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

    老王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王爷，建宁可是您的儿子啊，求您救救他啊。”

    老宁王青筋暴起：“救他？那谁来救我？宫里的那位早就对我不满了，正找着机会给我使绊子呢！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王爷，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这么多年咱们都过来了，难道这次就真的过不去了吗？”

    老王妃不甘心地抓着老宁王的衣角说道。

    老宁王抽出衣角，咬牙说道：“来人，将这个给建宁送去，告诉他他的仇我一定会替他报的，让他安心上路。”

    “王爷！王爷！不可以啊，他若是死了，您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老王妃哭喊着，伸手想去阻拦，却被老宁王一脚踹到在了地上。

    “无知妇孺！就是有你这样的母亲，建宁才会走到今日不可收拾的地步！难道我不心痛吗？在建宁身上，我倾注了多少心血？可是事到如今，还有别的办法吗？只有他死，才能换来整个宁王府生！我不能就这样服输！我还要争一争！”

    老宁王不甘心地说道。

    这时，胡公公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不好了，宫里的陈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要见您和小王爷。”

    “慌什么！跟我出去！”

    老宁王瞪了胡公公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陈公公其实并没有等在原地，而是跟着胡公公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所以老宁王刚走出院子几步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陈公公。

    “老奴见过老宁王。”

    陈公公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老宁王冷着脸说道：“这个时候应该是早朝时间吧，陈公公不陪在皇上的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陈公公干笑一下，问道：“是皇上让我过来请您和小王爷的，不知小王爷可在府里？”

    “哦，既然如此，陈公公进来坐一会吧。胡公公，你去将建宁叫来。”

    老宁王颇有深意地看了一下胡公公。

    胡公公后背发凉，连连点头，道：“是，老奴这就去请小王爷。”

    没过一会儿，陈公公感觉自己屁股刚坐下，就看到胡公公脸色发白，急的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好好说话！”

    老宁王不悦地说道。

    陈公公咽了口气，说道：“老王妃和小王爷服毒自尽了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还不快去请太医？”

    老宁王睁大眼睛，震惊地问道。

    陈公公见此，不动神色，依然坐着，面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就刚刚，奴才到那儿就看到老王妃和小王爷倒在了地上。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

    胡公公气都不喘地一口气将话说完后，用余光瞟向稳坐泰山的陈公公，心里更是不安了。

    老宁王歉意地说道：“陈公公，你回去和皇上说，家门不幸，我处理好府里的事情就进宫。”

    陈公公自然不是傻的，连忙起身，道：

    “老王爷请节哀，杂家这就回去告诉皇上。告辞。”

    “公公好走，我就不送了。”

    老宁王一脸沉痛地说道。

    告别了老宁王，陈公公不停地催促车夫，飞快地赶回了皇宫。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老宁王和慕容建宁呢？”

    嘉康帝疑惑地问道。

    陈公公解释道：“老奴赶到的时候，老王妃和小王爷服毒自尽了。老宁王说等忙完府里的事，就进宫面圣。”

    “什么？服毒自尽了？他们到底是想畏罪自杀还是以死明志？真是好手段，死的真是时候啊！你们说说，现在慕容建宁服毒自尽了，该怎么弄？”

    嘉康帝愤怒地说道。

    下面的大臣都面面相觑，嘉康帝的意思很明显，儿子死了，老子定罪。可这朝中很多都是老宁王的党羽，谁敢这样说呢。

    这时，苏御史上前说道：“皇上，人死为大，不妨等等老宁王。该有的罪名反正他们也逃不掉，若是您现在急着将老宁王找来，还得落下个不讲情面的名声。”

    嘉康帝看向忠勇公，问道：“忠勇公，你觉得呢？”

    “臣觉得，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没有什么情面不情面的，他慕容建宁当时卖官敛财的时候也没想到皇上啊。这事情反倒是让臣觉得老宁王有拖延时间之嫌疑。”

    忠勇公实话实说道。

    英亲王爷也上前，说道：“皇上，臣觉得不如给老皇叔一个时限，这样既全了皇家的情份，又不妨碍大理寺调查。”

    嘉康帝思忖片刻，道：“既然英亲王这样说了，那朕就给老宁王两日的时间。两日一过，老宁王必须要进宫，另外锦衣卫协助大理寺调查此事，两日内必须给我个答案！”

    大理寺卿裘大人擦了擦冷汗，上前应声道：“是，臣遵旨！”

    “退朝！”

    带着怒气，嘉康帝起身离开了大殿。

    而裘大人刚走出大殿几步，就碰到罗指挥使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哎哟，我的老兄，你居然还笑的出来！我都快愁死了！”

    裘大人苦着脸说道。

    罗指挥使拍了下裘大人的肩膀，道：

    “怕什么，皇上要的是答案，我们找出真相不就可以了？”

