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遇害案(9)

作品:《刑侦档案

    舒畅扬声说道:“有道理。杨队,我们继续往前找痕迹吧。”

    杨建刚站起身,跟在舒畅和顾晓桐后面,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仔细观察身边树木,企望能够尽快发现带血的树干。

    舒畅把注意力放在脚印上,因此一直低着头看地面,神情专注。

    正如顾晓桐所预料的那样,在左边不远的树丛里,再次发现了脚印,而且用肉眼就能看到,数量还比较多。

    舒畅既兴奋又欢喜,先是吩咐顾晓桐拍照,接着就提取脚印痕迹。

    杨建刚站在旁边看,见舒畅提取完了鞋印便问道:“小舒,鞋印情况怎么样?”

    舒畅答道:“杨队,现在只能说个大致情况,就是总共有两种不现的鞋印,一双是运动鞋,四十四码,一双是皮鞋,四十二码。”

    杨建刚沉吟着说:“一般来说,村民是不会穿运动鞋和皮鞋上山的。换句话说,这两个鞋印很有可能是凶手和被害人留下的。”

    顾晓桐说:“杨队,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舒畅拎着物证袋,站起身说:“如果能够找到血迹,就可以确定这儿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血迹。”

    杨建刚扫了圈树林:“我想,那棵沾着被害人血迹的树应该就在这附近,理由就是这里有许多脚印,而且杂乱无章。”

    顾晓桐问:“是不是可以判断凶手和被害人在这儿打斗过?”

    舒畅答道:“没错,我敢断定,这儿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杨建刚笑了笑:“既然我们意见一致,那就开始行动吧。只要找到那棵有血迹的树,我们就可以凯旋而归了。”

    顾晓桐纠正道:“只有等DNA比对成功,才能算是凯旋而归。”

    “准确。”杨建刚提高嗓门说,“不过,我对树干上的血迹就是被害人的充满了信心。正因为这样,我才会这样说。”

    舒畅斜眼顾晓桐,风趣地说:“逻辑严谨,不过有些多此一举了。”

    “作为一名刑警,就应该逻辑严谨,考虑周全,即便是多此一举,也无可厚非。”杨建刚神色严肃地说,“所以,我得表扬顾晓桐同志。”

    舒畅觉得支队长有点小题大做了,脸上浮出丝哂笑。

    杨建刚看看舒畅,又瞧瞧顾晓桐,一挥手道:“现在开始行动。”

    舒畅煞有介事地补上句:“谁找到了血迹,谁就是最大的功臣。”

    “我同意。”杨建刚郑重地说了句,接着又开玩笑道,“不过,我要罚功臣请客。”

    舒畅一边往前走,一边风趣地说,“我愿意做这个功臣,你俩站在原地别动,等我好消息就行了。不用出力,还能白吃,多好啊。”

    顾晓桐模仿舒畅的腔调说:“你和杨队别动,这功让我来取好了。”

    杨建刚幽默道:“我为自己培养出来的两位才俊而骄傲,而自豪,既肯出力,又肯出钱,估计全世界也找不着吧。”说罢哈哈笑了起来。

    顾晓桐瞅着支队长问:“杨队,我和舒畅,你到底支持谁呀?”

    “谁也不支持,就支持我自己。”杨建刚先是一本正经地说了句,接着又嘿嘿笑了笑,“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必须一起行动。”

    顾晓桐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地转弯,叫道:“我希望杨队当功臣,这样就自己罚自己了,我就有免费的午餐吃了。”

    舒畅附和道:“我也是。小顾,我支持你,我乐意跟你站在一边。”

    杨建刚故意绷起脸说:“原来你俩一致对外呀,这不够意思了吧。”

    顾晓桐及时纠正道:“一致对外?杨队,你用词不当了吧。”

    “不是这样吗?”杨建刚反问句顾晓桐,又瞅着舒畅问,“小舒,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舒畅打着哈哈说:“这是你们俩的事,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杨建刚指着舒畅道:“你小子怎么不识好歹,我可是为你好。”

    “谢谢。”舒畅笑着说,“杨队,我们现在开始行动吧。”

    “对,开始行动,而且要仔细寻找,不得放过任何一丝疑点。”杨建刚把脸一肃,“玩笑到至此为此,现在一门心思寻找血迹。”

    于是,他们三位谁也不说话,开始一棵树挨着一棵树地察看,目光主要集中在树干的一米至两米处,因为这段树干最有可能残留血迹。

    这片树林比较密,几乎都是杉树,尽管离马路不远,但几乎看不到马路上过往的行人和车辆,同样马路上的人也看不到树林里所发生的一切。凶手选择在这里作案,的确是相当明智的。

