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远，就不回去了，开学接着读研。”

    “哦。”

    这些可以问的问完了，两人遇到便也没什么说的，多半是互相点头笑笑而已，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考完试放假，张思危并不急着回家，而是和同学约好了去短途旅行，等旅行回来，在学校又看到叶伯平。

    时间长了，他们慢慢变成熟人，张思危走上前去，“叶伯平，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天天看书吗？”

    叶伯平干笑一声，“呵呵，我在外面兼职，在一个卖家电的店里帮忙，家里没钱，我得自己挣生活费。”

    “是吗？那你挺厉害的，都开始挣钱了，我们都还在傻玩。”张思危笑着说。

    “我也是没有办法。”叶伯平又低下了头。

    “我也想学一下，要不你带我一起去，我跟着你锻炼锻炼。”张思危兴奋地说。

    叶伯平有些吃惊，这张思危一看就不像缺钱的人，应该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于是说，“挺累的，我都去了很长时间，一台家电也卖不出去，你还是别去了。”

    “没关系，也许你卖不出去，我卖得出去呢，我想去，你就帮我一个忙呗。”张思危还是一脸兴奋，认真地看着叶伯平。

    “不是我不想帮你，我自己都卖不出去产品，我也没办法给老板介绍你，也没听说缺人。”叶伯平又为难又尴尬。

    “没事，那我就跟着你去看看呗，你卖你的，我在旁边玩，也权当提前实习了，我想看看你是怎么做销售兼职的。”张思危还是跟着叶伯平去了家电市场。

    叶伯平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却不好拒绝，只好讪讪地和她一起。

    “小伙子，你就不要来了，你都来很长时间了，一台彩电都卖不出去，我每天请你吃盒饭我都不好意思了。”

    店老板是一个大块头，有着一个巨大的肚子，但看起来年龄应该还不到三十岁，他热得坐在风扇前一动不动都在流汗。

    张思危就站在旁边，老板这话一出口，叶伯平顿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万一今天运气好呢？以前卖不出去，今天也许就能卖出去呢？”张思危走上前调皮地歪着头说。

    老板看张思危一眼，瘪嘴，“他的运气不会好，他不是做生意的料。”

    “不一定。”张思危极力为叶伯平辩解。

    这时候，一个微微驼背的老头走进店里，背着双手四处看。

    “老伯，你要买彩电？”叶伯平很想抓住机会成交一单，马上拿着宣传单跟在老头后面。

    “我只是看看。”老伯也不回头，随口回答，眼睛盯着电视的画面。

    “你现在看的这款就挺不错的，显像管都是进口的，电视机主要就看显像管……”叶伯平叽里呱啦地在后面介绍彩电的功能。

    “我只是看看。”老伯永远都是那句话，说完走出了店面。

    叶伯平很失望，为什么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大家都只是看看，就没有人真正想买电视机吗？

    “老伯，你是给你儿子买彩电吗？”张思危见老头要走了，急忙冲过去笑着问。

    “不是，给我姑娘买的。”老头转身站住了。

    “你女儿真幸福，有一个这么好的老爸，我都羡慕了。”张思危一脸灿烂。

    “也是没有办法的，不然古时候怎么叫赔钱货呢。”老头脸上有了笑容。

    “女儿都是贴心的小棉袄，都是宝，我爸妈也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们也舍不得让我嫁出去，我懂你的心情。”张思危和老头聊上了。

    “是啊，好不容易才养大，就跑到别人家做饭去了，谁舍得？再说了，男方家对她好还好，要是不好怎么办？”老头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和张思危你一句我一句在店门口聊了起来。

    “我爸说了，以后我出嫁的时候，他要陪嫁我很多东西，让我体体面面的嫁过去，谁也不敢小看我。”张思危握了一个拳头放在胸口，说得很认真。

    “那是肯定的，谁会让自己女儿结婚的时候寒酸兮兮的，当然要多多陪嫁，这样婆家也不敢轻看。”老头认可张思危的说法。

    “你最开始看的那款彩电，价格比其他的都贵，说实话，没几个人舍得买，你和我有缘分，我给你打折。”张思危看老板一眼，老板立刻心领神会地比了一个手势。

    “你给我打多少折？”老头听了高兴地问。

    “原价五千，我给你八折，怎样？”张思危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个八。

    “还是贵。”老头不是很满意。

    “价格已经是最低了，但是我们的服务好得很，可以免费帮你送回家，帮你安装，三年之内都免费维修，一个电话我们马上就到。”张思危指着电视，“我劝你再看看。”

    老伯又倒回来，站在电视机前面，认真看了看最开始叶伯平介绍的那一款。

    “你看，屏幕大，陪嫁，有面子，有排场，你试试，还挺重的。”张思危抓住了老年人的思想，他们一般觉得重的就比较结实。

    老伯果然小心翼翼地搬了一下电视机，“嗯，确实挺重的，结实。”

    “这彩电，你看，是名牌，当嫁妆再合适不过了，拿出去就很有面子，男方家也没话说，你说对吧？”张思危笑了。

    “我再看看。”老头又背着手准备走了。

    “嗯，多看看吧，货比三家不吃亏，你绕一圈回来，我还给你那个价格。”张思危承诺道。

    老头走了。

    “我敢打赌，那老头肯定要买，他会回来的。”张思危对老板说。

    “没事，他不买，我也包你盒饭。”老板看张思危口若悬河很厉害的样子，笑着。

    刚说完，又有几个二十出头的男生一起走了进来。

    “看彩电？”张思危马上笑着迎了上去。

    “对。”其中一个男生点头。

    “喏，你看这款，”张思危用手指着其中一款彩电，“这款特别适合打游戏，显像管是国外进口的，游戏的手柄也是国外进口的，要不你们试玩一下。”

    “我们不一定买。”男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