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反必有妖

作品:《我相公居然是假太监

    苏娇一面欢喜地吃着点心,一只手不自觉地放在自己日渐丰腴的肚子上,隐约觉得好似自己也跟张语歌的情形一样了似的。

    张语歌但笑着,让梧桐把才烹好的茶先给苏娇放过去,“其实也不必萧夫人这样的劳烦肖大人去打听,我方才已经让银杏出宫去问了。”

    “那雅娘所在的一品香酒楼,在京城大概有十来家分店,而且还遍布大泽各地,差不多都是我远方表哥的产业。既然那酒楼老板与这姑娘有些交情,若有什么事儿,我麻烦我表哥的人问了几句,应当是能够知道的更清楚一些,还能够顺便为那姑娘做证。”

    “你,表哥――”苏娇愣了一下,冷不防的对张语歌家的亲戚都快要认识个遍了,一瞬间差点这辈分没有理清楚,而后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应该是张员外。

    这么一想,看起来慈眉善目,憨厚可爱,却又年过半百的张员外,还得要像个晚辈一样的喊着一身清瘦且尚年轻的张大人为亲长,苏娇吸了口气,不禁感慨这辈分还真是挺奇妙的。

    “也好,那这件事就算是妥了。”苏娇点点头,随即放下心来,与张语歌慢慢等候,没想到这么一等,就一直拖到了下午午时。

    苏娇陪着张语歌用过了午饭,饭后茶水,还有下午点心的时间,木槿才陪着银杏两个人姗姗来迟。

    苏娇抬起头,手里珍而重之的将张语歌快要绣完的百合花放回去,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木槿,等着她开口。然而木槿却揣着两手,很有些不好意思的犹豫着,不知如何说。

    银杏也小步地踱着走到张语歌的身后,苏娇和木槿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的一愣,禁不住笑出声来,“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断案结果吗,难不成三皇子真的将这案子翻过来,还要判雅娘个死刑不成?”

    “这个,倒没有,”木槿脖子一梗挺直了胸膛,却很担心地看着后边的张语歌,“主要是这些事儿说起来有些腌臜,担心张小姐听说了会不舒服,影响了胎儿就不好了。”

    话音落地,苏娇当即吸了口气,睁大了双眼,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起。

    你既然知道此事污糟,不方便轻易说出来,那就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算了,干嘛还讲得这么清楚,木蓉这么多年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的,终究是错付了。

    张语歌听着话头不对,脸色稍稍沉了些许,扫了银杏一眼,知道她断然不会轻易多嘴,便只单单看向前面的木槿。

    “你且说就是了,我虽说受父母疼爱多年,却也不至于真的什么都没有见过,若是避而不答,反而叫我心里惦记着。”

    苏娇转过头去抿着嘴巴,拉住张语歌的手,木槿果真点了点头,将今天出去一天,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细细说来。

    “奴婢才出去,准备找找大人的所在,不想沿途遇到了银杏,便打算先去看看雅娘的状况,可谁知――”

    原来今日清早萧淮安等着苏娇入宫去了之后,也关心着昨日的案件进展如何,可没想到才去了衙门,还没等进门,以前常在萧淮安门外伺候茶水的小吏,看到了他就悄悄走了过来。

    “大人还是先别进去了,三殿下正在里面整理过往的卷宗,说了不许人打扰。”

    “哦,”萧淮安应了一声,抬眼往里面瞧了一眼,没想到胥如烈还挺认真的,这么快就开始准备行动了。

    不过他完全不在意,反而一只手背在身后,十分悠闲的在外边的院子里踱步散心,顺便和这小吏问个几声。

    “本官知道,只是顺便来看一眼而已,对了,昨日第一个上来告状的那姑娘的案子,可有进展了吗?”

    小吏听的一愣,特别等着与萧淮安走到一处相对僻静一些的廊下,才敢压低了声音开口。“大人可千万别提这事儿了,若是哪日闹将起来,反倒不好收场。”

    “昨日大人走后,三皇子怕是故意想和大人唱反调,为着那女子不肯轻易的与人展示伤口,这一时间又叫不来酒楼的证人,后面还有好多案子在催促着,再加上那被告状的男子油嘴滑舌,三殿下就索性信了那男子的谎话,居然判定是那姑娘蓄意诬陷,反赔了男子整整十两银子。”

    “什么?!”饶是萧淮安见惯了什么牛鬼蛇神的破事儿,也为了胥如烈这样颠倒黑白的定论,给惊的满头满脸满心的诧异。

    “此事如此明白,三皇子怎会有这样的结论?”