    约莫一刻钟过后,舒畅突然大叫了声,说自己发现了血迹。

    杨建刚和顾晓桐赶紧跑了过去,对着舒畅身边那棵杉树仔细看了起来。没错,树干上确定可能看到血迹,尽管有些模糊,但可以确定沾在凹凸不平的树皮上的液体就是血迹。

    舒畅把放大镜递给支队长,仍旧抑制不住兴奋地说:“杨队,我已经拿放大镜仔细辨认过了,确实是血迹,你再看看吧。”

    “瞧你这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中了五百万似的。”杨建刚冲舒畅打趣句,从他手里接过放大镜,对着树干仔细看了起来,过会儿很肯定地说,“没错,确实是血迹,这是毫无疑问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顾晓桐把手伸向支队长,笑着说:“杨队,把放大镜给我。”

    杨建刚诧异地盯着顾晓桐问:“怎么,你不相信吗?”

    “不是,不是,我是想亲眼看看。”顾晓桐摇头道,“老实说吧,我现在很激动,也很高兴,就想把枝干上的血迹看得一清二楚。”

    “可以理解。”杨建刚含笑道,“来,拿去看吧。”

    顾晓桐接过放大镜,对着枝干仔细看了起来,半晌才兴奋地说:“没错,确实是血迹,而且还不少,看来当时溅了很多血在树干上。”

    杨建刚说:“由于凶手将被害人的头反复撞击树干,连头骨都撞断了,流出的血自然就不会少,因此残留在树皮上的血迹也就多了。”

    舒畅点了点头,接着从工具箱里取出把刀,开始用它削带血的树皮,一口气削了好几块,然后一一装进物证袋。

    杨建刚见舒畅合上了工具箱,满心欢喜地说句:“大功告成,我们可以回去好好搓一顿了。尽管是中午,我们也要多喝几杯。”

    顾晓桐附和道:“必须的,凯旋而归,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舒畅拎着工具箱跟在杨建刚和顾晓桐后面往树林往慢慢走去,见他们有说有笑,心情就莫名其妙地不爽起来,因而沉默不语。

    杨建刚回头看看舒畅,诧异地问:“呃,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呀?”

    还没等舒畅作答,顾晓桐就脱口而出:“第一个发现了血迹,成了大功臣,本该领赏的,结果还得掏腰包请客,能不郁闷吗?”

    “怎么会呢,小舒可是一向以请客为乐事,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为这事闷闷不乐呀?”杨建刚不以为然,“肯定有别的原因。”

    顾晓桐瞅着舒畅问:“真像杨队说的这样吗?”

    舒畅反问道:“你不是自称了解我吗,那你应该清楚呀?”

    顾晓桐振振有词地反驳:“了解并不等于我什么都清楚,何况你有时候挺令人琢磨不透的,根本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比如这个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是件高兴的事,可你就是郁郁寡欢。”

    舒畅想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挤出丝笑说:“原因嘛,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立功本该受奖,谁知反倒得出血,这事搁在谁头上也高兴不起来,我也不例外。”

    顾晓桐冲杨建刚得意地扬起双眉:“怎么样,我没猜错吧?”

    杨建刚呵呵一笑,别有意味地说:“看来还是你理了解小舒呀。”

    “必须的。”顾晓桐吊高嗓门说,“自己的老师嘛,哪能不了解呢!”

    舒畅听顾晓桐这么一说,心情一下子就阴转晴了,脸上绽放出阳光帅气的笑容,却迟迟不开口说话,只管跟着顾晓桐往马路走过去。

    杨建刚一边顺着马路往停在远处的警车走过去,一边故意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小舒不愿意请客,行,过会儿我请你们吃饭。”

    舒畅出人意外地叫了起来:“谁说我不愿意请客呀?”

    杨建刚指着顾晓桐答道:“小顾说的呀,因为你闷闷不乐。”

    舒畅故意哈哈大笑两声:“你看,我现在不是很高兴吗?”

    顾晓桐瞅着舒畅,淡淡地笑道:“装的吧?”

    “别自以为是了。”舒畅刮眼顾晓桐,“我是个弄虚作假的人吗?”

    杨建刚赶忙替舒畅作证:“不是,小舒是个很率真的人,不会装。”

    顾晓桐看向支队长:“既然小舒师傅高兴,那就让他请客吧。”

    舒畅高兴地笑道:“小顾学妹,你这话我爱听,谢了。”

    “别客气。”顾晓桐莞尔一笑,“我这是替杨队省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