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7 庆功酒酩酊众相,再观星迷雾凄离

作品:《邪王与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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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山苍原, 银白皑皑。

    夜幕,再次降临叶尼塞。

    万籁俱寂,此刻伊丽莎白的耳畔,只剩风声与雪声。

    她独自伫立在叶尼塞残破的城墙上,深深地向远方眺望着。

    虽然目之所及, 只有那无尽的黑暗, 和摇曳在黑暗下, 九州大军星星点点的营火。

    风与雪淹没了白日的嘈杂,也将叶尼塞与她的心一同厚厚地包裹起来。

    似要将这大地上的一切事物,都覆盖殆尽、抚平如初。

    大雪,就这么下着,下着,下着。

    一切, 是那么的平静, 而祥和。

    仿佛几日前的那场恶战,从未发生过一般。

    伊丽莎白抬起手, 抚了抚空空的脖颈。钥匙,已经不见了。

    “原来, 这一切, 并不是梦。”伊丽莎白心中暗自喟叹。

    “殿下,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风雪这样大, 你站在这里吹风是要着凉的。”

    巴普洛夫登上城墙, 便看见伊丽莎白呆呆的站在风雪中。

    被打断了思绪, 伊丽莎白未见恼怒。

    “明日,九州的军队就要撤离了。”

    伊丽莎白望着远处的营火,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巴普洛夫闻言,冷哼一声,说:“北域王带来的野猴子们,终于要滚蛋了。天天看着这群南方的猴子上蹿下跳,着实碍眼的很。看得老巴我都要长针眼了。”

    言罢,他心虚地摸了摸自己乌青浮肿的左眼。

    “等他们走了。我们,也回故乡吧。”

    伊丽莎白转过身来,问说:“巴普洛夫,我们也要回到故乡了。你开心吗?”

    一听闻回乡,巴普洛夫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忙凑上前去,满脸堆笑道:“开心,开心!回乡这等美事,老巴怎地能不开心?殿下有所不知,老巴的家在普热普,盛产洋葵和马薯。一到了夏天,那里的洋葵花和马薯花就都开啦。从老巴的窗户放眼望去,那边一片金黄,这边一片红彤彤,漫山遍野都开满了花,好看的很呢。算算时候,我们回乡的季节,刚刚好能赶得上花期呢。等殿下处理完朝上的事,老巴带殿下去看看啊?”

    说起了故乡,巴普洛夫神采奕奕。从他双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喜悦与期盼,是那么的无法抑制。

    见他这般的高兴模样,伊丽莎白跟着他一并笑了起来。

    “好。等我们回乡,我便随你去普热普。”

    “好。一言为定,哈哈。”

    二人说笑着。

    九州的营地里,摆起了庆功的酒席。

    这场庆功宴与以往不同,没有冗长祭文的叨扰,没有将帅慷慨的陈词,没有丝竹管弦的嘈杂,也没有弟兄酒劝的热闹。

    没有欢笑声,也没有痛哭声。

    此刻,无人讲话。因为口还未开,泪已滚落。

    唯有推盏,推盏,再推盏。将那杯中苦酒、眼中热泪,连同着心中的遗失,一同饮落。

    酒焯喉头。涩了心,湿了眼,却无言。

    淡淡的伤感,又夹杂着淡淡的喜悦,游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一切,也还是那么的安静而祥和。

    三巡过后,主位上,众人皆有酩酊之相。

    张无忌醉倒在桌上,已是打起了鼾。白马为他披上披风,生怕他着凉落病。

    仓绝自斟自饮,眼中闪烁着晶莹。天师的佛珠被她重新串好,带在身上。

    蔡越儿还在同十七较劲,他二人最后谁也没能将本方的帅旗插上叶尼塞的城楼。

    借着庆功宴的机会,直接斗起酒来。

    只是斗了十几个回合,二人均已是醉眼迷离,还是未分胜负。看来,今夜是非要争个输赢,才肯罢休了。

    白亭没了往日的吵闹,安安静静地吃着一只烧鸡。只是吃着吃着,她便默默地哭了起来。

    苏景年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是喝了多少,只是觉得脑子有些昏昏的。放下手中的琉璃盏,她靠在莫若离的肩膀上,静静地端望着身旁的人们。

