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6.迷离

作品:《邪王与冰山

    “我儿给朕说说,为什么不能放十二皇子回乡!!!”惠帝问道。

    “是。”永宁躬身施礼,脸上笑意更深。

    回道:“父皇下诏邀请各国皇族来天京过冬,如若单单放十二皇子回乡,势必是不妥的。”

    顿了顿,惋惜到:“而北域王。。。”

    “哼!!!”一说到苏景年,惠帝怒气冲天。抬脚踹向太子。

    “啊!”太子哀嚎,被踹倒在地上。头上金冠都歪了去。

    怕惠帝继续施暴,太子忙爬起来抱住惠帝大腿。央求道:“父皇息怒,息怒哇。”

    “息怒?!!!”惠帝呵斥道:“不是你这个蠢货,北域王早死了!!!怎会生出这些个别的事端来?!!!”

    高英见状,偷偷地向永宁竖起了大拇指。里家这招,真是妙绝。

    永宁但笑不语。

    “这、这。。。”太子语塞。

    惠帝气出得差不多了,又见无人出面帮太子说话。便转向高英,问道:“分家,除去北域王本就是你领的差事。现下进展如何?”

    永宁皱了皱眉。

    “?”高英疑惑,转而笑说:“回宗家。失了伏虎山的良机,目前确是无甚么妙法能将这小儿顺理成章的除去。”

    边说,边用手悄悄地抚了抚腹部的伤处。竹林一战,至今心有余悸。

    “哦?”惠帝挑眉。暗想,看来分家仍然对表家怀恨在心啊。

    缓缓问道:“那分家这意思,是在怪朕?没有给你想好法子喽?”

    “??”高英跪地,惶恐回道:“奴才岂敢!宗家日理万机,怎能为此等琐碎的小事耗费神思?除去北域王,本就是奴才的分内之事。奴才定当殚精竭虑,为宗家分忧才是!”

    “呵呵呵,”惠帝抚须笑道,“都起来说话吧。”

    “是。”太子与高英皆起身。

    高英心里疑惑重重,“宗家为何突然将矛头调转,如此挤兑咱家?”

    偷着瞄永宁,见她没有任何表示。

    转转眼珠,开口问道:“如何除去北域王,着实是个难题。奴才智谋疏短,恐难有良策。今日正好表家与里家都在,恳请二家为奴才指点一二。”

    “是啊,”惠帝圆场道:“有什么法子,都说出来大家听听。”

    太子方方祸从口出,此时不敢再冒然发言。正正头冠,假装正在整理仪容。

    一时间三方视线,汇聚于永宁处。

    永宁凤眼含笑,回说:“放。又不放。”

    。。。。。。。。。。。。。。。。。。。。

    秦淮河畔一家小酒肆

    华灯初上,两岸莺歌燕舞。

    “老板!二斤牛肉,十个馒头,三壶米酒!”张三进门吆喝道。

    寻了个位置,与李四和王二麻子坐定了。

    “得嘞~~~”老板小跑到厨房门口,挑起纱帘喊道:“二斤牛肉,十个馒头!”

    不等厨房回话,小跑回柜台。提了三壶米酒和一盘花生米,给三人送了去。

    “客官,”老板堆起笑容,笑说:“这花生米是小店送的,吃好喝好哇。”

    “嘿嘿,”二麻子傻笑道,“老板真会做买卖啊。”

    伸手把花生米接了去。

    “老板。。。”别桌顾客喊道。

    “来啦~~~”老板忙应了声,回头对三人说道:“客官慢用、慢用啊。”

    “去去去。”李四有些不耐烦道。

    老板小跑而去。

    张三见李四有些不高兴,便劝道:“他四哥,这次跑商虽然没得什么大钱赚。但扣除了杂费,也还是赚了不少呢。你就不要不高兴了,咱兄弟回趟天京实在不容易,三哥请你和二麻子吃花酒。”

    “吃花酒?!!!”二麻子放下手中抓满的花生米,惊喜道。

    “你啊!”李四恨铁不成钢道,指着二麻子说:“吃个花酒就能让你忘了愁啊!这苛捐杂税越来越多,苦日子在后面呐!”

    “嘿嘿。”二麻子傻笑。

    “唉,”张三轻叹,“二麻子倒是心宽呐。可是也确是没办法的,高迎春向出入商贾加收各种杂费,说是增加税收。这可都是通过了圣上御笔亲批的啊,我等草民只有低头缴纳的份儿呢。”

    “呵呵呵,呵呵呵。。。”旁边一桌响起笑声,“哈哈哈哈。。。”

    先是低笑,进而狂笑。

    “御笔亲批、哈哈,御笔亲批。。。”

    所有缠绕于心中的线索,终于被一一解开。

    三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玄服公子伏在桌上,笑得癫狂。

    一桌子空了的酒壶,东倒西歪。随着公子的狂笑,左摇右摆。

    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哎呦喂,小祖宗!!!”老板快步小跑,将酒壶接住。

    “老、老板,”那公子醉的懵懂,笑着问道:“第、第几日了?”

