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杨不知坐在一堆瓷片中。

    他没有进拍卖大厅，已经成交了的作品，他进去也没用。他又回了秘色二食堂他的办公室，他进了他的密室，他砸碎了里面所有的东西，包括无数的八棱瓶。一堆次品不如一件精品。

    他觉得自己魔障了，他明明最喜欢的是做壶，也最擅长做壶，他爷爷是雕刻大家，他刀工最佳，他大一的时候第一次参加秘色小拍，他做的一个秘色竹叶执壶就拍了四十万，那时候，他才十六岁，与当年的秘色天才成名的时候同龄。他的姑父，楚院长，也是著名的雕刻大家，对他赞誉有加。从什么时候起，他有了心魔？从爷爷那里知道秘色八棱瓶的历史？从冬拍会上看见秘色八棱瓶的那一眼？还是被人追捧自己也能做出八棱瓶？

    就算做出来又如何？他都不敢拿出来一件让人品鉴一下？他怕泄漏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欲望！这种欲望最后却变成了付诸行动，至今无法收场！

    瓶子没见着，徒惹一身骚！

    李变一站在另一间房间里，听着隔壁的霹雳吧啦，神情有些颓废，多好的少年郎啊！被他爷爷的欲望给毁了呀！

    李变二和他东拉西扯了会儿，就去找自己的学生了。唉！其实普通人的生活也挺好，忙忙碌碌问心无愧！

    李变二“巡逻”到拍卖大厅的时候，拍卖会刚刚结束，他站在后门口看向里面，很多人围着一个人，那个人手中拿着一个……李变二睁大眼睛，从后门进去，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他看得一览无余：八棱瓶！秘色八棱瓶！

    假的吧？他第一直觉认为，下午他去转了转秘色校园，虽然也经过体育场，但没看几眼就离去了，所有并没有看到最后一场的拍卖。

    “陆老，这瓶子跟那真的相比如何？”

    “我认为可以假乱真。楚俭之确实是秘色天才！”

    “陆老是打算自己收藏还是上冬拍？”

    “先拿回去自己欣赏够再考虑！”

    ……

    络绎不绝的谈话传入李变二耳中，他过滤了一下，抓住了关键的两个字：陆老。陆翊，那个海外很有名的收藏家。好想去把瓶子偷回来！老三在就好了！

    “让让！”两个美女从他身旁挤过去，李变二踉跄一声，刚要回怼一句，“想占帅哥便宜直说！”就看见那两个美女已经快速地出了后门：这么急的吗？难道是内急？

    他右手习惯性地拍了一下被碰触的右胳膊，却碰了一手黏，他抬眼看，看见袖子上粘了一块粉色的口香糖，还是个数字“3”，老三？他还来不及回味被口香糖恶心到的感觉，就赶紧跑出后门，楼道里除了来回巡逻的他的学生，哪还有人影？虽然今天的拍卖结束了，但人们都还在拍卖厅里，想近距离一睹八棱瓶的风采，还没来得及离开。

    “刚才那两个美女……”李变二拉过一个学生问，“穿一黑一白那两个人，往哪走了？”

    “从这边楼梯下楼了！”学生回答。

    李变二风一样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