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是你家，我在这怎么了？”

    玉斐镇定下来之后说话也很气人：“难道秦大将军有权有势便能为所欲为？”

    “这不是我家，但这是我租的地方，你去门口那等着我绝不会拦着。还有，是你先动手打我，要不是有我夫君在，还指不定伤成什么样。我看你是个残疾人，我没找你赔精神损失费和惊吓费就不错了，你哪来的脸继续留在这里？”

    再次被气到的玉斐冷笑一声，从衣袖里拿了几张银票扔在地上，“怎样？够不够租你这地方的？”

    江豆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玉斐，转头说：“黄雁，去找徐院长来，就说有人在书院里乱扔垃圾，违反了学院的规矩。”

    “是。”黄雁得令很快离开。

    玉斐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脸色难看的盯着江豆蔻。“算你狠。”

    一个少女快速把银票捡了起来。

    在他离开之前，江豆蔻说：“你别想着做坏事。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就目前来看，能让你重新站起来的人只有我。你要是背地里搞小动作，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帮你医治。相反，你要是安分守己，态度好点，诊金给多点，我还能考虑给你解毒。”

    玉斐回头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该说的江豆蔻都说了，这人要怎么做她也管不着。

    不出江豆蔻所料，等了半个时辰也没人过来。

    这要不搞出点大事，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

    想到这，她突然有点期待有人来砸场子了。

    正当江豆蔻犹豫着要不要把东西收了去各大医馆药房转悠一圈，一个穿着补丁打补丁布衣的清瘦少年走了过来。

    在侧门站了一会，鼓足勇气才走到了屋檐下，问：“你们这招收学生包吃包住是真的吗？”

    “……所以你以前从没接触过医书么？”江豆蔻有些头疼，还真有人看着包吃包住来的。

    少年很瘦，一双大眼睛却黑白分明。“我会背好几本医书，也会把脉，治一些简单的病症。”

    “是么？”江豆蔻有了些兴趣，“你过来说话。”

    少年下意识的看了眼她身旁坐着的秦辰睿，也没敢走太近。

    “你叫什么？今年多少岁？家里有什么人？会背什么医书？”

    这一连串的问话，少年并未从江豆蔻的语气中听出嘲讽来，只觉得她好像很开心，便清了清嗓子道：“我叫郑封，今年十五，家里只有我一人，市面上能见到的医书大概都会背。我家世代从医，只是我爹更爱做生意……后家逢变故，父母去世，祖父前年也走了，只剩我一人。”

    郑封说到后面眼神颇为伤感，可这又是他不得不提起的伤疤，不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谁肯收？

    江豆蔻点点头，“那我考一下你。小儿丹毒该如何？”

    少年回道：“用石膏粉一两调水涂擦。”

    “头痛、心烦，流鼻血呢？”

    “用石膏、牡蛎各一两，研细……”

    听他回答的很通顺，江豆蔻又抽取了另外几本医书上的内容，人都能回答出来。

    “很好，会写字吗？把你的名字和住的地方写下来。”江豆蔻越看越满意，这么好的苗子，收成徒弟的话，豆豆将来就不用扎她了啊。

    “会的。”

    郑封在纸上写下了名字和住址，那一手字还是很漂亮的小楷，规规矩矩的。

    都说从一个人写的字可以看出这人大致的性格，江豆蔻微笑道：“好，后天来这里报道。”

    “嗯。”郑封应下后并没走，踟蹰的捏着衣袖的一角，“那个，听说在这里读书拿到头名会有奖学金？我可不可以先拿……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学习。”

    江豆蔻没有骂他是不是疯了，而是问：“你现在很需要钱么？”

    “对。我姐姐病了，家里也没吃的了，买不起药。”郑封说着低下了头。

    “你姐姐？”

    郑封解释道：“是嬷嬷的女儿，家里长辈去世之后，一直是她在照顾我。”

    这样啊……

    江豆蔻想了想，“绿颦，你跟他回去认认门，若说的是真的，给他五十两银子，再给他一块牌子去正德药房拿药，帐记我那。”

    “是。”

    既然想收这个徒弟，能帮的地方帮一下也没什么，也能借此观察此人的品行如何。若品行太差，天赋再好也不收。

    郑封没想到江豆蔻这么好说话，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多谢夫人。”

    “没事。”

    人走后，江豆蔻看了一圈，好像确实没人来。

    “咱们去药房看看去，在这等着也不是事。”

    如果不能拜她为师，那签个契书没问题吧？

    从她这学到知识，然后再帮忙做五年的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若是这都不能同意，江豆蔻也没什么好说的，干脆从小乞丐或者是寒门子弟里选，她就不信找不到人。

    这也是郑封给她的启发，其实包吃包住这个条件对很多人来说都充满了诱惑，更别说还有奖学金。

    这么想着到了正德药房，里面的病人有点多。

    那些大夫见他们进来愣了愣，一个老大夫问：“大将军、大将军夫人怎么有空了？”

    江豆蔻问：“我前日让人给你们送了招生的告示，你们没收到么？”

    那老大夫还以为是什么事，无奈道：“夫人，我们收到了，这不是忙着走不开么？光靠我们几个老骨头也撑不了多久，书院离的又不是很近。那些出师的大夫走不开，小学徒还能过去，原是想下午得空了再过去问问的……不如我们交点束脩，夫人给管着？”

    让他这么一说，江豆蔻也想到了这茬。

    正德药房不是那种小药房，在东安城也是小有名气，每日来看诊的人有不少，她把大夫带走之后，这边就没人了。

    小学徒……也可以。

    “行叭。若你们想去听课什么的，之后我会发牌子下来，有空可以过来。条件就是之后有事找你们的时候，不可以推三阻四。”

    老大夫很疑惑：“我们本就是在帮夫人做事的啊。”

    忘记正德药房是秦辰睿占大头的江豆蔻：“……哦，那你们免费来听课吧。”

    “好嘞。”老大夫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