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公道自在人心

作品:《我相公居然是假太监

    听过了萧淮安的禀报,皇帝莫不做声,整个大殿歌舞乐声也全都撤了下去,安静到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李尚书思忖着当下的情形,第一个率先走出来帮胥如烈辩护。

    “陛下,三殿下并没有断案的经验,难得会有些考虑不周到的地方,也是情理之中中到底也不是谁生来就会的。”

    “再者,那女子身为清倌,本身家世也不干净,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旁的缘故才要自杀,若为此就怪到三殿下的头上,为未免有些失于公允。”

    说罢,李尚书连忙给后边一脸淡漠的张松一个眼神。萧淮安和刑部尚书金山则心下气愤的直接瞪了过去,就连素来不爱多管闲事的是太尉也轻轻的撇了一眼。

    张松无奈,心里虽然知道此事造孽,但为着许多缘故,他只得拿出早准备好的东西。

    “李尚书所言甚是,这是微臣翻着此女子家案时所得,甄家原不过一介小商户,亡者其母也是清倌出身。”

    话音落地,像是生怕李尚书帮着胥如烈会连着把自己也给拖出来,完全是凑数的工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连忙低垂着眼睛,盯着地面,想要假装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胥如烈心下忐忑,未曾料到事情会闹到皇帝面前,只能盼着李尚书给力。而与此同时,旁边旁听着的佑之助又觉得自己可以了,揣着手后背靠在靠背上说风凉话。

    “大泽的皇帝陛下,这位大人说的对呀。这姑娘被欺负是一回事,她自杀又不是因为欺负而死的。若是在我们国家,若有女子敢出来抛头露面,那么她所遭遇的事情,她自己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更不用说还要和八竿子――”

    佑之助话音戛然而止,萧淮安听得简直想要无奈着抚着额头,要不是胥如竹及时看了过去,只怕他把话说完了,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帮着同盟的对家说话。

    佑之助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不自觉的和皇帝看来的视线接洽,连忙低下了脑袋坐直身子,不敢再多话。

    “佑大人也说的很明白,是你们倭国的规矩,我大泽朝的律例可不是如此。”金山年少为尚书,凭着一股子意气和才华,十分的得皇帝的青睐和看重。

    或许皇帝也是觉得金山有几分自己当年的影子,所以特别为以重任,而金山果然也不负所望,但凡有不平之事,直接站出来怼回去。

    金山沉着脸直勾勾地看着佑之助说话,连带着其他使臣也都没有放过,叫本来还想嘲笑佑之助的井上河也愣愣的收回了视线。

    “陛下,此事虽然并非三皇子直接促成,但殿下声为断案观,自然也该当负起责任,殿下身为皇子,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作奸犯科之事,但若因为这种理由就能够摆脱该有的责任和失误的惩罚,这才是真的有失公允,与当初大泽二十四代先帝所立下的律例和规矩不符,与倭国之法,也别无两样。”

    金山毫不畏惧,说的话言简意赅,又相当直白,就差没有指着胥如烈的脑袋痛骂了。

    “你――”胥如烈一时语塞,站在胥如竹身旁的林尚书,虽知道金山不是自己这一党,也忍不住想要替他鼓掌叫好。

    “金大人不愧为萧大人之后,最为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清官才俊。”

    这般捧一踩一,林惟雍看着拥挤,原来也会这种小心计,所幸金山这人比较耿直,没怎么听出来,只客气的拱手表示。

    “林尚书过奖了。”

    “父皇,儿臣自知有错,甘愿受罚,然而儿臣并非有意要草菅人命,实在是当时的证据不足,且又有许多人的案子在后边等候,儿臣是担心耽误了要紧事,不得已草率了些。”

    胥如烈听这风头不太对,胥如竹那一边的人逐渐占了上风,他赶忙出来个态,好歹也能让皇帝心软一下。

    这样的理由听着还真是耳熟,前不久是太尉才刚用过,而今两天之后,似曾相识燕归来,情境却完全不同。

    “怎么?难道三殿下只以为出了人命官司才算是要紧事吗,三殿下不是一向最怜香惜玉的吗?”

