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天的问题，让众人同时愣住。

    巴夫斯基也很惊讶，道：“你是第一个，向我问出这些问题的人。因为其他人，都只关心脑波仪能不能用，至于脑波使用了什么技术，他们并不了解。”

    “没错。魔鬼呓语的确是，水中那些变异生物发出的脑波。这些脑波经过多次干涉、混合、畸变后，变得极其复杂无序，毫无规律可言。”

    “不过在水中，由于水的阻隔作用，能够过滤掉很多弱化的杂波，然后再用脑波仪，有针对地屏蔽掉一部分杂波，这样带上脑波仪后，就不会被水中的杂波干扰了。”

    “脑波仪的设计思路和技术，我借鉴了很多旧纪元时，水下声纳的技术，你们也都试过了，效果很好。”

    “至于，这些脑波为什么离开了水后，会变成魔鬼呓语。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这些波离开水面后，由于传播介质的不同，会产生更大幅度的畸变。不过，这种畸变虽然复杂，还有规律可循。”

    “第二个原因是，这些波接触到天上的致命辐，会被其再次增强、畸变，变得更加混乱，然后再从空中投下去，就变成了能让人发狂的魔鬼呓语。”

    王小天惊讶地道：“这么说，陆地上的魔鬼呓语，其他与致命辐有很大关系？如果没有致命辐的话，这些波其实会比水底要弱？”

    巴夫斯基点点，道：“不错。如果没有致命辐，就不会有那些杂波的二次增强和畸变，魔鬼呓语能削弱一大半。”

    王小天急忙问道：“那怎么才能消除掉致命辐？”

    巴夫斯基问道：“现在外面的致命辐是什么样的？”

    王小天赶紧把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诡异的云彩，描述给巴夫斯基。

    巴夫斯基听了，叹道：“一千多年了，核爆引发的空间不稳定，竟然还没有消除。这真是作孽啊！”

    程韵诗很好奇地道：“天上那些颜色很奇特的云彩，竟然是核爆造成的？为什么核爆会有这么大威力？”

    巴夫斯基道：“核弹，是旧纪元最强大的武器之一。当年有一个百万吨级的核弹，在布加尔湖上空爆炸，将这里的空间炸的极不稳定，出现了大量的空间裂隙。”

    “外太空有害的宇宙线，通过空间裂隙照进来，还有核爆产生的核辐，在它们的共同作用下，让水中的生物发生变异。这些，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了。”

    众人点点头。这些事都刻在，冷冻巴夫斯基的装置--就是那个棺材一样的箱子上，王小天曾经翻译给他们听。

    巴夫斯基继续道：“本来，空间有极强的自我纠错能力，按照正常况，几年后，那些空间裂隙就会消失，宇宙线自然也会消失无踪。”

    “但是，后来发生的纪元大爆炸，再次撕裂了空间。空间裂隙变得更大、更多，有害的宇宙线，也翻了几倍。布加尔湖生物的变异，就更强烈了。”

    “而且，由于纪元大爆炸的威力，实在太强烈，严重损坏了空间结构，以至于一千多年过去了，外面的空间还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

    王小天问道：“如果，外面的空间裂隙，持续变大会有怎样的后果？”

    巴夫斯基道：“致命辐覆盖的区域会扩大，受其影响的生物变异会越来越厉害，最终走向灭亡。到最后，在致命辐覆盖的区域，会形成一片死地。”

    叶仗剑问道：“那么，魔鬼呓语呢？”

    巴夫斯基道：“魔鬼呓语？相比起来致命辐来说，魔鬼呓语反而是很温和的了。”

    众人沉默下来。当初在地底世界，创造者曾说过，一千多年来，它利用兽潮，让魔鬼呓语削弱了千分之五。

    结合巴夫斯基说的，可以推论出，这以前多年来，空间裂隙其实是增长的！

    因为，如果空间的自我修复能力，发挥作用了，一千多年来，空间裂隙减少的幅度，会呈现加速度状态。

    那么，即便创造者，不利用兽潮削弱魔鬼呓语，魔鬼呓语也会出现，加速减弱状态。

    然而实际上，这种加速削弱状态，并没有出现。创造者费了那么大力气，创造出来天量的特殊动物，发动了十多次兽潮，却也只削弱了魔鬼呓语的千分之五！

    这明显投入产出不成正比。若是抵消掉，空间裂隙的扩大带来的魔鬼呓语增强的话，才能说的通。

    众人沉默了一阵子。王小天问道：“那么，有没有办法根据脑波仪的原理，制造出陆地上能用的设备来？”

    巴夫斯基道：“我们现在使用的这台脑波仪，虽然看着只有一个大屏幕，一把椅子和一个头盔，但实际上所用到的设备，塞满了屏幕后面整整三个房间。”