    “若离。”苏景年轻声的唤道。

    “嗯。”

    察觉到苏景年似乎有话要说,莫若离撇过头来,等着她的后话。

    “人虽终究有一死,然世事难料,竟至乎此。我真的无法想象,在那一刻,天山剑雪道长与天师大喇嘛到底是怎样的心境,才能那样坦然从容地赴死就义。葬身埋骨在这异地他乡的雪原上,不是太悲凄了吗?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可当他们的灵魂离开了身体,还会继续在这莽原飘荡吗?会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会不会,会不会无法往生,就像附在司马上将军的亡魂一样,永远被困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呢?”

    说到这里,眼泪又从她眼中坠落。

    把头深深地埋入莫若离的怀里,苏景年寂寂地哭了出来。

    莫若离不说话,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未央坐在远处,就这么看着这二人。她无心饮酒,她的悲与喜,都只追随着眼前的人。

    哭了会,苏景年闷声道:“我是个多么自私的人啊。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必须面对死亡,那么我希望在那一刻,若离你会在我的身边。”

    莫若离的手在半空中驻了驻。

    这在旁人听起来,可能有些幼稚可笑的话语,却深深地刺痛了莫若离的心。

    她明白苏景年的话语,句句真心。

    留给她二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傻。”美人将苏景年抱了个满怀。

    “若离哪里都不去。阿难在哪里,若离就在哪里。就像阿难说的,盛景不负,流年莫离。”

    许是喝了太多的酒,心头无数高兴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虚张声势的威胁。

    “哼,若离可别说话不算话!若离是我明媒正娶的北域王妃呢,全天下都知道的。真到了那个时候,若离若是打起了退堂鼓,阿难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呢。北域王的手腕子,可是狠的呢。”

    被苏景年稚拙的话语逗笑了去,莫若离了然,这傻人是当真有些醉了。

    “哦?那若离倒是要听听,这北域王的手腕子,有多狠呢?”

    “到时候,我便将若离的画像发遍九州,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大金的长公主,莫拉乎尔-若离,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

    “始乱终弃?渣女?”美人挑起柳眉,饶有兴致地问说。

    “对!始乱终弃,渣女!阿难还要把墨羽和墨殇也都画上,你们三个是大金渣女三人组!”

    “你这小无赖,满口净是些胡言乱语。”

    美人嗔她,捏起她的耳垂,佯作用力。面具之下,却满是笑意。

    明明还未吃什么疼,苏景年就开始求饶了。

    哎呦呦,阿难错了,阿难不敢了。云云。

    不远处的陈虎搔搔头,他黝黑的脸上红扑扑的。

    他捧着酒盏过来给苏景年敬酒,怎成想刚走到一半,发现苏莫二人正闹得欢,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是进是退,陈虎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那二人耳鬓厮磨地缠闹。

    白亭抬起头来,就看见局促的陈虎。发现他的右眼肿得不像样子,青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紫。

    放下手中的烧鸡腿,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白亭关切道:“陈老粗,你的眼睛怎么了?”

    听说有人问起眼睛,陈虎一个激灵。赶紧把眼睛捂住,回说:“没怎么没怎么,多谢小白兄弟关心了。哥哥我这几日许是有些着凉,不打紧的,过几日便好了。”

    白亭抓抓脑袋上的羊毛卷,疑惑道:“着凉,会有这种症状吗?”

