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村谜案(7)

作品:《刑侦档案

    范凤英答道:“多年没说一句话,哪知道他们的手机号呀。你想要他们的手机号,找曾主任他们就行了,他们肯定晓得。”

    “好,大婶,谢谢你了。”杨建刚温和地说,“你要是想起了什么,随时跟我们联系好了。”

    范凤英眼里突然有泪水打着转儿,哽咽着说:“警察同志,汉民死得冤哪,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好替汉民申冤,替汉民报仇。”

    杨建刚说:“放心吧,大婶,我们一定会查清案子,抓到凶手。”

    舒畅插嘴问道:“大婶,你知道你丈夫吃什么药吗?”

    范凤英答道:“奎尼丁。这药我清楚,之前我帮汉民买过。”

    舒畅问:“家里还有没有?可不可以拿给我看看?”

    范凤英点了下头,起身往对面的电视柜走过去,接着蹲下身,拉开右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个小瓶子,起身走到警察面前。

    舒畅从范凤英手里接过药瓶,先看了看瓶子上的标签,接着又拧开盖子往里看,只有小半瓶。

    过了会儿,舒畅抬头看着范凤英问:“就只剩下这小半瓶吗?”

    范凤英答道:“是,就剩下这点,准备过几天到镇上药店去买,哪晓得汉民就走了,唉!”说罢掉下了几颗眼泪。

    舒畅问:“曾汉民的病有多少人知道?”

    范凤英答道:“全村人都晓得。汉民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有病总藏着掖着,可他倒好,见人就说自己得了病,把病当成好事宣扬。”

    舒畅问:“我们可以到其它房间看看吗?”

    范凤英答道:“爱看就看吧。”

    舒畅起身朝对面的卧室走去,准备好好查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接着,杨建刚和顾晓桐也走向另外两间房。

    大概一刻钟过后,他们三位又回到了客厅,接着就向范凤英告辞。

    出了范凤英家,杨建刚他们就开始分头行动,找那些与曾汉民发生过矛盾纠纷的村民了解情况。

    虽说村庄不小,不过房子相当集中,方圆不过三里路,因此找人就比较容易了,时间也不用太长。

    杨建刚负责走访七名嫌疑人,其中包括那三名重点对象。他先把其他四名走访对象走访完,再往村头找曾文瑞。

    曾文瑞不在家,只好找他妻子了解情况。他妻子承认自己丈夫几年前因山林纠纷同村支书曾汉民打过架,还因此进了派出所,的确很恨他,但一个礼拜前就去省外做生意去了,跟曾汉民的死挨不着边。

    出了曾文瑞家,杨建刚抄小路来到了曾国才家。

    曾国才倒是在家,不过不怎么配合杨建刚调查,话没说两句,脾气就上来了,扯开喉咙说曾汉民死都死了还不放过他。

    杨建刚平心静气地问:“曾国才,昨天中午十一点以后你在哪?”

    曾国才粗声粗气地说:“在家呀,别说中午十一点以后,就是从天亮到天黑,我也一直在家。”

    杨建刚问:“这么说,你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对吧?”

    曾国才答道:“对,我一整天都没有出门,真快把我憋死了。”

    杨建刚问:“看上去你很想出门,为什么不出去?”

    曾国才啪地声一拍下左腿,懊恼地说:“还不是这条不争气的腿!”

    杨建刚盯着曾国才的腿问:“你的腿怎么了?”

    曾国才答道:“别说了,下了这么久的雨,风湿又犯了。这是老毛病,这么多年来就没治好过,钱倒是花了不少,唉!”

    “风湿性关节炎,这病倒是难断根,不过走路还是可以的。”杨建刚说,“曾国才,你的老毛病不会严重到走不得路吧?”

    曾国才瞪眼杨建刚,没好气地说:“你不相信是吧,我这就走给你看。”说完缓缓站起身,谁知腿还没伸直就皱着眉头哎哟叫起来。

    杨建刚看到曾国才那一脸痛苦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撒谎,便说声打扰了,拔腿往门外走去。

    刚跨过门槛,后面传来一句阴阳怪气地话:“找我还不如找建明那小子呢。连找谁都不晓得,还查啥案,真是白叫人民警察了。”

    杨建刚回头瞅着曾国才问:“为什么这么说?”

