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挖坑埋自己

作品:《主编王妃又炒绯闻了

    他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以至于向夜阑不敢细思薄昭旭曾过着怎样的日子。

    向夜阑欲言又止,冒昧的叫住了将要离去的粗使丫头:“这鸡是你们买来吃的吧?四王府还不缺你们这点吃的东西,这鸡已经被毒死了,你们可千万别舍不得丢,再把它吃了,会出事的。”

    粗使丫头被向夜阑说得怔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忽然笑道:“王妃真是太会说笑的,这不过年也不过节的,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哪能吃荤腥?这鸡都是府里常年养着的,以免宫里送来什么入口的东西,银针验不确切。”

    薄昭旭竟然都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向夜阑的内心又繁乱了起来,她长叹一口气,抚上了薄昭旭的手背,用来安慰人:“别难过。”

    薄昭旭面色无波地摇了摇头,反是问她:“几日后,你还敢去?”

    “敢。”向夜阑笃定道,“我这祖母虽然不喜欢我,但怎么想,也不会冒失到这个地步,明知东西里有剧毒,还敢以自己的身份送过来,府中有那么多的姨娘,这罪名,推到谁身上不好?这幕后主使还未找出来,打草惊蛇反而有些不好。”

    她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堪比荒野求生。

    令人两眼泪汪汪。

    “况且有南侍卫护着,她们恐怕也没办法对我做什么,如果舍身这么一次,能把幕后主使给吸引出来……那倒是十分划算,至少我还能睡个安稳觉。”

    向夜阑开始缓慢的放起长线来吊幕后大鱼,为让薄昭旭放心,向夜阑又补充道:“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暗中多找几个人守着我也无妨,不过到时候,你得让他们听我的安排,不管我到时候有多危险,都得听我的命令再现身。这次不找到幕后主使,我怕是睡觉都合不了眼。”

    她这话一出,薄昭旭的脸色反而有些差了。

    危险?

    他已经不敢拿向夜阑再去赌第二次了,何况向夜阑这女人一向不是有分寸的,万一真为了找出幕后主使而碰了一个珠沉玉碎……

    薄昭旭揉了揉泛疼的额角:“你自己去号令试一试,这府中上上下下,有几个敢不听你的命令的?这府中上上下下最不听话的,便只有你向夜阑一个。”

    话音宠溺而偏爱,向夜阑却觉得自己好像有被这个男人内涵到。

    “别的安排,本王都可以答应你,但是向夜阑,唯独有一件事本王不允。”

    薄昭旭面露严肃的与向夜阑双目相视,向夜阑不敢再胡闹的说什么俏皮话,便点了点头,听人继续说下去:“本王不准你以身犯险,无论你有任何危险,他们都会现身保护你,否则……本王可是要与他们算帐的。”

    向夜阑鬼使神差的选择了退让。

    三日后,向老夫人的书信送了过来。

    今日本该是由向府来准备马车,但向夜阑对这位被人当刀使的向老夫人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托薄昭旭从四王府准备了马车与轿夫,防得便是向老夫人在马车上做什么手脚,让她“运气不好”被翻掉的马车害死。

    因为向老夫人所挑选的庙处京郊,所以向夜阑罕见的起了个早,去有些陌生的向府接向老夫人。

    向老夫人肿着双眼被婢子绿芍扶上车,看着是极其重视自己所送走的这位黑发人,可向夜阑一瞧连自己都穿了淡藕色的长裙来为原主的爹烧香祈福,这向老夫人竟满不在意的穿了一身殷红大袄。

    向夜阑选择无视向老夫人宛如行为艺术表演一般的低声啜泣,靠着窗边开始小憩养神,免得出事跑不动。

    等她睁眼的时候,俨然已经是在山脚下了,这向老夫人姑且还算得上安分,一路无言到了这儿。

    不过向夜阑还未夸几句,向老夫人便扶着头轰然倒地:“哎、哎呦……”

    虽说是在马车上,但高低是木头钉的底,向老夫人一下子摔得不轻,那动静硬是惊动了赶路的车夫:“王妃,您没事吧?可是奴才车赶的快,您磕着了?”

    “没有,不是我,是家中祖母……”

    看那婢子忙得手足无措,向夜阑只好叫住了车夫:“算了,您先停一会吧,我让绿芍看看她伤的怎么样了。”

    “哎!”

