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帝揉了揉额角，眼底满是失望。

    “若秦大将军愿意继承皇位，朕宁可让他继承，也不愿大好的江山毁在你的手中！”

    不管秦辰睿是不是皇家的人，至少明心国在他手里不会覆灭，可要真在太子手里，看看这副德行，也当得起一国太子的称号？

    听到这话，不止太子，连几个大臣都愣住了。

    这是要把皇位给秦大将军？

    江豆蔻不确定这是文渊帝不小心说出口的真心话，还是故意说出来试探他们的。

    但不管是哪种，现在最好沉默，因为多说多错。

    不知是不是把积压已久的话说了出来，文渊帝的情绪都缓和了许多。“什么也别说了，太子勾结外敌，废除称号贬为平民，幽禁玉寒宫，终生不得出。三皇子敛财掏空太医院，勾结外商买卖御药司的药材，禁足三年，收缴所有钱财。”

    得到这个结果已经是看在他们是皇子的份上，纵使太子有再多的不服，如今也只得被摁头认错应下惩罚。

    其余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抄家抄了五个人，三个人砍头，剩下的人尽数流放，连同三族以内的人。

    江豆蔻这才意识到文渊帝是个皇帝，而这里是个皇权至上的世界。

    几个大臣见证了太子被废的场景，却也没人敢问文渊帝打算立哪个皇子为储君，是否要把五皇子子车曦喊回来。

    毕竟在成年的几个皇子里，太子被废，三皇子品行不端，四皇子又不是做皇帝的料。

    虽然五皇子这些年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大家想到成年的皇子都会下意识的越过他，但子车曦确实是成年了的，且早早的有了封地。一年到头也没回过来一次，听说把他的封地治理的不错。

    在众人左思右想之际，文渊帝让他们回去了，唯独将秦辰睿留了下来。

    江豆蔻也得去外面等着，不知他们要聊些什么。

    处置了那些人，又打发走了一群人，宫殿里显得格外寂静。

    秋风从窗外飘来，晃动了一排烛火，秦辰睿站在底下与文渊帝对视。

    良久后，文渊帝才说：“朕也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可你在想什么，朕却看不透。你是何时将那些人安插在宫里的？”

    闻言，秦辰睿只说：“宫中有三百二十四处死角，每日约有一千宫人进出，暗道、密室多不胜数。”

    听罢，文渊帝忽而笑了，“你也想要朕的皇位？”

    “圣上永远是圣上。”

    文渊帝微眯着眼看他，“你早就知晓他们私底下做了些什么，却等到现在才说，秦大将军……朕，真的看不透你。”

    “圣上是明心国的皇帝，臣不过是臣子，这种事自当由圣上主动查出比较好。”

    若非子车奕做事做的那样愚蠢，秦辰睿不会插手储位之争。

    “你啊……”文渊帝仿佛一下老了许多，“兵权在你手上，皇宫你也如入无人之境，在朝野上下颇有威望……朕老了，这位置不如由你来？”

    秋风将门窗拍的吱呀作响，离的较近的烛火悄无声息的熄灭。

    大总管低着头紧锁双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发觉文渊帝不是在说笑，秦辰睿微抿着唇，沉默过后道：“臣不想上朝。”

    好不容易提起一些劲的文渊帝颇为无语，“你到底想要什么？”

    “家人平安顺遂。”

    秦辰睿坦荡的看着他，一如既往，不惧怕也不自傲，仿佛对面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个普通问话的长辈。

    文渊帝盯了他许久，心烦的摆摆手，“你走罢。”

    “臣告退。”

    宫殿里的俩人在聊些什么，在外面吹着凉风的江豆蔻是不知道的，她搓了搓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胳膊。

    这天说变就变，等回去后，她得换秋衣了。

    温热的手落在肩上，江豆蔻回过头看见秦辰睿打量了下他，问：“没事吧？”

    “嗯，回家。”秦辰睿把小媳妇搂进怀里，碰了碰她的脸，是冰凉凉的。

    “哦，好。”江豆蔻把肩上的手拉下来牵着，“快点回去吧，快冻死我了。”

    明天还有的忙，核对账目完了还得选人。

    从皇宫回到大将军府，让黄雁去煮了两碗姜汤，又洗了个热水澡，江豆蔻钻进被窝里喝了两口姜汤，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说冷就冷，一点道理都不讲。”

    江豆蔻看见秦辰睿过来后，麻溜的钻他怀里去，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手脚冰凉凉的，秦辰睿无奈的充当大汤婆子给小媳妇暖回来。

    “圣上在里头跟你说了些什么？”江豆蔻说完打了个哈欠，眼皮子愈发沉重。

    “问我是否想要他的位置。”

    就这么问出来了？

    江豆蔻的瞌睡虫散去了些，“那你怎么想的？”

    回答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秦辰睿是怎么想的。

    要是真去谋反……

    “不想。”秦辰睿轻抚着小媳妇略显单薄的后背，听她哦了一声，微顿：“你想当皇后？”

    江豆蔻嘴角一抽，“没兴趣。我还指望着你过几年安稳下来退休，然后带我去各个地方游玩，你要当皇帝了，那还有人身自由吗？”

    走到哪都是呼啦啦一群人，一点意思也没有。

    “嗯。”

    江豆蔻想着要不要用大量的积分，去兑换系统里的一颗延年益寿的小药丸，好让文渊帝不那么快挂掉，再培养一个继承人出来。

    也没等她想多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江豆蔻睡醒，已经是中午了，怀里只有一个汤婆子，脚底下还有一个……

    “我夫君呢？”江豆蔻随口问了句。

    旁边伺候她洗漱的素荷道：“大将军一早便出去了，说是去宫里。”

    “好吧。”

    睡了一觉醒来，江豆蔻清醒了不少，太医院里头的人，上边的走了大半，就得提拔底下的人。

    想到这，她又是一阵头疼。

    希望她去的时候，文渊帝已经把那些人的职务都安排好了吧……顺便把药材啥的也归纳好，而她只要选几个医术好的大夫出来培训即可。

    然而，事情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