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猴冲白显嬉皮笑脸地笑笑，白显面无表情。

    白猴撇撇嘴，心道，真是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见色忘义，臭白显。忽然又笑起来，心里得意道，以后我还不乐意跟着你呢！以后我就跟着阿善姐姐喽！

    想到这里，白猴莫名兴奋，只觉得这句话要让白显听到才解气，可是他也感觉到凤晓娆那微微散发出来的帝皇之气有点怵，便打算跟白显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再把这话说出来。

    阿善坐下后，道：“当年，慎国京都有一个大臣家有一人患了伤寒病，请了很多大夫也治不好，后来就请到了我的外公，我外公是老家那一带治伤寒病颇有点名气的大夫。

    我娘自小懂事，就跟着外公学医，就跟着外公一道进京，做外公的帮手。李飞灵也跟着一起来的，但她只想在京都玩。在给那位大臣治病的时候，漆雕渡见到了我娘，并喜欢上了，他想娶我娘，可是我娘已经有未婚夫了，而起她很喜欢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就不愿意嫁给漆雕渡。

    因为他是慎国的权臣，我娘不敢冷脸拒绝，都是婉拒。我娘将如此烦恼的事情告诉了妹妹李飞灵。李飞灵说她想嫁给漆雕渡。就代替我娘跟漆雕渡在一起了。

    于是李飞灵与外公留在了京都，我娘悄悄回老家，与她的未婚夫成婚。可是一段时间后，李飞灵却派人将我娘——”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想哭，拼命忍住，说话便中断了。

    凤晓娆也不明白阿善为何要跟她说这么详细，可是这种氛围下，她也不好打断啊！

    大殿上很安静。

    阿善调节了一下情绪，继续道：“糟蹋了，本来是要杀了我娘的，因为糟蹋了之后，他们以为我娘死了，其实没有，我娘因此逃过了一劫，但是肚子里却不知道怀了哪个混蛋的孩子。

    经此一事，我娘知道老家不能呆了，就逃到了别的地方。后来遇到有人家要找奶娘找到了我娘。那个孩子就是隆忘忧。

    因为隆忘忧的生母很得当时老盟主的的宠爱，老盟主经常去那个宅子见隆忘忧的生母，次数多了，就见到了我娘。

    他见我娘性情极其温婉，后来就想让我娘做他的婢女。我娘知道外面有人迫害她，就带着年仅一岁的我，入了不留盟。

    我娘毫无背景，不喜争斗，又得了老盟主几分重视，便遭来很多妒忌，很多人为了气我娘，自我记事起，就总骂我是野种，可是我娘却给我取个名字叫阿善——让我不要报仇，可是我怎么能不报仇？

    去年年初，我以李飞灵外甥女的身份去了她的府上，本来想弄清楚几个问题就杀了她的，可是漆雕渡待我很好，处处维护我，导致我犹豫了几次没有撕破脸动手。

    那次庆功宴上，我本来想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想让陛下不要收留漆雕昌，想让李飞灵的真面目示众，想问问李飞灵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害自己的亲姐姐，想问问漆雕渡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假的，儿子也是别人的，可是后来——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觉得阿善怪怪的。

    顿了一下，凤晓娆不解：“那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呢？”

    阿善顿了一下，道：“觉得不该破坏陛下的庆功宴，我的私事应该私下解决。”

    凤晓娆不太相信这个理由，也没有提出质疑，只道：“那你今天想见朕，是所谓何事？”

    阿善掏出一份信，道：“这是姨夫差人送给我的信，让我转交给陛下的。”

    她不再称呼漆雕渡的姓名，而是称呼姨夫。

    凤晓娆眸光微微一动，给旁边站着的单采秋示意，单采秋过去将信仔细检查了一下，拿给凤晓娆。

    信封没有开口。

    凤晓娆打开信，看了一下，道：“大意是漆雕渡感觉到了卞机要害他，他预感到自己可能要过不了这一关了，他不想逃，他怀疑妻子已经是卞机的人了，怀疑妻子会要对付你，托我在大势未定之前，收留你，好好保护你。”

    阿善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赶紧捂住嘴。

    白猴看着很难受，保证道：“以后我保护你，”又气愤道，“我会帮你杀了李飞灵。”

    白显瞥一眼白猴：“你别乱来，她既然是卞机的人，现在慎国又在卞机的手上，她身边必定有很多高手的。漆雕渡都被害死了，你去，也只会是送死。”

    凤晓娆眸光中闪过一道坚硬的光：“现在两国正在交锋，没有必要花数倍人手去慎国报这个仇。慎国现在是完完全全听命卞机行事，慎国是大随的敌国，等到大随灭了慎国，自然就可以处置李飞灵了，也算是为漆雕渡报了仇了。”

    凤晓娆的声音转柔：“我有些不明白，你呆在不留盟里，想来也不会太危险的，漆雕渡为什么总想让你到我的身边呢？

    当然，我说这话，我不是不想收留你，只怕你一个江湖人待在我的身边会很不习惯，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先将你安排住在宫里。”

    释轻轻推测道：“看来漆雕渡是知道阿善的真正身份的，他知道阿善在不留盟里过得并不好，自小被人笑话着长大，怎么能过得好？

    当然是待在陛下身边好，待在陛下身边，有很多机会见到高门贵子，才有机会嫁到好人家。

    看来漆雕渡肯定是知道妻子是假冒的，肯定是对阿善的母亲念念不忘呢！所以才想着这样给外甥女安排呢！真是个痴情人啊！”

    凤晓娆转看阿善：“漆雕渡知道他儿子不是亲生的吗？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自己当年喜欢的李飞玉吗？”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些，我不止一次试探过他，”阿善道，“可他都是默不作声，我本来——”说到这里，忍不住哭出来，因为拼命忍着，变成了哭腔，“我本来是很恨他的，要不是他当年要娶我母亲，我母亲就不会那么惨，我也不会自小就被人骂野种骂到大——

    可是跟他接触后，我发现他这个人并不坏，倘若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知道李飞灵是假冒的，为什么还要对他们那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