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一点都不吃惊

作品:《主编王妃又炒绯闻了

    只是经这么一折腾,这太医忙完一切过后,已是入夜以后,恰巧薄昭旭也正与老皇帝对弈博棋,又耽搁了片刻,以至于这太医都快要忘了向老夫人到底有什么病症了。

    “禀四殿下,那向府老夫人并无大碍。”

    一旁坐着瞧热闹的皇后好奇的瞥了两眼:“这向府老夫人是怎么了?本宫怎记得这向府老夫人与四殿下没什么来往,怎么四殿下如今还对那向府老夫人上心思了?实在是稀罕。”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今日是向老爷的冥诞,向老夫人携本王的王妃一同去山中祈福,不过半路闹了病症,便快马将老夫人送了回来。”

    “怪不得,那——四王妃可回来了?怎未瞧见她进宫坐一坐?”皇后有一搭没一搭寻着话题,“她倒也真是的,早前还答应了本宫常来宫中走动,可这一恍,又是有些日子没瞧见她了……”

    太医正要退下,便被迎面闯过来的壮汉撞倒在地,差点没晕过去。

    那壮汉正是送向夜阑与向老夫人出京的车夫,只见他满脸惊恐地扑倒在地,大喊道:“王,王爷!出事了!奴才,奴才刚才正回山上去接王妃,却发现王妃根本不在山上,似是出了事了……”

    在座众人停了这话,脸色皆有所变。

    薄昭旭指尖拾着的棋子跌落在棋盘当中,又随着碰撞掉落在地,正如同薄昭旭此时的心境。

    他清楚这一切都是向夜阑计划之内。

    不过听了那车夫的话,薄昭旭还是微微有些出神。

    老皇帝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谁准你贸然闯进来的?冒冒失失,成何体统!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是,是!”

    车夫霎时吓破了胆,一连向老皇帝磕了好几个响头后,开始口齿不利落的解释:“奴才将向老夫人送回了王府,估摸着时间应当差不多了,便赶回清则山脚下去接王妃回京,上山去问了,才听那庙里的师傅说,王妃,王妃今天根本就没上过山!还说,还说…”

    “到底说什么了?”

    老皇帝因他磕磕巴巴的腔调本就十分不满,这会儿更是不耐烦。

    “还说京郊那伙匪徒今天正好闯到了清则山脚下,抢了山下百姓不少东西,还,还拐了一位打扮甚是端庄的官家夫人!穿了一件藕粉色的衣裳,长相又极其出众,奴才,奴才只怕是……”

    他这下子不说下去,旁人也懂他是什么意思了。

    话中所指无非是向夜阑在那段路上遇了闪失,被“恰好”来作乱的匪徒掳了去,如今已是生死未卜。

    若不是薄昭旭对这事格外上心,恐怕还真就信了。

    当时在鸧州,他调给向夜阑的是两名寻常护卫,今日他调给向夜阑的,可是足以和宫中御侍所比较的护卫。

    便是剿了一个匪窝也绰绰有余。

    可他相信向夜阑不会有事,旁人未必这般想,尤是那本就不在意向夜阑死活的老皇帝:“遇了这种事,倒也是她命不好,罢了,罢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朕便给她追封个诰命罢!可这要是活着回来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皇帝这话中寓意实在有些令人反胃。

    这还未确定被捉的那一个就是向夜阑呢,他便担忧向夜阑会不会因今夜之事,失了他皇家的颜面。

    因实在太过薄情,无人愿接这话茬。

    不过万事都得除了当下一心踩向夜阑两脚的谣妃,她笑着帮腔道:“看来四王妃是真命苦,听说今儿个还是他爹的冥诞,怎就遇上了这事!嗳,可若是要妾身遇见了这事,妾身可是咬了舌头,也不会留一条贱命回京的,只怕回了京,也不再中用了……”

    谣妃所言委实有些触怒薄昭旭,他不动声色的反驳道:“谣妃娘娘说话还是要慎重些为好,免得祸从口出,是不是?”

    薄昭旭轻嗤一声。

    “天色已晚,儿臣便不在宫中多留了,父皇保重。”

    看着薄昭旭不满离开的背影,老皇帝又不满道:“怎么还容不得人说了?难不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大华国皇室,竟愿意留着一个出过这种事的王妃?”