    曾国才怪声怪气地嘿嘿笑了笑,却并不回答警察的问话。

    杨建刚见曾国才迟迟不开口说话,只怪怪地笑,就转身离开了。

    然而,曾建明这三个字却深深地烙在他脑海里。

    只剩下最后一位走访对象了,就是刘万良,他家住在村委会旁边。

    杨建刚来到路口,然后往右一拐,顺着条两旁长满青草的泥石跑,健步如飞般朝村委会走去。

    一会儿后,杨建刚便来到了刘万良家。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刘万良竟然是个年过七旬的老头子,而且身体看上去有些虚弱。

    杨建刚抬脚跨进破旧的厅堂,客气地招呼站在厅堂中央的老人家。

    刘万良翻着深陷的双眼,习惯性地皱着眉头盯着陌生人问:“你是谁呀,找我有什么事?”

    杨建刚出示警察证,外加句:“老人家,我是警察。”

    “警察?”刘万良布满皱纹的瘦长脸上写满了惊愕,声音有些沙哑地问,“警察同志,你……你找我啥事呀?”

    杨建刚温和地笑道:“老人家,我来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

    刘万良斜着脑袋瞅了瞅面前的警察:“我都大把年纪的人,还晓得啥呀。警察同志,你还是找别人去了解吧。”

    杨建刚直截了当地说:“听说,你跟村支书曾汉民有矛盾,还打过架,有这事吗?”

    一见有人提及曾汉民,刘万良就来气了,咬着牙说:“死的好,死的好!像他这样黑心的人早就该死了,阎王多留了他这么多年,算是瞎了眼啦。掉进水库里淹死算是便宜这狗东西了,就该躺在床上让痨病活活折磨死,应该让狼一口一口地吃掉。这么坏的人,就该死!”

    杨建刚问:“老人家,你怎么这么恨曾汉民哪?”

    刘万良气呼呼地说:“你不晓得这东西有多坏,坏透了!”

    杨建刚问:“是不是曾汉民得罪过你呀?”

    刘万良指着污迹斑驳的石灰墙头说:“他害我住这种破房子,你说他得罪过我没有?”

    杨建刚不解地问:“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万良叹口气说:“当年我求他批块宅基地给我盖房子,哪怕小一点也没关系,可他死活都不肯给我,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杨建刚说:“也许是政策不允许,曾书记才没有给他批。”

    “屁!”刘万良忿忿地说,“那年好几家人的地批了下来,单单就我家的没有批,这是政策不允许么?不,是他欺负我,是他嫌我没给他送礼,没孝敬他。像他这样人渣,怎就当上村里的头儿,瞎眼!”

    杨建刚问:“老人家,是不是就因这宅基地的事跟曾书记打架?”

    刘万良承认道:“对,就这事。我老汉一辈子没跟谁打过架,就跟曾汉民这个黑心烂肺的狗东西打过架,一辈子就恨他,恨死他了。”

    杨建刚问:“到现在你还这么恨他?”

    刘万良咬牙切齿地说:“恨他,他现在死了,我也照样恨他。”

    杨建刚问:“老人家,你口口声声说曾汉民坏,那他到底坏在哪?”

    刘万良数落道:“自打当了村支书后就变坏了,在村里人面前作威作福还不算,还挖空脑袋贪钱,还欺负老实人,还搞人家老婆。警察同志,你说他这种人坏不坏,黑不黑心?坏,真是坏透了!”

    杨建刚诧异地盯着老人家问:“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知道曾汉民搞人家的老婆?”

    刘万良答道:“别看我年纪大,村里啥事,我会不晓得?”

    杨建刚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曾汉民搞了谁的老婆?”

    刘万良故作神秘地说:“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杨建刚脸色一沉:“我是警察,你要不说实话,别怪我不客气。”

    刘万良吓了一跳,为难地说:“我……我告诉你,你别跟别人说。”

    杨建刚郑重地说:“放心吧,老人家,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刘万良犹疑了一下才说:“以前的就不说,只说最近这个吧,她就是曾建明的老婆。这不要脸的女人,见曾汉民有权有钱,又嫌自己老公老实挣不了大钱,就跟了曾汉民,还一跟就两三年了。”

    杨建刚说:“老人家,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刘万良答道:“没人告诉我,是我亲眼看到的。我家离村委会近,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会去那儿转转,有一回就撞上了。那种丑事就不说了,想说也说不出口。不过,警察同志,我说的是实话。”

    杨建刚问:“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吗?”

    刘万良摇摇头:“这村里估计没几个人晓得的。虽说我跟曾汉民有仇,可当时没对别人说,主要是怕伤了曾建明,他太可怜了。”

    杨建刚问:“依你看,曾建明会不会知道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