    萧淮安冷笑一声,金山也十分坚定地站在他的身旁。

    “这,本殿下说了,本殿下只是未曾经手过这种案件,下次必然不会再如此。”胥如烈恼羞成怒地瞪了萧淮安一眼,脾气也不自觉的大了几分,虽说为自己辩驳乃是人之常情,然而他这种态度才是真的令皇帝不满。

    皇帝悄悄的吸了一口气,眼看着明显是有了动怒的迹象,兵部尚书马戈可是个机灵鬼,明明是文官,却能够执掌兵政大权,必然是有些本事。

    他掂量着皇帝的意思,这会儿终于大着胆子站出来帮腔。

    “陛下,三殿下没有经验,会有差错也是情理之中,然而如这等案子,实在是不方便拖的太久,三殿下慢慢学来,也实在是赶不及。”

    马戈向来上朝的时候也都是和自己一样龟缩在后边的,如今他都开口了,自己反而不发一言,实在叫工部尚书顾霆感到局促,便也跟着出来附和一句。

    “马大人所言有理,这姑娘丧命,盖因其气性太大,既然萧大人都已经将犯人抓到了,不如此案就交由萧大人审理也还那姑娘一个公道,三殿下无心之失,陛下可另做安排。”

    顾霆究竟还是太实诚了些,想着两边不得罪,却也两边不讨好,大殿上一共三波的人,怕是都多多少少对他有些微词。

    而唯一不会觉得他说话有错甚至还觉得很有道理的,恐怕就是一旁看热闹,喝酒喝的正开心的佑之助了。

    不过好歹顾霆的话,也算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冲着皇后的面子,他也不好对胥如烈处罚过重。

    “既然如此,如烈也实在是不适合这个位子,这城中的琐事连天,自从淮安停职之后,便屡屡出现差错。当初的事和今日之事也是一样,都不过意外误判而已,那么便从即日起,依旧恢复萧淮安的官职,将这几天堆积下来的案子全给朕收拾妥当了,朕可不想再听到陈中又传出什么有人仗势弄权的事。”

    兜兜转转一个大圈子,最后还是回到了萧淮安的手上,胥如竹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真正伤心的还是胥如烈,他便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皇后从自己的寝宫匆匆忙忙赶过来,便听到皇帝的这般安排,她站在宫门外,犹豫了半天,不好意思推门进去,只好咬着牙让喜鹊又扶着自己回去。

    很快,皇帝的命令就传遍了何处,苏娇乍一听见,虽然不够尽兴,但也算是个交代,当即欢喜的站起身来,这会儿才想起时候不早了,自己在宫中待了一天,也该回去了。

    “幸好陛下的眼睛也是雪亮着,总算没有让那姑娘平白受冤,就是这处罚再重一些就好了,”说着,苏娇甩了甩袖子,木槿帮着蝶翠也在收拾东西。

    “今日时候也不早了,马上宫门要下钥,我便同淮安一起回去了,你好生保重身子,我改日再来看你。”

    “好。”

    张语歌不好挽留,只能点头答应着,目送着苏娇远走。

    然而听说方才大殿上的争吵辩驳,自己的父亲仍然插手其中,张语歌面色微沉,眼睛一转,一只手摸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转头与梧桐小声的吩咐了几句。

    晚间,张松满心疲惫地回到了自己府上,一方面为着胥如烈实在扶不起来而感到心累,另一方面也实在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了。

    张夫人看着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叫人摆上饭了之后,夫妻两个平日里相敬如宾,今日却冷漠地相敬如冰。

    “夫人――”张松抬起筷子,才要和张夫人说一句话,张夫人依旧是垂着眼睛,只当没听见。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简直冰冷到了极点,青兰看着都感到一阵寒凉,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瞧见外头有人过来,当即高兴地通报。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一听到这话,张松夫妇纷纷放下筷子,抬眼站起来。

    张松虽平日里看着严苛,但他心里还是十分惦念张语歌这个女儿的,张夫人尚且可以了进宫探望,他却过了这么久才只能与偷偷跑出来的语歌见上一面,一瞬间眼泪都要差点忍不住纵横而下。

    听到这话,张语歌心里才稍稍安心,拿过桌上的一盘南瓜饼,放到苏娇跟前。

    “萧夫人还只顾告诫我不要太着急,你自己还不是巴巴的赶着一早过来和我说话,怕是连早饭都没有好好用吧,这是银杏新做的点心,不如先用一些垫垫肚子,一会儿应该就有消息了。”

    闻言,苏娇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和语歌多客套,抬手便捏了一块块,说起来她也确实惦记这盘点心许久了,看着黄澄澄的有很胃口。

    只不过从当初穿到这个世界来之后,除了一开始还顾及着身材管理,现在的苏娇可以说是完全放飞自我了,既然不必再那么费心残害自己来营销赚钱,何不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