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何处是家

作品:《谢绝假言怪谈集

    第三家何处是我家

    当天晚上,程谦就在这个小区里随意选了栋大楼,在底楼的楼梯口下面胡乱睡了一夜。

    按说猫属于夜间行动动物,晚上的精神反比白天要好才对,但他可能是刚刚变猫不久,生活习性与其他猫类还没完全融合,所以他跟以前做人时一样,凌晨两点钟后就神困力倦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程谦就被来这栋大楼里打扫清洁卫生的保洁阿姨惊醒了。

    他休息的地方,是底楼楼梯下面与地面和墙壁之间自然围成的一个狭窄的三角空间。因为这个空间没有别的用处,因此保洁员便将这儿当成了自己临时堆放工具和垃圾的场所了。

    保洁阿姨一个月工资只有2500元钱。她的丈夫是这个小区的一名保安,工资比她还少200元钱,两口子工资加起来不到5000元钱,要想在这个省会城市里生活,显然比较困难。光是养活他们自己都有点不够,何况他们还有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

    为了贴补家用,保洁阿姨便利用工作之便,将打扫清洁时在楼道里拾到的一些纸箱、旧书之类的可回收垃圾收集起来,统统堆放到各栋大楼的底楼这个角落里。等工作结束后,就把这些收来的垃圾带到附近一家废品回收点去变卖掉。

    程谦之所以选择这儿睡觉,一是因为这儿避风,二是因为下面有一些纸箱纸板之类的垃圾,觉得睡在上面要比直接睡在地板上要暖和和舒服一些。

    保洁阿姨发现一只猫睡在一个纸箱里面,也没当回事,将猫赶跑后,便从下面取出自己放在这儿的拖布、扫帚等工具,乘坐电梯上楼工作去了。

    这时时间尚早,除了保洁员外,大半人都还在睡梦中。程谦从大楼里溜出来后,又找了一个可以避风的所在睡了一会。直到六点半钟左右,他才开始出去觅食。

    虽然他对这个小区还不熟悉,但根据以往的生活经验,他知道这个时间在哪些地方觅到食物的几率更高一些——

    这个时间,正是学生们去上学的时候,虽然多数学生都是早已备好了早餐,或者拿着家长给的钱,去学校附近那些店铺买早餐吃,但小区周围的一些早餐店也会有些生意的。

    借助小区里的路灯光,他看见前面的几条林荫道上,都有不少影影绰绰的学生身影。

    他右边的这条柏油路上,不时有小车飞驰而过。

    他跟着前面的一些学生,抄近路出了小区后,便到了大街上。

    在小区大门左边一百注远处,有一个公共汽车候车亭。有不少学生正站在候车亭的广告牌边等候公交车。

    一些性急的,或者家里经济比较宽裕的学生,因为不愿挤公交车,所以见到有出租车经过,便会拼命挥手。

    如他猜想那样,小区周围有不少卖早餐的店铺都已在开门营业了。

    因为学生们都要赶时间,所以那些卖面条之类的馆子生意都不太好,而那些卖蛋糕、面包、包子、馒头之类早点的生意则相对要好一些。

    程谦仗着人们对猫普遍怀有友好态度的心理,所以并不太避人,像个跟屁虫似的,跟随几个学生走向前面一家早餐店。

    学生们选购食物时,他就站在店门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些学生看。

    他的策略果然效果不错,一个看上去就富有爱心的女学生看见他后,立即从塑料兜里拿出一只热汽腾腾的小笼包丢在他面前。

    程谦朝这个女生喵了一声,以示感谢后,也不顾烫嘴,便狼吞虎咽地开始吃起来。

    那名女生离去后,他因还没吃够,继续呆在原地,等候下一批学生到来。

    结果远气不错,又等到了一个可爱的女生!

    这个女生不但将自己买的面包片分了一片给他,而且还将一根从家里带出来的,用微波炉加热过的火腿肠,赏了他一根。

    程谦吃饱肚子后,才心满意足地小跑离去,又回到芦雪花园里。

    现在肚子不饿了,就有精神和体力去想他目前最关的问题了。

    根据他的估计,芦雪花园小区里有大约有七千户业主,自己究竟要选哪一家人作为自己未来的主人呢?

    这个问题,他昨晚睡觉前就认真思考过。因此他有一定的倾向性——

    最好是居住在底楼或者住在楼层数较低的一户人家。

    如果收养自己的家庭住在楼层数比较高层的话,这家人可能会将他终日关在自己家里,而不肯带他下楼来透风。

    因此,他心中最理想的主人,是住在底楼的某个家庭。

    这些人家的阳台外面就是花园,不但接地气,而且自己随时可以溜出来玩耍或者晒太阳。

    他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这天上午就在小区里开始寻觅可能收养他的人家。

    但事情有点不顺,他走到几个阳台外面就有花园,且又没有安装铁护栏的人家外面时,虽然故意走到离人很近的地方,并尽力表现出很愿和人亲近的举动,但那几家人却都不为所动。

    其中一家人甚至还非常讨厌,见他走近,不但朝他大声喝骂,甚至还抄起一团泥块向他猛扔过来!

    若非他反应得快,差点被其打中了。

    接下来,他又去几个住在底层楼的居民门外碰运气,结果都不如愿。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要不要去西边那片花园洋房和别墅区碰碰运气呢?

    之所以开始没有想到那边去,是因为他自知自己是个土猫,可能难入那些人家的法眼。

    那些住户经济条件较好,就算想养一只猫,也是宁愿花高价钱,去网上或者宠物店里购买血统比较纯正和高贵、样子特别呆萌可爱的猫种,像自己这种土猫,显然机会不大。

    而且这些人家里面,有很多也并非理想的人选。

    比如一些家庭,虽然在这儿购有一套花园洋房或者别墅,但他们在城里别处还有房子,平日并不住在这儿。

    还有一些人家,虽然买了房子,却因种种原因,一直空置着。

    如果自己遇上这种主人,就算人家愿意收养他,但如果根本不来这儿居住,或者只是偶尔来此小住几天,那么就背离了自己来到这个小区的初衷了。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东张西望,往西边方向走走停停地行了大约两分钟后,忽然被路边一个小门店吸引住了。

    这个小区跟其他一些小区一样,内部也开有一些便利店、洗衣店、蔬菜店、理发店之类的小门店。因此在小区内部看见有人开店,丝毫不为奇,这家门店之所以会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这家店的招牌上面的字让他感到奇怪——

    婚姻与家庭生活咨询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