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验证赌约

作品:《主编王妃又炒绯闻了

    这是沈府纳妾的日子。

    门外的沈老太太一眼认出了向夜阑,上前寒暄道:“四王妃怎有空来参加这酒宴了?也不知这风声怎么传到了你耳朵里,嗳,这大晚上的让您走上一程,当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臣妇这老脸也有点挂不住了。”

    越是名门望族,纳妾的事越不敢声张,否则也不必把时间选在这深更半夜,像是连夜掩藏什么脏物似的。

    往往这种纳妾的酒宴,只有交情极好的朋友,亦或是家中亲眷才会来参加,向夜阑登门道喜,沈老太太自然高兴。

    这可是给了他们沈家天大的面子。

    “您是沈老夫人吧?我记得您。”

    向夜阑客气一笑,试图探探沈老夫人的口风。

    “我与沈刺史这位新妾室颇有交情,她今日嫁到沈刺史府上,那我自然要来捧捧场,给沈刺史一个面子,也是给我这位姐妹添添光彩。”

    “那老身就代犬子谢过王妃了!”

    沈老太太并未露出任何破绽,嬉笑盈盈地便把向夜阑带了进去,反倒是一身婚服的沈刺史,在看到向夜阑的一瞬,拧紧了眉头。

    “川儿,你愣着做什么?四王妃来赏光,你还不给人挑个好位置!”沈老太太责备着沈刺史的不懂大局,“你虽是纳妾,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摆酒,可绝对不能怠慢了客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娘。”

    沈刺史心不在焉的答复一声,便来为向夜阑引路:“四王妃跟下官来就是,您既然是她的好友,那下官就更不能怠慢您了。”

    他防备的打量了向夜阑一眼。

    其实向夜阑方才给沈老太太的说辞,也是给沈刺史的一种警示,既然这人脸色变化如此厉害,那便说明,他不是被韩三蒙在鼓里的。

    “怠慢谈不上,我就是颇为好奇,沈刺史是怎么认识我这姊妹的。毕竟我瞧她也嫁了人,夫婿也好好的。”

    向夜阑话音未落,便有宾客的筷子先掉在了地上。

    “四王妃这是何意?”

    沈刺史咬牙切齿地瞪了向夜阑一眼,竟是皮笑肉不笑的威胁道:“下官这位妾室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小姐,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子,四王妃若是认错了人,可就是驳了下官的面子了。只要四王妃是来吃酒的,那下官一定好好招待。”

    ……

    向夜阑瞧见沈刺史试图往南谌的手中塞几根金条,这贿赂的意思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可南谌又怎么会收。

    “沈刺史,我倒不是平白给你添乱,可我这位姊妹要二嫁的事,我还真没听说过。若是你们情投意合,我哪敢棒打鸳鸯,来你们的新婚喜宴闹事。可今日我与我这位姊妹好好的走在路上,便被人袭击了一遭,我有侍卫护着倒是无妨,可等我缓过来时,我这姊妹已经不在了。”

    向夜阑冷嗤一声,“我不管沈刺史和她是不是情投意合,出了这样拦街绑人的事情,于情于理,沈刺史都该给我一个交代。”

    沈刺史的眼珠子瞪的通红,像是在怨毒咒骂向夜阑不留余地,又像是在心里抱怨韩三这个猪脑子,竟能做出这种不留后路的事……

    “四王妃,该不会是认错了人吧?”沈刺史尴尬的笑了笑。

    “认错人没有,让我见见沈刺史的新妾室不就好了?”

    向夜阑所等的便是这个。

    “我也是知道礼节的,若是我认错了人,我向沈刺史赔不是,可若是没认错——沈刺史愿不愿让我把人带走?”

    “四王妃。”

    沈刺史的话音很沉,短短三个字,竟也如同隔了一口气似的,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脸色憋得通红。

    他这般不同不痒的威胁,向夜阑自然是不在乎的,为了一己私欲而去掳掠妇女,她也不在意与这样的人翻脸。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沈老太太尴尬的笑了笑,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何能看不出两人在用视线交恶,于无形中落下一局博弈。

    但一边是自己的子嗣,另一边是自己意要交好的四王妃,沈老太太实在不愿瞧见二人翻脸闹得难看,只好委屈自己,充当和事佬的身份:“又不是多大的事,四王妃与她交好,想见见她,那让四王妃见见就是了。”

    “娘,您这……”

    沈刺史欲要开口,却是如鲠在喉,不知当如何向自家母亲解释。

    “川儿,咱们沈家的人清清白白,不怕这些。”

