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竹桃之谜(2)

作品:《刑侦档案

    杨建刚摇摇头:“别打扰他,有我们俩就够了,先把尸检装进尸袋里,等会儿再一起抬下楼带回警局去。”

    赵峻衡见支队长在动手就往后退了步,走到浴缸一头,伸手抓起死者的胳膊,同支队长一起用力将尸体从浴缸里抬了出来,放到铺在地板上的尸袋里。杨建刚弯下腰,嗞地一声拉好拉链,把尸体装好了。

    杨建刚和赵峻衡一道出了浴室,来到客厅,见老人还坐在沙发上抽泣,便走上去安慰她,谁知老人越发哭得伤心了,一边拿手背拭泪。

    这时,舒畅和顾晓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个手里拎着物证袋,一个手里拿着摄像机。

    杨建刚瞧见舒畅,劈口就问:“小舒,情况怎么样?”

    舒畅汇报道:“所有的房间都仔细检查过来,留下的痕迹也都提取了样本,不过没有找到特别有价值的痕迹,所以有点美中不足呀。”

    杨建刚沉吟着说:“也许这个案子本身就不特别,所以也就没有留下特别的痕迹。我想,我们应该从这些普通的痕迹里寻找线索。”

    舒畅点了点头:“杨队说的对。回去后,我一定要对所有提取的样本仔细检测和鉴定,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和证据。”

    顾晓桐赶紧补充句:“还有我,师傅,就让我做的助手吧。”

    舒畅脸上闪过丝笑,却不说话,只那么轻轻地点了点头。

    赵峻衡颇有意味地说:“放心吧,小顾,小舒正求之不得呢。”

    杨建刚打量了番客厅,发现墙角边的矮柜上放着一个玻璃杯,眼里闪出丝诧异,伸手指着它问道:“小舒,这个杯子你看到没有?”

    舒畅顺着支队长手势望去,认真地说:“看到了,还取了样本。”

    杨建刚说:“我觉得这个杯子与众不同,还是装进物证袋里吧。”

    听支队长这么一说,顾晓桐赶紧走过去,用戴着手套的手抓起玻璃杯,装进了物证袋。回到支队长跟前,她好奇地问:“杨队,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杯子挺特别的?”

    杨建刚答道:“的确有点,因为它没像别的杯子一样放在茶几上。”

    赵峻衡竖起大拇指夸道:“杨队就是杨队,眼光犀利,不会错过任何一件物证。没准线索就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玻璃杯里呢。”

    顾晓桐抿嘴一笑:“但愿如此吧”

    舒畅注视着拎在顾晓桐手中的玻璃杯,揣测道:“可能性不大吧。”

    杨建刚平静地说:“不管这么说,这是个物证,我们得重视。”

    舒畅一本正经地说:“是,杨队,我会认真检查的。”

    杨建刚问道:“小舒,现场勘查是不是就全部结束了?”

    “结束了。”舒畅脱口而出,“如果杨队还不放心,我再勘查一遍。”

    “你小子办事,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杨建刚微微一笑,“好,现场勘查就至此结束。小舒,小顾,你们辛苦了。”

    舒畅和顾晓桐异口同声地应了句:“不辛苦,杨队辛苦了。”

    杨建刚诙谐地说:“你俩这是合着伙来让我难堪呀。”

    赵峻衡瞅着支队长笑道:“接下来杨队就真要辛苦了。”

    杨建刚不以为然似的说:“其实也不辛苦,就是问问话罢了。”

    顾晓桐看向抽泣的老人,疑惑地说:“怎么就这老奶奶在呀?”

    舒畅跟着说:“是呀,死者的妻子孩子怎么还没来呢?”

    老人听到警察的话才抬起头,哽咽着说:“警察同志,我儿媳还躺在医院呢。”

    杨建刚问:“老人家,你儿媳生病住院了?”

    老人支吾起来:“是……是生病了,不……不是,这……”

    杨建刚见老人说话吞吞吐吐,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就加重语气问:“老人家,你儿媳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别的什么?”

    老人看了看面前的警察,目光游移不定,慢慢低下头去。

    杨建刚劝道:“老人家,我们是警察,你要说实话才对。”

    老人犹豫了好半天,才重重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老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看来我不说也不行了,谁叫你们是警察呢。”

    顾晓桐温婉地说:“老奶奶,你就说吧,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老人点点头,抹了把眼泪,慢声慢气地说:“跟你说吧,警察同志,前天晚上我儿子和儿媳打了一架,结果这小子下手重了,伤着了儿媳的腰,还有脾脏什么的,这不就躺在医院治去了。”

    杨建刚问:“老人家,你儿子儿媳为什么事打架哪?”

