了，王容早就不在巡逻队。”阿费冷笑道。

    “既然如此，不如趁早离开好了。”文杰道。

    “怎么离开，把双腿双脚切断，留一条命？”阿费嗤笑道。

    “就说我们神经不正常就好了。”文杰天真地道。

    “你仔细想想古笃刚刚那句话。”阿费看弱智似地看着文杰。“主动申请离开，神经不正常的人还能这么理智，主动要求离队？一旦主动要求离队，你就是尚能思维的正常人。”

    “不主动申请就不能离开，主动申请神经就正常，就不能离开……”文杰挠着脑勺，似懂非懂地嘀咕着……

    “看来这是一个十分精巧的套了，就是不让我们离开。”乔遏道。

    “若是直接走人呢？我们总要出去办事，他还能管住我们不成？”梅菱道。

    “三江五山之地只有两派，你手染无数苦橘派人的鲜血，又被白霞山追缉，两派不容，除非进入蛮荒之地，否则是没有活路的。”安西露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便听天由命便是，再做十次看看。”陆宁道。话未说完，立马迎来安西露鄙视的目光，嗤笑道：“似你这等懦弱怕事的人，也不知怎么混到现在。如今战斗进入白热化，明显看得出来苦橘派已经全力施为，此时再出去，比以前何止危险了一两倍。前四十次乃是我们运气好加上他们管得松散，留得一条命。再要干十次，有三条命都不够死！”

    “虽然说得比较冲，却是实话。”乔遏点点头道。

    “那该如何办？”李特利看向安西露道。

    “我要知道就好了，等我想想。”安西露哼了声道。“所以不要总是围着光有力气的人转，脑子还是比肌肉好使的。”说着站起身，与梅菱回营地去了。

    “他还在吃你醋呢。”阿费笑道。“这厮心眼小，你把她队长的位子抢了，这马蜂窝可捅得不小。”

    陆宁站起身，往营地走去：“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干活呢。”

    第九巡逻队除安西露梅菱外，都住在同一间房间，此时天色已经不早，陆宁在后院对着一块青石打了个把时辰拳后，便冲了凉爬上床。

    掠夺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