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紫菀也没猜错，徐觅灵倒下后，没人比她们更好，排在第一也是理所当然。

    文渊帝照例问：“你们有什么心愿？”

    姐妹俩对视一眼，行了一礼，江紫菀微垂着头道：“以我们的身份本不该在此，承蒙圣上开恩、夫家不弃才能站在这里。按理说也不该再有任何奢望，只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也该抛下面子来争取一番。”

    “若说有何心愿，便是这嫡庶……我和妹妹自小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父亲、兄长也多有疼爱，赶上圣上的新政策，无奈母亲变姨娘，我们又不似妹妹那般聪明能干，得到圣上的赏识，故而在这卖弄曲子，还望各位莫要取笑。”

    闻言，文渊帝微微蹙眉：“你是想让朕将你们的母亲抬为正室？”

    江紫菀听出文渊帝语气中的不对，带着江白芷跪在地上道：“这只是臣妇的奢望罢了，臣妇想恳请圣上将臣妇与妹妹记在亡母名下，好让臣妇和妹妹的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名分，稚子无辜，臣妇不想让孩子们也跟着受人轻视。”

    说完，俩人重重的磕头。

    正打算吃鸡腿的江豆蔻把鸡腿放下了，面无表情的看向台上的姐妹俩。

    她们还真够恶心人的，就这样还想记在她亲娘名下？

    听到稚子无辜的时候，文渊帝本来都动摇了，瞧见江豆蔻不加掩饰的冷漠表情后，心中一凛，说：“大将军夫人意下如何？”

    江豆蔻擦了擦手起身道：“她们得了头名，圣上想不想给这个福利，臣妇无法干涉。若圣上愿意听臣妇的意见，那只有两个字——不行。不止我不会同意，我哥也不会同意，若真把她们寄养在我母亲的名下，今晚过节，我母亲怕是要气的从坟墓中爬出来撕了她们。至于原因，家丑不可外扬。”

    像是为了验证她说的话，一直很低调的江青葙在人群中站了起来，抱拳一礼：“圣上若真想抬高她们的身份，不如过两月记在继母名下。”

    这俩人都极力抗拒，文渊帝倒是更加好奇了：“她们也算是跟你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姐妹，你们这是？”

    “圣上想知道不如私底下去问臣妇的父亲，或者改日臣妇慢慢跟圣上唠嗑也行。”

    江豆蔻说完，江紫菀又说：“母亲在世时对臣妇和妹妹多有照拂，大方温柔又贤淑。若她还在，对我们姐妹之间生了嫌隙一定会很痛心……”

    “庶姐这话是在说我不够温柔贤淑还是不够大方？你们大方，从小抢我衣裳首饰。你们温柔，为了一捧珍珠大冷天把我推湖里。你们贤淑，厚着脸皮一句道歉都没有就想拉上我亡母来当你们的垫脚石！今天过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本来是不想骂人的，留着力气吃东西多好。可你们能当个人吗？我求求你们做个人吧！”

    众人吃了一个大瓜，再看看台上那姐妹俩，怎么看都不对劲。

    看江紫菀挤出了眼泪想说话，江豆蔻直接打断：“我懒得跟你们掰扯，如上有半句假话，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曝尸荒野，你们敢发毒誓说从来没做过吗？江白芷，你不是怀孕了吗？就用你肚子里的孩子起誓，从来没有大冬天推我进湖里，从来没有抢过我的东西，你敢吗？”

    江白芷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我……”

    今天她们要是不发誓，恐怕就不得善了。

    江紫菀皱着眉开口：“我发誓，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否则天打雷劈……”

    话音还没落，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的雷声降临，底下一片哗然。

    江豆蔻讽刺一笑，“说啊，看劈的是我还是你们！老天还是长眼睛的。”

    她这话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听着叫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饶是不信鬼神的江紫菀也不由一抖，现在，她必须说完：“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做过……”

    话还没说完，一道闪电砸在台子上，把江豆蔻都看懵了。

    “啊！”江白芷尖叫一声，趴在地上抱着头一阵哆嗦：“我错了！我做过，是我推的！别劈我！”

    江紫菀脸色苍白，强忍着恐惧拉江白芷下去。

    电闪雷鸣，又是一道闪电砸在另外一边，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就砸在她们要下去的不远的地方。

    不少小姐被吓得花容失色，文渊帝也被这景象震惊了，还是银甲护卫把台上的那对姐妹给拉了下来。

    本以为会有一场大雨，谁知打了雷以后就刮了一阵凉风，乌云散去，月亮盘子还在天上挂着。

    正当众人被这奇异的景象惊的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秦辰睿淡道：“岳母在世时确实温柔大方，可这要记在她名下，总要问问她的意见才是。若没得到允许便这么做，后面的庶子庶女皆效仿她们，那还有何嫡庶之分？”

    文渊帝点点头，“那大将军的意思是？”

    “她们若是诚心想成为岳母的孩子，自然是肯去找岳母得到她的允许，那时再做打算也未尝不可。”

    众人：“……”

    去找一个死人，那不就是要她们去死吗？死了再托梦？这可真够狠的。

    文渊帝有些无语，却也没拒绝：“大将军说的有理，说到底也是两条人命，这事就此作罢。说到底你们也是得了头名的人……赏白银千两，绸布两百，十斛珍珠。”

    江紫菀勉强定下心神：“谢圣上赏。”

    江白芷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瑟瑟发抖。

    文渊帝也没为难她，而江豆蔻坐下后似笑非笑道：“有句话两个庶姐说对了，稚子无辜。可这孩子仅仅是你们的孩子，不是他们父亲的孩子吗？若我是庶女，嫁给我夫君，生了个孩子出来，有几个人敢说他们的生母如何？你们跪在圣上面前，是对你们的夫君不自信么？而且，就算庶子，长大以后也能报效国家为自己挣功名，更何况他们是嫡子，哪里又轮到你们跪在这求情？你们敢说自己没有半点私心？既然有私心，那又何必打着稚子无辜的旗号？”

    回过味来的文渊帝抿了抿唇，这确实有道理啊。

    一听这话，两家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江豆蔻也没继续煽风点火，事情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