    “如果，根据水中和陆地上介质的不同，在这脑波仪的基础上，制造出一设备，以便能在陆地上的某个区域，屏蔽魔鬼呓语的话，技术上我可以做到。但是，如果想把脑波仪小型化，做成每个人都能携带的装备，我做不到。”

    王小天不死心，道：“如果把这些设备进行改良，把用不到的功能全都去掉，只需要用脑波仪的屏蔽功能，做成后能不能装在一辆车上呢？”

    巴夫斯基想了想，道：“理论上可以。不过，这需要很长时间的研究。以我现在的状态，恐怕很难做到。”

    王小天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提示：“我可以做到。你的塔灵么么哒。”

    咦？这个小东西，这次为什这么心？

    王小天心中忍不住生出疑问来。不过，他并没有纠结这下，立刻对巴夫斯基说道：“您可以指点我们来做。”

    巴夫斯基看了看众人，道：“你们愿意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对于科技，他们都是外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叶仗剑此前曾对王小天说过，让他找机会留在这里。眼前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于是，他立刻说道：“我觉得小天考虑的不错，做出一个陆地上能用来，屏蔽魔鬼呓语的设备，对我们以后出入大荒非常有用。”

    “不过，我们都是外行，留在这里除了能干些粗活，做不了多少研究方面的事。我觉得，我们没必要都留在这里。只需要留下一两个人，给小天打下手，其他人可以先回去。两位宗师，你们觉得呢？”

    张子敬和胡明辉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张子敬道：“小天，你愿意留下来，与巴夫斯基先生一块研究吗？”

    王小天点点头，道：“求之不得。”

    张子敬又道：“那好，我留下来给小天打下手。胡宗师带着其他人先回去。”

    叶仗剑赶紧道：“您一个堂堂的八级原力宗师，打下手多不好。不如我留下，您和胡宗师先回去。”

    程韵诗忽然道：“我对技术上的事，忽然很感兴趣。我想留下来，向巴夫斯基先生请教。”

    张子敬见叶仗剑和程韵诗，争相表态想要留下，思忖了片刻道：“既然你们两位都希望留下，我觉得还是叶成师留下的好。程姑娘就别留下了，来之前，你师父交代过，希望你快些回去。”

    程韵诗心中不快，撅着嘴道：“他什么事都要管，烦不烦啊？我留下来又不是为了玩，是为了学东西。”

    叶仗剑劝道：“程姑娘，既然令师曾有过交代，你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从这里回到东楚国，一路上危险重重，跟着两位宗师要安全的多。”

    王小天也道：“程姑娘，技术上的事，需要反复实验，其实枯燥的很，而且还会多次失败，一点都不好玩。我觉得，你还是先跟着两位宗师回去。”

    程韵诗瞪着眼道：“你是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特别想撵我走？”

    王小天摆手，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韵诗柳眉倒竖，道：“不是这个意思就别说话。我留不留下，不用你管。”

    王小天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叶仗剑眼珠子一转，撇了撇嘴，道：“其实程姑娘留下也不错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程姑娘在，小天肯定劲头十足。”

    他嘴里说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心中暗忖，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你不是想留下来，纠缠小天吗？我就直接把你们硬往一对凑，看你羞不羞！

    程韵诗的脸，“腾”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她低下头，绞着手指，恨恨地道：“你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叶仗剑高举双手做投降状，“不说了，不说了。反正，我看小天心里很高兴，巴不得你留下来。”

    王小天的脸，“刷”一下子红了。他一脸委屈地道：“我哪有？我真的从来都没想过。”

    张子敬和胡明辉，一脸狐疑地，在王小天和程韵诗脸上看来看去，然后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心中认定，两人肯定有什么事。

    这还了得！两人正值知慕少艾的年纪，若是程韵诗跟王小天发生了什么，回去他们怎么跟陈一平交代？不行，得坚决把程韵诗带走。

    张子敬道：“程姑娘，叶成师说的这些，都是玩笑话。不过，男女之间的确不能太过随便。你如果留下，与王小天朝夕相处，传扬出去对你，以及令师的名声都有影响。”

    程韵诗不耐烦地道：“能有什么影响？就算有人乱嚼舌头，我也是正不怕影子斜。”

    说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叶仗剑。

    胡明辉道：“程姑娘，话虽如此，但人言可畏啊。你还是跟我们回去的好。”

    程韵诗一梗脖子，“我不回去。”

    胡明辉想了想，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回去，那我们也都不会去了。等小天的研究有了结果再说。”

    叶仗剑看着如意算盘要泡汤，心里恨死程韵诗，这个胡搅蛮缠的小丫头了。他急得眼珠子乱转，想找个理由，赶紧把程韵诗和两位宗师弄走。

    这时，王小天为了化解尴尬，转头望向了大屏幕，忽然看到代表陌离的那根绿线，正被一群红点追逐。

    王小天急忙问道：“陌离，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