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营垒

作品:《这个三国全是妖孽

    三军齐发。

    耿临亲自挂帅,斥候先发,接着前军徐荣开拔,随后是中军的公孙瑁,而田胜殿后,负责督民夫运送辎重。

    至于张纯,他领着三百乌桓突骑巡弋北方,以防备鲜卑人的突袭。

    前军疾行!

    毫不意外地,徐荣承担了最繁重的任务。

    作为先锋,他需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为后方大军开辟道路。

    而最重大的任务,是在到达城下后,负责为三军修筑营垒。

    此任务可是事关重大,且工作繁重,需挖壕沟、立栅栏、堆土墙、设鹿角,甚至,还需挖圊溷,即是“公共厕所”。

    尚在路上,望平城陷落的消息已然传来。

    是难民们带来的。

    逃难民众携家带口,以老弱居多,青壮也有,而女子最少,显然被掳走不少。他们的状态大同小异,都是形容枯槁,面有菜色。

    更让人压抑的是,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甚至哭泣者都很少,脸上连绝望都看不到,而是漠然和麻木。

    似乎,他们已经习惯了逃难生活。

    杨信心情沉重。

    “这些人都不知道反抗的吗?”张飞怒目圆瞪,怒其不争道,“死在战场上,好过苟且偷生!”

    他还年轻,不知民间疾苦。

    “我叔叔说过,小民的职责,交税纳粮;而军人的职责,才是镇守疆土。”徐牧咬牙切齿,沉声道,“鲜卑人祸害汉地,百姓流离失所,这是我等之过,怎能苛责小民?”

    张飞嘴巴动了动,无言以对。

    “也不必自责,要怪,也得怪辽东太守祭和,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赵戬插嘴,喟叹道,“若坐镇辽东郡的是卢植,咱们数郡守望相助,则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到底,还是得怪上面。”杨黥微微拔高调门,他一向有些愤世嫉俗,“朝廷中小人当道,卖官鬻爵,才至于江河日下。若非朝廷卖官,祭和哪能坐这么久的辽东太守?”

    “都别说了。”眼见越说越不像话,杨信挥挥手,打断道,“言多必失。”

    再说,就要牵涉到龙椅上的那位了。

    杨信有自己的想法。

    平心而论,灵帝的确是个昏君。

    他卖官鬻爵,他宠信宦官,他喜好胡物,他爱开果体派对,但他是个好皇帝……呃,这话说出来,谁信?

    不过,能全怪他吗?

    即便灵帝一月三十一日,天天果体派对日日当新郎,花销能有多少?真能将堂堂大汉弄到破产?

    地方上,豪强兼并土地,世族垄断仕途,所谓“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这才是大汉最大的麻烦。

    而这些事情,又都是谁的“功劳”?

    杨信不敢,也不能继续思考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抬起头,朗声道,“咱们现在是边军,就只要想一件事情:将鲜卑狗统统打回去!”

    “是。”

    “是。”

    众人继续行军,齐声应道。

    ……

    辽阳城下。

    急行军之后,前军疲惫不堪,却根本没有休息时间,立刻着手修筑营垒。

    徐荣安排着任务,一道道指令发出,有条不紊。

    “这扎营地点……有学问呐!”杨信依令而行,也暗暗观察。

    营垒侧靠辽阳城,北面是大辽水,南临小辽水,骑兵大部难以施展,易守难攻。而此处也是咽喉要冲,若弥加胆敢选择绕行,徐荣则可扼守小辽水的北岸,截断其后路,趁他回转时,选择半渡而击。

    杨信布置营垒,却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这不就是却月阵?”他大感诧异,“这是……互为老师?”

    整座营垒的精巧格局,和他在初遇高句丽时,灵光一现所布的却月阵大同小异,只是放大了无数倍。

    杨信细细琢磨。

    越琢磨,就越是心惊。

    徐荣明显是吃透了却月阵,化为己用了。

    他的三军营垒严丝合缝,和却月阵有八九分相似,却又有查漏补缺,有去芜存菁,该繁处繁,该简处简,尤其增加了战略纵深,形成众多层次多样的陷阱。

    杨信在心中推演,不由咋舌:若敌骑若胆敢深入营垒,会陷入泥潭,被分割,被包围,继而各个击破!

    不愧是王者段位的将领,不止是用兵,连修一个营垒,也有如此水平。

    “今见徐荣,如同见龙啊……”杨信想到孔子问礼于老子的典故,感慨道。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长处。

    安排下任务,徐荣营中休憩一阵,就四处巡视。

    来到杨信的负责区域,他双脚停下,有些怔怔出神。

    “也太规整了,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啊!”良久,徐荣赞叹道。

    他着实吃了一惊。

    徐荣看到,杨信的营垒布置极为严整,处处斗榫合缝,偏偏效率也奇高,比别处竟还快了一大截。

    简而言之,这就是床上小旋风,——快且活好。

    他立刻召来杨信。

    “军候大人过誉了……”杨信满脸微笑,谦虚地道,“论规整,大人去看文泰负责的营垒,那才是真的规整。”

    徐荣不答话,沿着营垒边沿而行。

    他发现,沟壑的深度和宽度,栅栏的长度和密度,甚至,连圊溷的长宽深,竟都是有严格标准的,儿且一丝不苟。

    “杨信,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徐荣叹为观止,忍不住问。

    “数据化,标准化,制度化。”杨信唇角含笑。

    “哦?”徐荣有些茫然,道,“你细说说?”

    “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