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8章 爱恨交加

作品:《刀光剑影惊红颜

    妙灵香怒瞪着冷月寒星,大声问:“寒晨星,你今晚睡哪里啊?总不至于跟我的夫君同卧榻共枕吧!何况他替你挨了一刀,不便亲热哩。”

    寒东琅大声诘问道:“同卧榻共枕怎么啦?我俩是拜过堂,行过礼的夫妻,且有主婚人的,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我看在一双孩子的颜面上,不告你故意杀人罪,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不害臊吗?欠揍吗?要不是寒晨星求我别休掉你,我今晚就让你带着休书立刻回娘家去,净身出户,从今往后别再跨进寒府半步。”

    妙灵香气急败坏道:“她不是一个高尚其志,以善厥身,冰清玉洁,不以细行的,超凡脱俗的歌舞艺人吗?说什么至死也不会做人家的小妾,现在怎么甘愿屈就了呢?”

    寒东琅怒吼道:“她不做小妾,做知己不行吗?你要是再胡搅蛮缠的,明早就收拾几件衣服,给我滚回娘家去,别的任何东西都不许拿走一丝一毫的。”

    冷月寒星伸手压着他的伤口说:“别激动,以免伤口增大,让她多说几句,你又不会矮了半截,干吗跟她顶嘴呀?我们回房休息吧!”

    韩东君急忙说:“戴华佗煎草药去了,喝了药去歇着也不迟。晚上可别急着上卧榻亲热喔。”

    冷月寒星狠狠地踩踏他的脚背,怒视着他说:“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胡来吗?别打岔没人当你是哑巴。东琅是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我料想他肯定不会越轨哦。是吗?东琅。”

    寒东琅的脸色一沉,瞅着冷月寒星没有回答。

    站在最后的寒春玶推开满脸怒容的妙灵香,靠近东琅说:“爹,你们两个真心相爱了几十年,早该结婚啦,有啥可忌讳的呢?爹没必要做个当今的柳下惠,管自己想做就做好了,别为难压抑自己,娘这里有我呐。寒晨星,你也无需担惊受怕,瞻前顾后的啦,要爱就该大胆地爱个够,爱他个死去活来,爱他个天翻地覆。要是我娘敢去西楼搅局,侮辱你的人格,想方设法撵你走,你来告诉我,我来教育她好喽。现在,戴华佗送药来了,你们喝完药,就去西楼休息好嘞。”

    戴华佗端着一大碗黑不溜秋的草药汤过来了,寒晨星赶忙上前接过药,拿起调羹喂东琅喝药。

    寒春玶看得入迷了,自言自语道:“多么般配的一对儿啊!我真羡慕爹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初恋者哎,不管能不能结婚,只要相爱的人儿终日厮守在一起便知足咦。”

    宇文思鼓掌道:“你总算有长进了,不怕你娘拿你撒气吗?”

    寒春玶盯着妙灵香问:“你会吗?经过这一次的大难不死,你总该清醒了吧!要不是你逼我刺死寒晨星,爹会受伤吗?你以后要学会宽容别人,检讨自己的言行,好好做人。不然,我也不想要你这个娘喽。”

    “不要就不要,我还有一个令爱,要是你爹一直跟寒晨星长相厮守,影形不离的,忍心让我独守空房,大不了跳进池塘一死了之。我说到做到,让你爹后半辈子生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妙灵香咬牙切齿道。

    冷月寒星看着她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儿,多么想说明只要寒东琅的伤口痊愈了,她便悄无信息地离开,永远不来打扰寒家的每一个人。可是怕东琅有心里负担,影响伤口恢复,无奈忍气吞声不吱声了。

    寒东琅看出了她的心思,拉拉她的衣袖口问:“你是不是又在酝酿逃离寒府的新计划啊?”

    “没有啊!我在琢磨草药汤黑乎乎的,到底是哪几种草药组成的,刚才一大碗喝进肚子里去了,会不会影响健康呀?”

    “即便影响健康也是没办法呀?是药三分毒,总不是什么好东西哎。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了我哎,我还敢跟她同枕共眠吗?”寒东琅怨气冲天地说。

    寒春玶接茬道:“天上下雨地下流,夫妻吵架不记仇,你俩又不是不吵架的夫妻,都老夫老妻的啦,在我的记忆深处,因为寒晨星不知吵过打过几个回合了。如今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何必跟结发妻子记仇呢?毕竟是你两个孩子的母亲。我既不希望寒晨星受到伤害,更不希望爹抛下娘不管。别忘了夫妻之间的义务,爹必须三头兼顾,游刃有余,而不该独爱寒晨星一个女人,况且如今的她毫无名分呢。明天卓燕萍阿姨陪读结束回来了,瞧见寒晨星在家里守着你,不知会怎么想呢?寒春君虽然只有七岁,但精灵有余哩。”

