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轩走到水边用手摸了摸那清徹的水。蹲在那里闭起眼睛享受着这种刺骨般的冰冷。听水静静流淌的声音。

    “你别跟我说你现在要把自己脱光先下去洗个澡再上来。”敏湘踢了他一脚说。

    “你这是在对我使用激降法吗?”轩回过头问看着他的敏湘。

    “我哪里敢，我知道你敢也做得出来，你不发点神经你就不是岳轩了。”

    敏湘一边说一边去找地方坐了。

    “只对一半，我敢，但是我现在不能那么做吧。”轩站起来说。

    “知道就好，那还不乖乖地坐过来。”

    敏湘已经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轩也只有乖乖地靠了过去。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坐在那里等我了吗?”坐下来后轩问敏湘，他觉得敏湘是怕他不会来了才给他打电话的。

    “不是，其实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是第二次坐在那里了，我大概十一点的时候就坐在那里了的一直坐到十二点，我又回家吃了中午饭，本来那个时候我就想给你打电话了，可是我忘记我手机昨天就停机了，所以我只有回去拿座机给我沙市朋友打电话让他们从沙市给我交话费。我再次出来到那里没看到你我才给你打电话的。我已经坐很久了，所以我才走到桥上的。”

    敏湘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都放到石板上，看来敏湘还要打算再坐一会。

    “都坐那么久了现在还坐?”轩问。

    自己不在乎，可是以敏湘的性格让她长座轩觉得不大可能。

    “现在不一样。”敏湘盯着轩的眼睛说。

    “是啊，过两天又要走了，能坐一会是一会。湘湘对不起，昨天我不应该让你为难的。”

    看着敏湘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岳轩才敢说。

    “我是挺为难的，你说我答应你不是，我不答应你也不是。不过你还看不出来我今天已经原谅你了吗?”敏湘笑着。

    “谢谢！”

    除了这句，轩现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是打心底里谢谢敏湘的。

    看到敏湘现在这个样子，敏湘拒绝给他带去的失望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敏湘像现在这样开心他什么都不在乎。

    “嗯…，有些话还是等我今年回来后再跟你说吧。反正已经过去了，你昨天回去你家里人有没有说你什么吧?”

    “没有，发生了那事也没有人有心情盘问我什么了。”轩说。

    “你想过过年那天我为什么不打牌跑出来给你打电话吗?”敏湘认真地问轩。

    “没想过。”岳轩回答。

    其实他想过，但是他怎么想的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敏湘会说出来的。

    “其实我爸妈也是唠叨我结婚不结婚的事，我爸要我别去沙市了，我也是不想听他们的唠叨才跑出来的。然后就想要给你打个电话。还有昨天你姐夫的事，我爸知道后都担心死了。她要我别和你这么玩下去了。”梅梅说。

    “那你今天还敢跑出来。”

    岳轩着急地说，因为他只能理解出敏湘的‘不跟你玩’这四个字。他理解不出敏湘说的是‘别和你这么玩下去。’这方向是反着的。

    “你听不听懂我说的话了?听不懂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敏湘看轩那么急，也没有打算解释。

    “我家里人倒没有催我说要马上结婚，只是说要我找个女朋友。你说你爸不想让你去沙市了那你呢?你自己是什么想法。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才最重要，结不结婚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算的吗?”轩问。

    既然已经聊到这里了岳轩想知道敏湘是怎么想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还能再等咯?”

    敏湘还是笑着问他，可眼里多出了一份认真。

    “能啊，等到你想结婚了。不对，我是我问你问题怎么现在是你问我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呢。”

    岳轩就是想知道敏湘是怎么想的，他怕敏湘又把话题岔开。

    “我今年才20岁，等我22岁了再考虑结婚的问题，所以我还想去沙市做两年，两年后再看。”

    敏湘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轩的问题。

    “这是你的理想吗?”

    “这算什么理想啊，这是规划。”敏湘更正。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你的理想。”轩继续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岳轩也有。

    “你想听吗?”

    敏湘没有直接说，而是认真的问。

    轩点了点头，表示很想。

    “我的理想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那里工作在那里生活，然后买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然后再买个车。”

    敏湘看着岳轩的眼睛认真地说。

    岳轩听到这话就像情天劈雷一样。

    心已凉透。

    敏湘已经迷上了那座城市，而当初好像是她逼不得以才留下来的。

    但现在她的想法有着跟本上的转变。

    当然，或许敏湘从来就没有变过，只是轩不知道而已。

    而岳轩对敏湘的理想他是无法给予以及帮助的。如果敏湘回来了，或者他还可以像昨天小志说的那样让自己的哥找下关系帮她在垣城找份工作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敏湘志不在此，离开恋城，他无能为力。

    而且他还从敏湘的话里感觉到敏湘志也不在他身上。

    “喔。”

    岳轩没有表露太多自己的失望。如果昨天敏湘拒绝他他能够接受。他能够安慰自己机会不够成熟。那么当他听见敏湘说的她的理想时，轩是真的失望透了。

    但还是压住了。

    “怎么样?我的理想是不是很远大?”