    沈老唯恐因为这么一个妾侍的事,将自家儿子的仕途都给搭进去,压根不等沈此刺史开口,自己便做主带着向夜阑去偏远见今晚的新嫁娘。

    刚才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虽说来做客的大多是沈刺史的朝中好友,但有几分真情几缕假意,便只有当事人清楚,几位大人一听说沈刺史被卷入了一宗拐卖妇女的案子里,表面不动声色,却各自派了随从跟着去探探风声。

    到了偏院,映入向夜阑眼中的更是一片殷红,这沈刺史竟如此看重凤娇姑娘,偏要用这种下作手段。

    “这李家小姐平日里休息的早,办酒席的日子又晚,被家眷送来时,就已经睡下了。您瞧,这不是好好的么?这可不是被人捆着的,没人强迫她。”

    沈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拿着灯笼给向夜阑照了一眼,以确认凤娇姑娘的确平安“睡下”。

    “多有得罪。”

    向夜阑从沈老太太的手上拿过灯笼,正要上前去看,便被面露惊慌之色的沈刺史拦了下来:“内人已经睡下,四王妃就算是内人的故交,也不该贸然上前吧?况且今时不比平日,若是掀了盖头,可是要被先祖降罪的。”

    哪来什么先祖降罪?

    沈刺史的话分明就是在警告向夜阑此时该点到为止,至少有些分寸,也算是提醒向夜阑,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如果向夜阑再走上前半步,那二人便是彻底的撕破了脸,哪怕沈刺史闹得一个鱼死网破,也是向夜阑“自找没趣”。

    “刚才说过了,如果是我的过错,那我自然给沈刺史好好的赔个不是,可如今没确认过,沈刺史怎么就知道是我错了?”向夜阑轻车熟路地绕过沈刺史,径直向床边的婚服姑娘走了过去。

    她刚要掀起盖头,便听沈刺史暴跳如雷的向她喝到:“四王妃莫不是存心来找下官的乐子的!这大喜的日子,就算您是王妃,也不该随着自己的性子胡搅蛮缠,毁了下官的婚事,难道是一句两句便能了结的!”

    向夜阑不仅在心嗤笑一声,这沈刺史可不就是急了,口口声声的同自己说着唯恐惊扰新妾休息,却又扯着脖子向自己大喊警告,可谓是将又当又立诠释到了极致。

    就连沈老太太都未想到自家儿子会因此大发雷霆,向夜阑此举确是不妥,可又的确不至于闹得如此,吓得她连连拍着沈刺史的胸口给人顺气:“川儿……”

    “一句道歉自然不够表达我对沈刺史的歉意。”

    向夜阑如今确认了凤娇姑娘平安,也就不再急着争辩出一个胜负,而是缓缓放出一条月白色的透明鱼线,等着沈刺史主动咬钩。

    她分外认真的担保:“因我坏了沈刺史的事,我自然该摆出些道歉的诚意来,如果的确是我错怪了沈刺史,那我便在众臣面前给沈刺史下跪道歉,聊表心意,沈刺史看看,这样如何?算有诚意了吧?”

    何止是有诚意,说是把命搭进去了都不为过。

    以向夜阑这样的身份,又有几人能配得上让她下跪,何况是在文武百官的注目之下,这赌约,实在是吓人的很。

    南谌思量后决定不语,毕竟向夜阑处事和薄昭旭一样有分寸,如果不是有些把握,怎可能立下这样狠毒的赌约。

    “呵,王妃这就严重了,下官不过是一介刺史,您这一跪,怕是陛下要第一个来治下官的忤逆之罪!这下跪就不必了,只要王妃能在众臣面前恢复下官的声誉,下官绝对当今日的事没有发生!”

    他这胸有成竹的模样简直跟已经赢得了赌约一样,别无他因,不过是因为向夜阑立下的赌注太过狂妄,反倒让沈刺史确信了向夜阑的行事鲁莽与,定会自掘坟墓,反而坑害了她自己。

    更为主要的一个原因是韩三像他担保过,凤娇姑娘是在睡下时悄悄送了过来的,这她向夜阑又能找到什么证据,说他强迫凤娇姑娘嫁过来?便是这凤娇姑娘是个烈性子,不承认自己是自愿的,他把过责推到凤娇姑娘的身上,也就是了。

    “沈刺史不用这么急着害怕自己担不起,毕竟您有没有这个机会还不好说呢,对不对?既然您觉得可行,那这盖头,我可就要揭开了。”

    若是向夜阑一鼓作气掀了这盖头,沈老太太还未必有多紧张,可向夜阑半天只掐着两个绣了芍药的小角,就是不肯掀起这盖头,惹得沈老太太在心里惴惴不安的揣测其间是不是真有什么讲究,让向夜阑给抓到了把柄。

    她心慌的四下看了几眼,终是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家儿子的身上,诘责道:“川儿,你给娘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