    “这谁知道三皇子是怎么想的呢,这件事现在在咱们衙门里,可算得上是从上到下都是个避讳,属下斗胆告诉了大人,大人可千万要沉住气,不然得罪了三皇子,怕是还有别的祸事。”

    小吏却也实诚,虽然担心受害,但还是给萧淮安讲了个清楚明白才离开。萧淮安点点头,正好他也要出去。

    亏的萧淮安昨日还在苏娇面前放口,好歹是皇帝之子,胥如烈不一定会如此昏聩,如今看来他果真还是高估他了。

    现下那姑娘受了这等屈辱,瞧这也是个气性高的,怕出什么事儿,萧淮安连忙赶往了一品香酒楼。

    城中总共只有十来家一品香酒楼,且分散在各地,若是哪一家出了些什么事儿,必然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和谈资。

    萧淮安暂且按捺住心里所有不满的情绪,想要先找到姑娘加以安抚,然后再商量如何还人清白的事儿,但是还没等走到一品香酒楼的门口,在一处大概酒楼后门附近的胡同口,便听到了几个人的闲话。

    “真是可怜,这姑娘好容易昨天才逃过了一劫,今天怎么又遇到这样的事?”

    “谁说不是呢,这陈家的小子从小仗着家中是开药房的,有些家产就为非作歹,这么作孽,也不知道谁能收得了他。”

    听着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饭后闲谈而已,他原也不打算当回事儿,但是和昨天的案子联系到一起,他就隐隐地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后来等着那几个胡同口说闲话的人散去之后,萧淮安鬼使神差的到那胡同里走了几步,谁知这才刚走到中间的位置,竟然就听到两边墙壁回声传来了女子的哭喊和男子猥琐的笑声。

    “哈哈哈,叫你还敢去告状,大爷我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给脸不不要脸,都是婊子偏你要立牌坊,大爷我非得撕碎你这张面皮不可。”

    如此恶心人的话语和声音,萧淮安昨日虽只在堂上听那人说过两句话,却已足够将他所有的秉性都了解了个大概。

    萧淮安顿时察觉到大事不妙,忙不迭地驾着轻功往里头跑去,果真在这胡同深处,一家开着后院大门的死角中,看到了已经完事儿的陈泼皮和满脸泪痕,满目愁怨,嘴角流血的哑娘。

    雅娘因着要顾及遮挡自己的身躯,所以腾不出手来,不过单看她那眼中的愤恨情绪,似乎都想要跟陈泼皮来个鱼死网破。

    萧淮安看的触目惊心,冲上去要将他拿下,那陈泼皮听到了,后面有脚步声,忙不迭的要冲进旁边的后门躲藏起来,但总归还是萧淮安更快一步,直接将人给打晕,用麻绳捆了起来。

    如此人渣,萧淮安简直都不愿意跟他有任何一丝接触,随意的将人给砸在了地上,雅娘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身上下意识的一抖,而后反应过来,用被撕碎的衣服护住重要部位,哭喊着就要上来撕咬陈泼皮。

    “啊!啊――!”

    雅娘两只眼睛红彤彤的,泪水不住的顺着脸庞滑落,却瞪得出奇的大,一只手远远地伸出来,上面保养极好的指甲直直地就要冲着他的脖子上挠去。

    她喊的过分伤心,又格外凄厉,即使在这艳阳高照的礼,也让人能隐约感同身受到他心中的凉薄,两边院子里树上停留歇脚的鸟雀都被惊吓得纷纷腾飞而起。

    萧淮安看的不忍,一双眉头深深地皱起,他连忙将出来时披在身上,用于挡尘的披风给她披上,不禁有些自责昨日未能亲自为雅娘做主。

    “姑娘,姑娘,你先别哭了,此人本官已经捉住了,定然会亲自还你个公道。”

    “公道,”闻言,雅娘暂时停住了哭喊,睁的老大的眼睛,转过来直勾勾的瞪着萧淮安。

    “――公道!”

    又是一声惨烈的仰天长嚎,如同凤凰泣血一般,使人闻之伤心。

    雅娘心中悲愤难忍,如此哭喊一番过后,身上体力不支,直接晕了过去。

    萧淮安十分唏嘘,愤怒的叫人把此泼皮给拖回衙门,自己则叫了一辆马车过来,严丝合缝的护着雅娘回到酒楼歇息。

    酒楼老板一听到消息,当即连账本都顾不上算清,就赶着过来,还特别叫了自己的夫人帮着雅娘收拾清洗。

    原来雅娘原名甄雅,甄家与这酒楼老板是多年来合作的朋友兼知己,雅娘也被他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相待。增加受人陷害之后,家道中落父母重病而亡,酒楼老板便收留了她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