    老人叹口气说:“我也不大清楚,警察同志,其实他俩也没什么大事,可就是隔三差五地吵,吵得凶了就打架。唉,也不知怎么回事?”

    杨建刚问:“你儿子是不是经常这样打自己老婆?”

    老人答道:“他俩经常打架,搞得我心里难过死了,可又管不了。”

    杨建刚问:“像这样打到住院有过多少回呀?”

    老人答道:“五六回啦,冤枉钱都不晓得花了多少。”

    舒畅插嘴道:“看来家暴还挺严重的。”

    顾晓桐寻思着说:“这个男人的死是不是跟这次家暴有关系?”

    “女人都被丈夫打到住院了,哪有害死丈夫的可能?”舒畅不假思索地说了句,接着又问,“老奶奶,你儿媳是什么时候住的院?”

    老人答道:“前天晚上就住院了。当时我瞧见她疼得在地上直打滚,生怕出人命,就赶紧打了120,好让救护车拉到医院治。”

    舒畅冲顾晓桐得意地扬了扬眉:“有不在场证明,完全可以排除。”

    杨建刚问:“老人家,你是不是在儿子家住?”

    老人摇摇头:“没,我在大儿子家住,从没在这个小儿子家住过。”

    杨建刚问:“那你是怎么知道你小儿子夫妻俩打架的?”

    老人答道:“是我孙子打电话给我的,我就赶来了。”

    杨建刚问:“你孙子现在在哪儿?”

    老人答道:“在医院里陪他娘。”

    杨建刚问:“你孙子多大了?”

    老人答道:“今年十五岁,上初中,挺懂事的一个孩子。”

    杨建刚问:“你是怎么知道你儿子出事了?”

    老人答道:“媳妇不在家,做娘的牵挂呗,就跑来瞧瞧,谁晓得就没了。”说罢重重拍了下大腿,失声痛哭起来,悲痛欲绝。

    杨建刚见老人这么伤心,便拿话安慰她,直到她情绪稳定了些,才继续往下问:“老人家,你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老人抽泣着说:“九点多一点的时候,我一看见儿子出事了,伤心得哭了好一阵子,然后才拿我儿子的手机打了110。”

    杨建刚问:“晚上九点钟之前,你儿子跟你通过电话了没有?”

    老人摇摇头:“没有,一整天都没有通电话。前天晚上这小子把老婆打进医院了,我在气头上狠狠骂了他一回,他记恨了,就不给我这个老娘打电话。不光这一回,每次我骂了他,他都不理我这个娘。”

    杨建刚问:“你儿子不在家了,那谁给他做饭?”

    老人答道:“自己呗。老婆给打进医院了,他还敢不做饭。”

    杨建刚问:“这也就是说,从你儿媳进了医院到今天晚上九点钟之前,你都没有来过这儿,对吧?”

    老人答道:“是,警察同志,这两天我没来过小儿子家。”

    杨建刚问:“你对你儿子家这两天的情况也不清楚,对吧?”

    老人答道:“我没来这小子家,没跟他通过电话,也就不清楚了。”

    杨建刚问:“这两天你有没有去过医院陪你儿媳?”

    老人答道:“昨天我去了,今天我没有去,我自己身体也不好。”

    杨建刚问:“那除了你孙子外,还有谁在医院陪你儿媳?”

    老人答道:“还有我亲家母,就是我儿媳的亲娘。”

    杨建刚问:“你亲家母今天来过你儿子家没有?”

    老人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没碰见亲家母,也没打电话问。”

    杨建刚问:“你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对吧?”

    老人答道:“我亲家母应该没来过吧,她该是直接骑车去医院了。”

    杨建刚问:“老人家,你亲家母是住在哪儿?”

    老人答道:“郊区,离市里有二十多里路,乡下人。”

    顾晓桐插话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肯定她没来过这儿。”

    舒畅说:“但也不能肯定她就一定来过这儿,毕竟没亲眼看见。”

    顾晓桐说:“只要查查监控,不就一清二楚了?”

    舒畅笑了笑:“就这样的老区,还会有监控,别做梦了。”

    “不会吧?”顾晓桐显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会儿看看。”

    杨建刚笑中带涩地说:“不用看了,进来时我就查过了,没有。”

    顾晓桐失望地叹了口气,苦笑了笑:“还是杨队细心哪。”

    舒畅顺口说:“要不这么是队长呢?既然是队长,自然事事想在我们前喽。你我除了佩服,就是好好向队长学习,好不断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