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贡品检验完之后，江豆蔻伸了个懒腰起身，还瞅一旁的秦辰睿：“你倒好，就在一边看着，站那么久，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你想怎么动？”秦辰睿微挑着眉看她。

    总觉得他说的跟她想的不是一个意思，江豆蔻翻了个白眼给他没说话。

    一个略熟的声音传来：“两位辛苦。”

    江豆蔻看见是文渊帝后把伸懒腰的手给放了下去，下意识的往秦辰睿身边靠了靠：“圣……”

    “大将军夫人可否还记得我？”文渊帝对她可劲的眨眨眼。

    要不是人年纪大的能当她爹，江豆蔻还以为他在给自己抛媚眼。

    明白了他是微服私访，江豆蔻很快反应了过来，十分熟稔的说：“记得，盛老爷嘛，前几天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帮我把人带过来，没想到今天在这碰到了，要不一块去吃顿饭？”

    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江豆蔻瞎扯淡也能说得那么溜，文渊帝干咳一声，“大将军夫人盛邀，我自然是要去的。”

    “行，那搁家吃……还是瑞和楼？”江豆蔻说着看向秦辰睿，微笑着低声说：“我没带多少银子。”

    秦辰睿瞧她可爱，捏了下她的脸蛋：“瑞和楼。”

    暗骂了一句败家，江豆蔻又对文渊帝笑笑：“正巧我们也得空了，现在走？”

    听到了她说没带多少银子，但文渊帝现在是客，便当做没听到，浅笑着应下。

    虽然不知道文渊帝过来做什么，但江豆蔻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从人手里抠点东西或者是人手过来，再不济来个神医封号也行啊，她还得靠名气来招揽学生和人才。

    在东安城里靠小道消息宣传大半年，不及文渊帝一个圣旨来的好。

    只要皇帝肯定了她的医术，就算是女子那又如何？

    在车里，江豆蔻脸上一直挂着笑，秦辰睿一看就知道她在憋坏。

    到了瑞和楼，进了包厢，外面还有一些人守着，大总管跟在文渊帝身边，穿着很低调，和和气气的，完全看不出在宫里的时候的影子。

    点完菜，江豆蔻就问了：“圣上，您怎么有空出来了？”

    文渊帝不好说他想来看看情况，顺便买点冰沙吃。于是，故作淡定道：“体察民情。”

    “这样啊，圣上真是个好皇帝。”

    江豆蔻这话是由衷的说出来的，如果她是皇帝，每天要看那么多的折子，还要早起上朝，后宫还有许多妃嫔晚上等着宠幸。宫里又那么大，有吃有喝，外面那么危险，出门一趟就得做好被刺杀的准备，那还真不如不出门。

    听她说的这么诚恳，文渊帝还有点心虚，“咳，嗯。”

    “圣上，这次我也算是帮了您一个忙吧？能商量点事么？”

    江豆蔻觉得跟文渊帝扯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万一被误会了怎么办？要知道帝王总是会多想，立个耿直人设挺好的。

    经过前几次，文渊帝倒是有点好奇她想商量什么事。“你说。”

    “能赐个称号么？什么天下第一神医，不服来战，行不行？”

    文渊帝一头雾水，“你要这个称号做什么？这不是等着人来找茬么？”

    江豆蔻浅笑道：“就是要让他们来找茬才好，一人一次一百两，来满十次打八折，可以办个卡什么的。若是挑战成功，我送他们一百两再加上牌匾。”

    饶是文渊帝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她的奸诈，只是这个匾额给她也算是实至名归，就他目前看到的那些神医，似乎都没有像她这样有自信，还在俗世中很活跃。

    好比那个玉神医，每个月求见他的人很多，带了许多礼物也不见得能看到他，除非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日子久了，把人传的神乎其神，文渊帝也只见过那个玉神医一次……

    “怎么样？”江豆蔻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好。”文渊帝笑着应下，“除此之外，你还想要点什么？”

    本来没那么贪心，听他这么一说，江豆蔻看了眼秦辰睿，笑眯眯的说：“我们这两天一共赚了三千两银子，能留下私用不？”

    “……可。”

    “圣上真是通情达理。”江豆蔻愉悦的说了句好话。

    被夸奖的很别扭的文渊帝：“……”

    “那些贡品里有问题的人已经抓了起来，其中就有平倾国的人。辰睿，这事你怎么看？”文渊帝说完看向秦辰睿，手里还拿着一杯茶。

    除了点菜之外一直没说话的秦辰睿，沉默了一会道：“圣上可去问太子。”

    “问他？哼！”若非顾及太子还是太子，文渊帝早就把人关起来了：“他如今成天想着结交外臣，心思怎么会在国事之上？”

    说来也是心酸，他生的这些孩子，也就老四稍微靠谱些，结果又是个爱美人爱游玩山水的人，这让他怎么说才好？

    前段时间还说等成亲后，想求他给个恩典——出宫建府，挂个闲职。

    若是能什么事都不做最好，作为一个皇子，他只想待在家里守着媳妇生孩子，其他地方都不想去。

    至于老三，野心太大，太过自私，这样的人上位之后，一定不会留下任何成年的皇子。

    这不是文渊帝想看到的，就算皇家无情，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为了皇位残害手足。

    若说明心国谁接任会让人升不起反叛之心……

    文渊帝眼神复杂的看着秦辰睿，这个他算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如今已成家立业，心思也变得捉摸不透。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对权力没兴趣，也不想接到麻烦事，可自己又不得不去询问他的意见。

    尽管文渊帝知道，他做出的决定不管是好是坏，只要不触及秦辰睿的底线，人都会帮他完成。

    可是，作为一个皇帝，他总有做错事的时候，想让人在一旁提点，这个人竟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亲戚……

    如果秦辰睿是他的儿子，文渊帝绝对毫不犹豫的把他立为太子，就算老大还在，他也会这么做。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