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梅子收车的时候偶尔会主动给我发信息用QQ跟我聊天，我也会问她最近过的好不好，她总是跟我说还行，反正早点五六点就起来跑车，跑到十二点后和老公换班然后躺在床上给我发信息聊天，也许她知道我自由了所以没有不方便我的时候，偶尔她也会给我打个电话，但都是一打通就挂，然后我再给她打过去，她会接，然后总是笑着跟我说她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又偷偷把手机号码换了。

    九月，我接到梅子电话，这次她没有一打通就挂，我接通梅子电话第一句话是问我在哪里。

    “和东硕跑车玩。”我说。闲的无聊我只有和东硕玩，昭华上班去了。

    “跑了多少钱？请我吃饭去我刚好还没吃饭的。”梅子说。

    “你要我请你吃饭，你这是在做梦吗大白天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梅子的话，如果我没有算错，这个时候的梅子应该也在永州跑车，她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应该是和她老公换班了在吃饭。

    “别啰嗦，快点的，我在水电局门口等你，是你自己说的我回来了随叫随到的。”说完梅子就挂了。

    这家伙又回来了。

    我们把车开到水电局门口时梅子站在那里等我，一如既往笑的很开心。

    “上车。”我没下车，而是给她打开车门后在车上叫。

    “我现在看到车头都是大的，我要走路。”梅子用眼神叫我下去，我经过半秒的思考还是下了车。

    “你要不去找个地方停车，我们在这里等你，要不我们找到了地方给你打电话。”看到我下了车，梅子跟东硕说。

    “算了，我不做你们电灯泡的，我去跑我车去了。”东硕调转车头。

    “你这是什么话，你们两个天天到一起的，我就要他陪我几个小时你就有意见了？”梅子想争个输赢，我拉起她的衣服往前面走了。

    还好现在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辣，梅子想走那就走吧。

    “喂，上次我回来的时候你才答应过我的，这么快就忘记了的吗？”梅子看我没有等她没有看她，而是拉着她的衣服在后面叫屈。

    我回头看到的是她伸过来的手提包。“你哥没给你饭吃把你赶出来的？”我接过包问，这里是她哥的地盘。

    “我没有订餐我也跟本就没有打算在他那里吃饭，他没赶我出来是把我送出来的。”梅子给自己哥平反。

    “你的意思是你这次是早有预谋要宰我的咯？”我回头看了一眼水电局门口说。

    “你别看了，他知道我在等你就回去了，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的，他都给我叫出租车了我没上。”梅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又是一个人回来的？”

    “一个要跑车，一个要读书，我不一个人回来我还能把人家绑回来不成。”梅子的这句话应该是要用无奈的语气说出来的。脸上却还是笑的像个孩子，似乎她也很乐意一个人回来。

    “在岳阳的时候你跟我说你回永州了我们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没想到我们这才一年就见了四次了。你读书那时我怎么没见你那么勤快过，盼星盼月亮的一年你就回来一次，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我算了一下，算上这次，这一年之内我和梅子见四次了，虽然跨了年，不禁笑了一下。

    我笑过去的我们两个人。现在，那些让自己痛心的过去我能一笑而过了，真的做朋友挺好的。

    “用你的话说这应该是造化弄人吧，不骗你，我好想回来的，但是我又不敢回来，可是我又不得不回来。”梅子不再笑，边走在我的身边边说。

    “你这个乐天派什么时候有那么复杂的心思了，还表达的这么文艺，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想回来，什么是不敢回来，什么是不得不回来。”

    我堵住梅子的去路认真的问，我不知道梅子怎么也会用上这样的语言表达方式了，这好像是我自己的专用语气。

    “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了，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走快点，我饿了。”梅子避开我的问题撞开我的身体自己加快脚步往前走。

    “你不跟我说我就去问林海，他应该能给我答案。”我追上去说。

    换来的是我听了无数次的那句：“随便你。”

    我突然想林海了，也想刚才梅子的那句话，也不再说话。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得不回来吗？”坐下来后我再问，我知道梅子要是没事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她在下面跑车。虽然梅子一直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但这个应该对梅子来说不会瞒着我。

    “过年我是不是得回来拜年？我爸出事了我是不是应该把他接回来，现在我妈在住院我是不是应该回来看看她？”

    “你不得不回来还要连累我不得不陪着你。”我不想气氛那么疆。

    “算你还有点人情味，不许再问我我不想回答你的那些问题了，现在我来问你你现在做什么工作？”梅子开始转客为住。

    “玩，陪我女儿。”

    “还好有点武汉时的那点老底要不然你女儿得和你一起喝西北风，你天天和你那朋友在一你是准备学开车然后准备也做跑车生意吗？”

    “我对开车一直都没有兴趣，说了玩，纯粹的和他在一起就是无聊，没事做。”

    “现在的男人都只是对车对女人有兴趣，你可倒好，老婆不要了车也不想开。不过我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以为你不会去岳阳的吧，你去了，以为你不会回来的吧，你回来了，现在以为你会学开车讨生活的吧，你说你没兴趣了，真搞不懂你。”梅子摇摇头。

    “兴趣是天生的，你没听人说过吗？十个司机九个嫖。我现在的情况去开车就算是洁身自好也堵不住别人的嘴，我对车没兴趣我确定了，对有车就有女人这个道理也没想去弄个明白。”

    梅子不说话，只是白了我一眼。

    “你男人是那第十个。”

    梅子还是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你又不是男人，你是女人。”我继续解释，奇怪的是梅子没有做任何反驳。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挖土种地把我女儿养到她能自力更生，然后我就可以死了，是不是很伟大？”我不想太认真回答梅子的问题。

    “你没有想过再重新找一个吗？”