    “小祖宗喂,”老板哀道,“今儿是第七日了。”

    “七、七日了。。。”玄服低低絮语。

    来这酒肆吃酒,已有七日了。心中恨意暴涨。

    撑起身体,吩咐道:“再来壶酒。。。”

    “还来?!!!”老板叫道,“小祖宗!我这酒肆的酒窖都要叫你喝空了喔!!!”

    玄服从怀中摸了摸,抽出一沓凭票,拍在桌上。

    打个酒嗝,问道:“银子、不要???”

    隔桌三人惊楞,这一沓子凭票,得是多少银两啊???!

    “要!!!”老板两眼放光,冲着银子直接扑了过去。

    一个黑影闪过,抄起了桌子上的凭票。

    老板扑了个空,望着空空的两手,“诶?”不明究竟。

    “他喝了多少,我们付钱。”老七怒道,“老板切不可欺这醉汉不明事理啊!!!”

    众人回神,见几人有男有女,皆身着华丽锦服,气宇轩昂。

    蔡越儿手中拿的正是苏景年的凭票。达瓦与仓决,十二与占鳌立于他身后。

    二麻子看得呆了,这公子与小姐,都仿佛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啊。

    “额,”老板赶忙堆笑道:“客官这可言重了,小的怎能呢。小的是想。。。”

    “酒。。。”玄服嘟囔道,“酒呢。。。”

    “这就给您取,这就去。”老板闻言如蒙大赦,赶忙钻出人群。

    “苏大哥。。。”十二上前。

    满面潮红,神色迷离。一身酒臭,仪表不整。遮眼的白布都已经脏了,哪里还有半点苏景年平日里的样子。

    “先坐吧。”老七轻叹,安排众人先坐下。

    “苏大哥。”十二唤道。心疼不已。

    “酒。”苏景年抓起十二的手,哀求道。

    十二一下子湿了眼眶,反握住苏景年的手。问道:“苏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老七接道:“唉,这老九也不知是怎么了。几日前我遣蔡侍卫去寻她,才知道她已经多日未回住处了,忠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多方打听,才在这小酒肆找到了她。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就是吵着要酒喝。”

    达瓦皱眉盯着苏景年看,暗地里握紧了仓决的手。

    “酒来啦。”老板小跑而来。

    十二正欲出言制止。

    “酒!”苏景年伸手接了酒,就往嘴里灌。酒水飞流,酒香飘洒。

    几口就是一壶。

    简直是晃瞎了隔桌的三双狗眼。

    这是喝酒?!还是喝水?!

    蔡越儿剜了眼隔壁桌,三人吓得不敢再看向这边。

    也不擦去身上撒出的酒水,苏景年意犹未尽。

    迷糊问道:“老板、酒呢。”

    “唉!”老七拍腿。

    “我们、来、告辞。”注视苏景年双眼,达瓦一字一顿道。

    “。。。”苏景年打个酒嗝,不回话。

    十二抿唇,说:“圣上昨日下旨,放我们回乡了。”

    “回乡,”苏景年嘀咕道,“回、回乡。”

    迷茫的眼中,逐渐浮现一丝光亮。

    “是,”老七立马接话,“诏书写了我们的名字,独独就落下了你呢。说北域严寒,让你多留些时日呢。”

    细弱的光亮,暗了下去。

    苏景年垂眸不语。

    达瓦皱眉看了眼老七。

    十二有些不悦,心道这宣王怎地如此说话。

    劝解道:“苏大哥莫要担心,晚些肯定会放你回去的。”

    “我们三日后便动身启程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老七说。

    又愤然道:“忠耀这个死奴才,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说完,偷瞄苏景年。

    苏景年脸色“唰”的一下,血色全无。

    悲恸道:“忠耀、跑了。”

    “跑了?!!!”老七追问道:“跑去哪里了???”

    “跑、跑。。。”

    苏景年突然按住老七,吐了起来。

    老七躲闪不及,被吐了一身。

    恶臭扑鼻,众人皆掩口鼻。

    苏景年吐得七荤八素,身子直发抖。

    十二上前,抚了抚苏景年的背。

    吩咐道:“老板,来碗清水!”

    “来喽~~~”老板端来清水,又清洁了地面。

    十二将清水喂给了苏景年。

    老七一身秽物,恶心得自己都要吐了。

    连忙起身说道:“老板,你照顾好她。”

    眼神示意蔡越儿。蔡越儿将凭票递给了老板。

    老七继续道:“可不要欺负她,到时候我自会来算账的。”

    “是是是。”老板接了银票只管点票,至于老七说了什么,他是全然不作理会的。

    “你们聊,”老七嘱咐道:“我这就回了。”

    对苏景年说:“老九,三日后卯时,哥哥就要走了。你可要记得来送哥哥啊。”

    “嗯。。。”苏景年含糊应了声。

    老七摇头,带着蔡越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