    车夫顺势把车停在了路旁。

    “绿芍,你给老夫人验验伤。”

    向夜阑也不大懂这向老夫人到底是闹得什么病,便只好将这些事都交代给了绿芍来做,那绿芍跪在了向老夫人的身边,竟也只是低声唤着:“老夫人!老夫人!您这是,您这是怎么了呀?您可别吓奴婢。”

    “无妨,无妨……”

    向老夫人在绿芍的搀扶下坐起身子,十分虚弱的叫着苦:“人老了,本就是不中用了,有些病啊灾啊的,再正常不过。我这许是马车颠簸的久了,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绿芍,你扶我下去喘两口气罢。”

    她这需求实在太过质朴,以至于向夜阑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向老夫人。

    毕竟自己于向家来说,算得上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存在,偌大的向府,除了她向夜阑便再没什么可以指望的晚辈,她向老夫人总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坑害自己,断了向府的后路吧?

    绿芍把向老夫人扶了下去,不催促向夜阑作陪,向夜阑便继续候在马车当中。

    “老夫人,您这头疼怎么还不见好呀?”绿芍焦急的带着哭腔,“您莫不是旧时的头疾犯了吧?”

    一听马车外有了不一样的动静儿,向夜阑掀开马车门帘道:“怎么了?”

    “禀王妃,奴婢估摸着,老夫人大抵是旧时的头疾犯了!您是不知道,老夫人这病一旦闹起来,初时不过疼的厉害,再耽搁些,便容易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了……”

    绿芍焦灼的哭腔越来越明显。

    “前几次若不是有老爷出面请太医过来,老夫人都快熬不过去了!那太医还说呢,老夫人的身子本就不好,不能随意走动,否则这头疾一闹起来,是能要人命的!可老夫人实在是太挂念老爷了……”

    这倒给向夜阑看傻眼了。

    她向老夫人怎么不仅没坑自己,甚至还眼看着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看老夫人疼得恨不得抛弃颜面满地打滚,也实在不像是能装出来的样子。

    可这山上未必能有郎中,而眼看着与那庙只有一步之遥……

    还真是麻烦事频出。

    见向夜阑面露难色甚是为难,车夫斗胆道:“若是王妃觉得可行,奴才便快马把老夫人送回王府,再请太医来为老夫人诊治一二。奴才方才大致瞧了一眼,再前面点,全是青砖路,马车是上不去的,到底还是得苦您走这一路了。”

    “没、没事……”

    向老夫人竟犯起了横,硬是颤着身子站了起来,把向夜阑看得有些于心不忍,到底是松了口:“也好,你先送老夫人回去吧,别忘了请太医就好。”

    “阑丫头,祖母又是给你添麻烦了……”

    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把一小打纸条递到了向夜阑的手上:“这是你爹的生辰八字,这是需你寻的那位师父的法号,这是……”

    交代了片刻,老夫人似乎有些站不住了。

    “我都记得了,祖母就先回京去看郎中吧,这病耽误不了,我多走几步问一问倒是无所谓的。”

    向老夫人识趣地点点头,被车夫快马加鞭送到了王府当中,依仗着四王府的面子,太医院可谓是把能力最为出众的太医都给调了过来。

    可那向老夫人自从到了四王府的客房,便跟个没事人一样,再不喊什么头疼哪疼,倒在榻上便昏睡了过去。

    至于那太医,也只好趁向老夫人昏睡时匆匆验过一二。

    “向老夫人早前有头疾之症,我倒是清楚,不过……这不是好些年都未犯过了?我方才大致瞧了一瞧,也不像是又犯了头疾的模样,应当是离景的路上受寒吹了风,这才闹得一阵头疼。”

    绿芍莫不在乎地点头应和,哪还是方才急得连给向老夫人陪葬都想好了的焦急模样,连口气都敷衍了数分:“许是如此罢,老夫人身子不好,有些小病也不奇怪,确实是奴婢太过焦急了。”

    可那太医又问道:“也不尽是如此……我方才看老夫人脸色不佳,又昏睡了这么久,只怕是吃食上出了什么纰漏。”

    “怎会呢?”绿芍不自然的闪躲着对方的视线,“老夫人的每道吃食,可都是要过了我的眼的,谁敢在当中做手脚?况且,老夫人今早只喝了一盏白粥,根本没动别的东西,怎么会是吃出来的问题?”

    那太医未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便激起了绿芍这么大的反应,赶忙向人赔不是:“姑娘误会了,我不过是随口一提,如今老夫人无事了便好,绿芍姑娘大不必如此紧张。”

    绿芍脸色更是差了。

    那太医回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薄昭旭禀报。

    毕竟是薄昭旭府中的家事,发生了些什么,薄昭旭自然是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