    可这事情还未定论呢。

    谣妃却是“心宽”,明着是为薄昭旭辩驳,话中隐喻却仍是暗讽向夜阑的:“四殿下许是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才不肯接受的!妾身心想她四王妃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便是逃到远处去谋生,也不会回京来让人戳脊梁骨的。”

    可她实在是不够了解向夜阑。

    薄昭旭到底是沾了三分挂念的赶回府上,唯恐向夜阑这女人真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命,可未想到,不当命是真的,画面却与他所设想的有所不同……

    向夜阑出门时所穿的衣裙不知是去了何处,如今正穿着一身漆黑的衣裳在爬自家高墙,硬是把回府做出了一种做贼的架势。

    “怎么,偷到本王的王府来了?”

    薄昭旭随手抄起墙边的竹竿敲了三两下墙檐,促狭着这个只知让自己满心担忧的女人。

    “岂敢岂敢。”向夜阑十分浮夸地抱拳拱手向薄昭旭“问好”,“谁不知您的王府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谁还敢来偷东西?况且自家的东西,妾身拿了,那也不叫偷吧?对不对?”

    向夜阑原本还有些畏高,如今薄昭旭在底下逗弄自己,向夜阑的确是松了口气,心一横便跳到了薄昭旭的怀里。

    “本王若不接着你,王妃下半生,便依附四轮车过活罢。”薄昭旭又逗弄他。

    “本王妃当初若不背着王爷走出老远找郎中,王爷下半身,怕就只能靠我推着四轮车出来晒太阳了。”向夜阑有模有样的模仿薄昭旭的腔调,“王爷身边有旁人的眼线,我这不也是出此下策么,否则谁想爬墙回家,还真是怪累的……”

    “你一点也不吃惊?”

    向夜阑拍了拍衣角的土,稍有些诧异的看着薄昭旭挑了挑眉。

    她原本以为薄昭旭至少会因此事而多少有些震惊,万没想到这人竟与自己一般冷静,又不像是早就知道此事。

    那便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进去说。”向夜阑推着人一起走回院子里,“不瞒你说,我今天可差点就回不来了,幸亏是没出事。”

    “到底出什么事了?”薄昭旭问道。

    向夜阑耐着性子向人交代起来:“我让府上车夫送向老夫人回府以后,发现今天明明是个上香礼佛的好日子,那山边却没什么人在,便觉得有些奇怪。后来我遇见了早前帮过我们的薛夫人,她穿了一身同我很像的衣裳,至少颜色是一模一样的……”

    “我原以为薛夫人对衣着打扮不会太过用心,不过她对于和我撞了衣裳这事,格外的介怀,生怕我因此不悦,再与王爷你结仇。于是她便邀我去马车上喝茶,也算是赔个不是,恰巧我把茶溅到了衣服上些许,她便借了我一身衣裳将就着穿。我们两个便是下马车的时候遇见了一伙悍匪,指着名姓的说要绑我,认的却是薛夫人这件衣裳。”

    这话中的意思明朗了。

    向夜阑今日起的极早,连那些为了养家糊口的贩夫走卒都未出街,旁人如何能看到自己穿了些什么衣裳?况且,她从头至尾便没下过马车。

    唯一说得过去的推断便是府中出了旁人的眼线,她今日穿了什么衣裳,几点离了王府,都被交代给了那位幕后主使。

    “无事便好,否则本王便是夷平了那清则山与向府,也得让他们给出一个交代。薛夫人如何了?”

    与其说薄昭旭在问薛夫人如何了,不如说那伙掳了薛夫人的悍匪如何了。

    薛氏一大家子常年驻守在边外防线,只要薛家人还在,附近的鞑子就绝不敢进城来冒犯,毕竟在那北地关外,薛家人才是旁人眼中宛如悍匪一样的存在。尤其是薛将军与其夫人生猛好事的性子,可谓人尽皆知。

    “这个嘛,不好说的太直白,多少就有点没意思了……”

    向夜阑仿佛想到了什么,哭笑两难的干笑了两声。

    “最迟明日晌午过后,你便能听到这事的后续了,这事不大不小,没准就要闹进宫里去,到时候肯定有热闹看。”

    “依你看——此事与向府可有干系?”

    薄昭旭的话音让嬉笑着的向夜阑平静了下来,如同下了什么极其严峻的命令似的,实在是有些令人紧张。

    不过向夜阑绝不是一般人。

    “尚且还不好说,向老夫人许是知晓半点,但未必清楚后果会如此严峻,没准是对方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觉得事成以后向府可以一步登天。只不过她多少沾点糊涂,不清楚此事会把整个向府都卷进去。”

    所谓的好处没准是什么泼天的权势富贵,又许是一官半职。

    寻常人或是觉得荒谬,或是觉得诱人,但对于一心急于让向府重新风光起来的向老夫人而言,哪一项都充满了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