    宇文思大声说:“寒春玶不愧是寒东琅教育出来的令郎啊!各打五十大板,我算是看出来了,冷月寒星至多是个玩伴,最好尽快离开此地,以免被伤得体无完肤,无药可救。”

    寒东琅愤愤不平地说:“宇文思,你含沙射影的什么意思啊?我何时将寒晨星当玩伴啦?她反对我休妻,要是我休妻,她便不再搭理我了,可她又不愿做我的小妾,我能有啥办法啊?你要是看着心疼,那你给她找个好婆家呀!我又不是自私自利的人儿,占有着她不放,她是完全自由的,我也希望她有个好归宿,有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娶她疼她呀!”

    宇文思瞄一眼寒晨星,见她泪眼汪汪的愁眉苦脸,不想再惹恼她了,急忙转移话题道:“要是冷月寒星愿意嫁人,早就嫁了,何必等到遍体鳞伤的时候还嫁人呀?”

    寒晨星忍不住说:“我是位歌舞艺人,配不上大理司直,请你们别拿我逗乐子了,好吗?”

    妙灵香慌忙说:“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看在他们父子的颜面上,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这就回书楼去,寒春玶,我们走吧!”妙灵香牵着寒春玶气嘟嘟地跨出了门槛。

    韩东君低声说:“宇文思,我们也该去东楼休息嘞,人家也要热被头去的。”

    “是啊,他们急着要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了,我们还不识趣离开,当灯盏吗?”宇文思不无嫉妒道。

    “好的,大家该去休息啦,我也急着去搂抱任荷兰喽。谢谢寒大人成人之美,你有伤在身,今晚可要轻点喔,别用力太猛,以防刀口破裂出血,谨记!”戴华佗乐不可支道。

    寒晨星见他们都走了,搀扶着东琅拿着灯盏去了西楼。一番洗漱后,跨进卧室瞥见一道屏风,进去看见一张单人卧榻,里面又一道屏风,再进去,看见一张茶几上放着水果糕点等零食,还有一对暖瓶。再绕过一道屏风,看见一张双人卧榻。

    寒东琅愁眉苦脸地说:“你说要两张卧榻,我就叫戴华佗再添了一张卧榻,你放心睡觉好了,我有伤口不会非礼你的,即便没伤口,也不敢靠近你耶,寒晨星姑娘。”

    寒晨星听得心里酸溜溜的难受,一声不响地帮他退衣服,寒东琅推开她的手说:“我的手脚是健康的,不劳你操心哎,你管自己去睡吧!”

    寒晨星回到自己的最里间卧室,靠在卧榻上饮泣吞声,哭着哭着,不知不觉睡着了。睡到半夜时分醒来想喝开水,坐起来却听见寒东琅在低声抽泣,急忙出来问:“东琅,你怎么啦?刀口疼吗?”

    东琅哽咽道:“刀口疼有戴华佗医生治疗,至多一个月能痊愈,可是心里疼却无药可医哎。我多么想做个没肝没肺的太监呀?”

    寒晨星听得不是滋味,站在他卧榻前低声问:“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有何要求直言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你。”

    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东琅看见寒晨星连衣服都没有换下来,睡衣放在她卧榻头都没动过,分明是对自己怀着十二分的不信任,心里顷刻间彻底凉透了。原本想说跟她亲热的,话到嘴边却哽咽在喉头说不出来了,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见她还站在卧榻头,无奈低声说:“你去睡觉吧!我累了,好困。”

    寒晨星不知道哪里痛,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开水也不想喝了,靠在卧榻头反复自问,再次回到寒府是个天大的错误吗?东琅是爱自己还是想控制自己呢?今晚自己没有多说一句话,更不敢多走一步路了,他因何言语带刺的伤害自己呢?一直琢磨到天亮,口渴得难受了,才出来倒开水喝,伸长脖子瞧瞧外面,不见东琅,却见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急忙整理好衣服,梳洗一下出来找他。绕着院子走来走去。忽然瞧见寒东琅从任荷兰的卧室里出来,吓得隐藏在槐树下偷看。瞅见任荷兰拿着他的披风追出来给他披上,心脏仿佛被重重地刺了一刀,失魂落魄地回到西楼,躺在卧榻上默默垂泪。

    寒东琅回房听见呜呜咽咽的抽泣声,急忙过来问:“你怎么啦?为谁流泪呀?谁招惹你啦,妙灵香吗?我刚才看见她从门外经过,是不是她又来欺辱你啦?肯定是她,我这就找她算账去,我要赶走她,我要娶你。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啦。”随即转身跑出去了。

    寒晨星慌忙追出来说:“她没有找过我,你别去找她的麻烦了。我是为自己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