    裘大人头疼地说道：“哎哟，就你这直来直往的性子活该在锦衣卫做到现在。”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罗指挥使反问道。

    “唉，走吧，走吧。先回大理石，看完这些东西，再去找人证物证。”

    裘大人像扔烫手的山芋一般，将陈公公递给自己的一叠奏折丢给了罗指挥使。

    宁王府

    “胡太医？孔院使呢？他怎么不过来？”

    老宁王不满地说道。

    看到老宁王嫌弃的表情，胡太医忍不住腹诽道：哼，你这是非之地谁愿意来啊。

    “回老王爷的话，今日正好轮到我值班，孔院使不在宫里。若是您想见孔院使，我马上过去喊他。”

    胡太医不情愿地说道。

    老宁王拉长着脸，说道：“不用了，你赶紧给我看看，建宁和我夫人还有救吗？”

    “是。”

    胡太医放下药箱，蹲在地上探了探慕容建宁和老王妃的鼻息，又摸了摸脉象，摇摇头，说道：

    “抱歉，小王爷和老王妃都已经断气了。”

    老宁王点点头，说道：“行吧，你去告诉皇上一声，就说我府上要办丧事，等我忙完府里的事再进宫面圣。”

    胡太医吓得嘴巴直打哆嗦，什么？这事都要我去禀告？这不是明摆着当炮灰吗？皇上还不直接拿我开刀？

    “胡太医，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愿意吗？”

    老宁王说话的声音很响，而且拖得很长，胡太医深深的感觉这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了自己的心脏里，沉重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这，毕竟不是皇上让我过来的，我这样贸然去找皇上不太合适吧？”

    胡太医颤颤巍巍地说道。

    老宁王冷哼一声，道：“我现在走不开身，麻烦你帮我传达一下，难道就不行了吗？怎么？你是看不起本王？”

    胡太医吓得“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不敢，不敢。”

    这时一道细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哟，是哪个不懂事的居然惹老王爷生气了？”

    老宁王抬头一看，是皇上身边的陈公公。他来做什么？难道是特地来看尸体的？

    “陈公公，既然你来了，那我也就不麻烦胡太医了。原本我还想让他亲自跑一趟，告诉皇上我这里忙着办丧事，恐怕得多等几日才能进宫面圣。”

    胡太医眼珠一转，连忙起身说道：“既然陈公公来了，那我就先告退了。宫里还有几位娘娘等着我过去医治。”

    “胡太医好走，小心磕着碰着了。”

    老宁王阴阳怪气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宁王的话起了作用，胡太医还没走出门，就险些被自己的脚绊倒。

    “呵呵，多谢老王爷提醒，我一定会注意。”

    胡太医无奈地回头行了一礼，然后一溜烟地跑走了，这绝对是胡太医有史以来跑的最快的一次。

    陈公公看了眼地上躺着的慕容建宁和老王妃，脸上露出沉痛的表情，说道：

    “小王爷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却这样没了，实在是可惜。”

    老宁王紧闭着双眼，不一会儿，一行清泪流了下来，悲伤地说道：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陈公公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道：“老宁王请节哀，皇上也深表痛惜。不过皇上说，今日到处疯传小王爷卖官敛财，影响恶劣，皇族的脸面都被蒙羞了。皇上是绝不会相信小王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所以请老王爷两日后前去大理寺配合调查，皇家的名声不能就这样毁了，决不能放过造谣者！”

    说那么好听，还配合调查？我看是变相的软禁吧？

    老宁王心里一团火，可看向陈公公时还是带上了客套的笑容：

    “让皇上担忧却是我的不是，皇上请放心，两日后，我一定会去大理石的。”

    那是不可能的！

    老宁王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陈公公眼前一亮，没想到这次老宁王这么好说话，居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连忙说道：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禀告皇上，老宁王请留步。”

    老宁王点点头，看着陈公公的背影飞快地消失在了眼前。

    “主子，您真的要去大理寺吗？只怕没那么简单吧？以皇上这些年对您的提防，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了您的把柄，只怕是没那么容易放过您。若是再加些莫须有的罪名，只怕您想再出来已是不可能的了。”

    胡公公担忧地问道。

    “你倒是死的痛快。临了，临了，你还是只顾儿子不顾我啊，也罢！那我便演一出戏给天下人看！”

    老宁王用手合上了老王妃的眼睛，站起来说道：

    “胡公公，你去把慕容建昌给我叫来，说我有事找他。”

    胡公公左右为难地说道：“主子，三公子现在不在府里。”

    “我不是让他没事不要乱跑，好好在府里呆着吗？不管他在哪里，都给我找回来。”

    老宁王不悦地说道。

    “是，老奴这就去。”

    胡公公点点头，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