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品:《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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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甘回到办公室,腿软的连自己那张舒适的转椅都走不到,深深坐进会客区的沙发里,双手撑在额头上闭目休息。

    秘书进来,见她那样不由得一怔,辛总您没事吧

    辛甘抬头,没事。你有什么事

    您走之后,董事长召开了一个会议,这是会议文件,请您过目。

    辛甘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接过来一看果然宋氏要与郑氏合作,合并收购远在西藏的一个项目。

    董事会怎么说

    秘书迟疑了一下,大家意见都很一致支持这项收购。

    辛甘咬了一下唇,神色霾。

    趁晚饭前她赶回宋宅,宋家一家三口都在,她劈头盖脸的就问宋业航:为什么和郑氏合作郑安桐许你什么了和雅琪、翩怀有没有关系

    你这孩子,宋业航皱眉,坐下再说。他转向宋太,去给小辛添副碗筷。

    不用了她两手握拳嘭一声俯冲在桌上,你告诉我郑安桐许你什么条件,我立刻走。

    宋雅琪忍不住站起来:喂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

    闭嘴蠢货辛甘忽然的大怒,吓的雅琪僵在那里,她又继续咄咄逼人的向着宋业航,爸,郑安桐是不是告诉你:只要你和他合作,他死后会把郑家传给郑翩怀,风光迎娶雅琪做郑太太

    此话一出,宋太和雅琪都愣了,三个女人一齐看向宋业航。

    宋业航沉默的掏烟,却被劈手夺下,他愤怒的抬头,辛甘毫不示弱的盯着他的眼睛。

    郑安桐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清楚。他守了郑家二十几年,以他的偏执,临了临老,怎么可能改变心意就算今天郑翩然死掉,他也不可能把郑家传给别人。辛甘按着宋业航的手,一字一句,爸,立刻撤销那个合作案。

    宋业航拿开女儿的手,点了一支烟。

    你从今天起休假,不用再回公司了。他在烟雾里低低的说,小辛,不要再管这件事。

    爸

    坐下吃饭吧。

    辛甘面色变幻,站在那里不动。

    雅琪拉拉她袖子,先吃饭吧你别担心了,我和翩怀很好,不管发生什么也不会变。

    辛甘抽出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郑翩然正开着视频会议,门一开,她走了进来,他抬抬下巴示意她边上自己玩儿去,辛甘白了他一眼,找了本书靠在贵妃榻里懒懒的翻,离他远远的。

    她这么听话,有人觉得不习惯了,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辛甘背对着他,那目光锐利如针刺,她扔了书坐了起来。

    郑翩然抱肩,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辛甘绝不辜负他那个邪恶的笑容,一边走向他,一边毫不含糊的解扣子,地板上蜿蜒了一路从外套到腰带,最后她爬上宽大书桌时,黑色蕾丝打底外,身上只剩下一件解开了大半扣子的白色衬衫。

    郑翩然迅速将摄像头按倒,维持着耳麦里冷静的声音,他伸手,将她直接从书桌上面扯了下来。

    辛甘用口型无声的问他:还有多久

    他挑眉,她可怜巴巴的看了他一眼,忍耐的趴回他怀里,难耐的蹭。

    郑翩然笑出声来,一伸手直接关了电源。

    你不想活了他吃饱喝足,将奄奄一息的她从身下捞上来,低低笑着问。

    辛甘浑身没一块好了,趴在他身上散了骨头一样,半晌才攒够力气说:我被停职了,明天不用上班。

    他手指在她背上轻揉着,舒服极了,她闭着眼睛正享受,忽然就听他问:有哪里想去的,选个地方,我们后天出发。

    辛甘睁开眼,我不走。

    他无声,揉的动作变成轻抚。这夜太醉人,寂寥就显得格外刻骨铭心,此刻怀里拥着她,冷静理智如郑翩然,也不由得一时凄然。

    就让她高兴些吧。

    辛甘,他搂紧她,轻声承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怀疑而警惕的盯着他看,黑暗里郑翩然心惊不已,未免被她看穿笑话,只好抓了她重重的吻下去。

    她挣扎,片刻他终于放开,她喘着气,声音嘶哑:我不要如果你要给我,请不要在这样的时候郑翩然,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我们之间,本来就是那样的但是但是我偶尔也会有不想犯贱的时候。

    不要说了,他重吻住她,声音也有了些不稳,是我不好

    那样的夜晚,静谧安宁,没有抵死缠绵,只那一个眷恋的拥抱姿势到天亮,竟也令人觉得满足。

    辛甘醒的很晚,还未睁开眼,就觉得诧异。

    他的卧室里一向连一丝味道都不能容忍,哪里来的花香呢竟然还这样满。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入眼之处,昨夜那浓郁的夜色,竟然被凝固被雕刻,被留在她面前,被盛放成一整屋的黑色玫瑰,露水从花瓣上滚落,像夜空中的流星,辛甘坐在全世界的流星滑落里,屏气凝神、静默无声。

    秘书在陈伯带领下敲门进来,被这铺天盖地的景象慑住,喃喃了声天呐:全世界的 都在这里了吧

    陈伯十分谦虚的否认:还没有。记录在册的数据里,还差一百四十二株,其中四十三株已经在空运来的途中。

    黑色的玫瑰是全世界玫瑰中最稀有的, ,是这稀有之中的极罕见品种,据说每一株被培育出来,都会被记录在案。

    它的花语是: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秘书想起之前崔总送的那株白玫瑰,栽在极名贵的古董花盆中,蹁跹如蝶,纯洁如雪,小心翼翼。而如今面前这铺天盖地,每一株都被细心削去了与刺,却不经意的散在床头被面、窗台与梳妆镜甚至地板上,毫不珍惜的姿态,偏偏每一朵花都是那样怒放着,如那最顽强的情感、最坚韧的向往、最沉默的爱。

    那一个人,连送花这样浪漫的事情,都要做到最极致最强烈的霸道。

    辛甘已恢复如常,接过陈伯手中的温牛,她提醒她那位沉入幻想的秘书小姐:董事长叫你来的吗

    是,秘书小姐回神,递来一只信封,董事长吩咐我送这个给您。

    辛甘打开,是一张信用卡。

    董事长说:趁这段时间您好好休息,想买什么、去哪里散心,都可以。

    辛甘切了声,随手捡了支玫瑰捻在指尖玩。

    辛总,您留在办公室的私人物品我都替您收好了。秘书小姐专业而尽责,祝您度假愉快。

    秘书离开,陈伯也转身,却被辛甘叫住:他人呢

    平常赖床天下第一,她不起他绝对不醒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陈伯很恭敬的:等您表扬等的抓心挠肝,一个小时前在健身房晨练,现在去找翩怀少爷麻烦了。

    啧,辛甘掀被下床,一天比一天幼稚。

    不,陈伯依然恭敬的表情,是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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