    敏湘没有觉查出他的失望，问。

    “嗯。”

    岳轩还是只能应和着，说不出话来。

    敏湘的理想让他无法给予也触及不到。

    “那我的理想我都跟你说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分享一下你的理想?”

    敏湘对他的理想更感兴趣，因为她的理想是建立在有他的基础上的。

    但轩不明白。

    “没有了！”想了一会，岳轩摇摇头说。

    “没有，你骗我，你肯定有的，你是不想跟我说。”

    敏湘也是没有看出来他的失望，把他的感叹句听成了肯定句。

    其实，轩当然也是有过自己小小理想的，比如去参军，比如去和小志闯闯看看。

    可这些小小理想都被那个叫和你在一起的大理想扼杀了。

    但是，一直以来岳轩没有后悔放弃这些小小理想。

    可是，他今天突然明白，他的理想变成了奢望。

    他现在是真的没有理想了。

    或者说，他还没有想好。

    “不是不愿意跟你说，是真的没有了。我还没有想好。”

    岳轩还是不能生气，他现在觉得生气的理由都没有。

    “没劲。”倒是敏湘可以假装生气。

    “一定要说一个吗?”

    为了应付敏湘，轩不敢生气，其实他很想现在就离开。

    “说吧，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或者说和我的比差多远?”

    敏湘双手托腮，表示自己很认真听。

    “我现在最大的理想就是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你在这里这样坐着。”

    岳轩很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跟敏湘说。

    这也是他现在的理想，他知道，从此以后每次见敏湘，都将是一种奢求。就算两年后他也等不回敏湘了。

    他帮不了敏湘，敏湘离自己的理想越近，她就离他越远。

    “什么?我和你?在这里?坐着?是坐等西北风吹来还是饿了啃石头?”

    敏湘表示很不理解，她现在还不能懂轩说这句话的意思。她不了解轩。

    当她听懂岳轩这句话的时候，也真的是一种奢望了，是她的奢望。

    这是后话。

    敏湘失望透了。

    她的失望没比岳轩少。

    “没有，开玩笑的，走了，我送你回家。”

    岳轩听敏湘那么多的反问句他当然知道敏湘也很失望。可是他纺织不好谎言。

    敏湘不懂他的心。

    其实，他何尝又懂得敏湘的心呢。

    轩觉得是自己的书看的太多了。

    其实要怪只能怪他们爱的太过蒙胧。谁也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

    敏湘没有说我要你和我一起去沙市。

    岳轩没有说你可不可以留下来不走了。

    两个人都愿意让步，可是两个人都没有说。

    所以他们的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看到了结局。

    但其实不是，有的故事，要用一生去写的。

    敏湘站起来，两个人开始原路返回往敏湘家的方向走。

    “你真的没有什么理想或者是自己想做的事吗?”

    走着走着敏湘又问，她还是不甘心。

    岳轩不知道敏湘为什么非要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可是他现在是真的没有重新想好自己的理想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他是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思想了。要重新规划一下自己的以后了。

    是的，岳轩觉得他等不会敏湘了。

    “傻瓜，我的理想就是你早点实现你的理想啊。”

    这是小说里的台词。

    “这个还算合格。”

    敏湘终于又笑了。

    她不知道，这是轩最后对她的祝愿。

    因为两个人是在河边玩的。现在要回敏湘家可以穿小路最快，当然，他们也可以绕大路一大圈。

    岳轩知道敏湘现在一定是愿意和她绕大路的但轩选择了走小路。

    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很想早点离开敏湘的身边，他想一个人独处。

    不知情的敏湘只能听他的。敏湘觉得，至少明天他们还能在一起。

    轩的手机响了，小雪问他明天去野炊他去不去。

    岳轩不再征求敏湘的意见跟小雪说一定去。

    “我朋友要我明天和他们一起出去玩，你要是不想去的话你明天就在家呆着，我回来了再给你打电话。”

    挂掉电话轩跟敏湘说。

    他的心态也有了那么些许变化，他是告知而不再是请征求意见。

    岳轩很清楚敏湘不喜欢她们也不喜欢轩那样玩。

    他现在确定敏湘的梦想一直在大城市而不是在这小地方，更没有在他身上。

    “后天我就要走了，我随便你，你要是要我陪你去那我就陪你去。反正明天是最后陪你一天了。到了沙市我也有自己的朋友玩。”

    敏湘没有说不愿意去。

    可是现在轩听她的这话的时候感觉也不一样了，陪他似乎对敏湘来说是有种义务。因为敏湘的那句反正明天是最后一天，到了沙市她也有朋友玩。

    可是敏湘是答应他的，轩没有拒绝说不要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