    “会的会的。。。”陈虎好不心虚。

    “噗哈哈哈。”

    一旁的苏景年听着这二人的对话,破涕为笑,她在美人怀里笑得前仰后合。

    她这一笑,瞬时间便把全场的关注吸引了过来。众人皆不明白,她此笑何来。

    若离起初也是困惑,待到她环顾众人,很快便发现了陈虎那只乌漆麻黑又姹紫嫣红的眼睛。

    悄悄地,她也跟着苏景年笑了起来。

    笑到没了力气,苏景年好不容易直起腰,说:“这不巧了吗?昨日,本王与白公子前往叶尼塞与罗刹签订议和条款的时候,伊丽莎白殿下身边有个罗刹的将军,也是肿了一只眼睛。本王问他,需不需要金创药。他回说只是着凉了,几日便好。不知陈将军与那罗刹的将军,是否着的是同一种‘凉’啊?此‘凉’,可是名曰‘乌眼青’?”

    众人闻言,大笑哄堂。

    沉重的气氛,一忽而便消失不见了。

    之后的宴席,愉快的歌声与谈天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天亮之后,九州大军整顿行装,班师回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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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月冷星明。华山之上,森罗万象与一众好友再次相聚。

    从高石上一跃而下,森罗万象的面色,有些沉重。

    “怎么样,罗刹战事如何啊?”从王真人怀里弹起来,昆仑掌门关切道,:“你那宝贝儿北域王,能活着回九州吗?”

    “什么叫我的宝贝儿?北域王是无量的后人,小生才会这般关切之。”

    “啧,假正经。”翻森罗万象一个白眼,昆仑掌门不耐烦道:“是是是,无量后人北域王,不是你的宝贝儿北域王。所以说,这战事到底如何啊?”

    森罗万象见他一副猴儿急模样,不再卖关子,说:“西方的战事还算顺利,虽然陨了两员大将,但北域王安好。与早前的星象并无太大出入,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不过这北方和南方的变数,却是有些出乎意料。诶?你怎地也对战事起了兴趣?”

    昆仑掌门闻言,长出一口大气。

    “非也非也,我才不管你东南西北哪边打战,哪边乱套,与我何干。我只关心北域王是否安好,还能不能酿酒。”

    指着早已醉倒在地的华山一剑,责道:“你看看你看看,都怪你这死小偷,成天帮老酒仙偷北域王的佳酿。老酒仙现在天天醉得不成人形不说,自打喝了那个什么劳什子玫瑰酒,其他酒他根本不再喝了。这要是哪天北域王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这老酒仙不还得跟着她去了啊?!”

    “是了,是了。是亡川你不对。”王真人附和道。

    森罗万象心虚非常,面上打起哈哈来。

    心道:“若不祭出玫瑰酒这终极杀招,怎能保证拴得住这嗜酒如命的老酒仙,以令你三人一同站在北域王这方阵营呢?毕竟江湖上,觊觎永生之血的人断不在少数。”

    又腹诽道,“不过倒是倒霉了北域王的酒窖,几乎被这老酒仙喝干了去。”

    “对了,说起北域王,我倒是想起来一件蹊跷事。”昆仑掌门拍手道。

    “什么蹊跷事?”

    “近些时日,总有北域朝廷里的人专门来我昆仑采卖雪蛤,次次出手都是大手笔。可你们也知道,那雪蛤属极阴之物,常人根本服用不得。男的吃了要短寿消精,女的吃了宫寒胎堕。只有患了极严重烧伤的人,才会用雪蛤做药引子呢。我自打上了昆仑,这三十几年来,只有大金的贵族来采买过一次,再没有其他人了。所以,我忍不住好奇,问那采买的人,雪蛤是用来做什么的,他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说蹊跷不蹊跷,这闲来无事的,囤聚那么多雪蛤是要做甚呢?”

    “雪蛤。。。”

    森罗万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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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景年:莫拉乎尔-若离、墨羽、墨殇,大金渣女三人组。

    墨羽:臭不要脸死半瞎!!!(撸袖子抄刀)

    墨殇:敌军还有三秒到达战场!暴雨梨花,CD完毕!

    莫若离:。。。。。。渣女,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