    “我自己都不操心你替我操的哪门子心，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还是过好你自己的吧。我要找了可不会有人给你提包给你当搬运工。”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也挺好的，喜欢跑车就跑车，不想跑车就回家看电视，孩子也不用我带，回来了不是还有你这个不得不陪我的人陪我吃饭逛街的吗？你天天和我们这些好嫖的人在一起混日子就是你说的挺好的？你别跟我说你那朋友他是第十个。”

    “他是什么样的爱好那是他的事，他有他的优点，不能老盯着一个人的缺点看，你要把我想成那样的人那也是你的事。”

    “我可没有说你和他同流合污。我虽然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是我相信你是一个坚守自己信念的人，要不然你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放弃一个行为业。能告诉我你不找是因为你还是想回岳阳吗？似乎只有这个理由你才没有好好重新开始，没有好好生活，我觉得。”

    “笑话，你觉得我是那种放不下走回头路的人吗？”

    “也对，要不就不是你程墨了。”梅子不再争辩，开始在那里笑，然后认真地吃饭。

    我依然待她如初恋，给她夹菜递水。

    “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学开车考个驾照的好，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做，男人还是会开车好点。”在送梅子去医院的路上梅子又开始说这话题。

    “这个简单，等我哪天想找个人过日了我就找个会开车的，我就把这当前提条件好了，现在的女人不都要求男人有房有车吗？我这要求不过分吧。”我永远都不想和梅子认真的交流这个话题。

    “你的意思是你做老板找个人给你开车咯？”

    “我的意思是不光要开车，还得洗衣做饭带孩子，你觉得我是那块料吗？我有那么远大的理想吗？”

    “那我觉得你更应该去学车了，像我这样，至少是个谋生的手段，我都问过我哥也坐过几次出租车了，觉得这里的出租车比他那边还有前途，生意也比那边好，现在垣城也就这个能养活人了，虽然没有你做工程那么挣钱但至少能养家糊口。你别跟我说你还想出去闯，呆在这里才是你的终极愿望难道不是吗？你别告诉我这个我都能猜错。你现在自由了，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不是吗？”

    “你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什么事都没有忘记要往出租车上扯，我看你是想我学会开车了好你回来时我再给你来个免费接送是吧？”

    “不指望你接送我，我还怕到时候别人把我当小三呢，我这叫做做一行爱一行，简称敬业。”

    “你这不也好办吗？回来发展就是了反正是讨生活哪里生意好就在哪里做。”

    “我也是那么想的所以我才要我哥做考察，但这事我想大概还得等我个人自己有钱了，要不你借我一点也行，入股也行，要不把我自己卖给你都行，你知道我是学金融的。”梅子伸手笑着说。

    “你没搞错吧你，借钱入股我都不是第一候选人，找你哥去。你现在是你一个人的吗？你现在没有资格说把你自己卖给我，你男人同意吗？”我把她的手拍下来。

    “我哥有老婆孩子要养，还有我爸我妈，哪里来的钱？我为什么不能把我自己卖了？我自己都不能作我的主吗？”

    “你别跟我说那没用的，我还要挣钱讨老婆呢？”

    “不借就不借满，理由那么多。”

    “你不是说你孩子不用带车也是喜欢跑就跑不喜欢跑不跑的吗？你还是安心地回去做你的老板娘去吧，挣钱是男人的事，你数钱就行了，你操那么多心干嘛，你还怕你老公养不活你不成？”

    我觉得梅子还是以前的梅子，为了理想努力奋斗，像林海，我感觉当初林海要是追梅子的话也许他们真能做成夫妻，都很现实。阿莲和我…

    不，这些年我也没有了解阿莲，说不定她也变了。我还是以前的我，从来不多想梅子为什么要问我那么多问题说那么多给我听。

    “行，我听你的，明天我就回去数我的钱去，你继续做你的无业游民，好像我从来没有劝动过你一回的。”

    我们走进水果店，话题终止。

    走到医院电梯口，我把敏梅子的包和水果一同还给她，然后从袋里拿出一颗石榴在手里。“我就不上去了，替我给伯母问个好。”

    “你不上去坐一会吗？上面应该就我妈和我嫂子。”梅子没有摁电梯，站在那里问。

    “我不喜欢这里，我女儿在这里出生的，两个月前我哥也在这里住院，再说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来说吧，我今天晚上在这里陪我妈一个晚上明天我就得回去了，谢谢你。”梅子抢过话说。

    “是不是还少了一句下次再见到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了。”我笑着说。

    “不，过年我肯定会回来的，我也知道你不会再走了，所以见或者不见你，好像我又拥有了主动权。”梅子用一种莫名的笑跟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笑。

    我现在还没有明白，梅子说的主动权正是他给我的答案。她想回来，但又怕回来。

    “上去吧，我可以不得不见你，但你千万别再不得不回来了。”我给她摁了电梯。

    “上面水果有的是，再拿一个留你女儿的吧。这次没有时间，下次带你女儿来让我看看。”梅子的眼神里还是有着不舍。

    “不用，这好像不太适合孩子吃，我也只是用来戒烟的，想抽烟的时候剥两个，效果还不错。”我没有再拿。

    “你戒烟了？能戒就好，我记得你说过幸福的人与香烟无关的，是吗？”

    这时电梯门已经开开了，但梅子似乎在等我的回答，电梯已经门都关了。

    “你不走我可走了，我说了我不喜欢这里。”我为了让梅子上去，自己先转身。

    梅子还是站在那里看着我。

    晚饭时间梅子给我打电话问我还在不在垣城一起吃饭，我说自己回家了就不下去了。

    其实我在，但是我知道梅子这次不会有太多时间。我也没有必要非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