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些什么！”

    江白芷见秦辰睿看了过来，下意识移开视线，又不禁想多看两眼。

    “我胡说？”江豆蔻笑的更欢了，“谎言说一千遍就会当真，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事实证明，江豆蔻说的最后半句话，不管是在哪种语境中都很容易让人发火。

    而江白芷又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比起事事低调的江紫菀，她又毒又蠢。

    所以一听江豆蔻这么说，江白芷抄起旁边的茶盏砸了过去。

    只是杯子还未到江豆蔻跟前，便让秦辰睿用一锭银子打了回去，茶水撒了一地，茶盏在空中打了个滚刚好砸在江白芷脚面上，疼的她差点摔倒在地，扶住椅子才勉强站稳。

    事情发生的很快，黄雁伸出去阻拦的手默默收回，又站到江豆蔻身后。

    周氏瞳孔微缩，暗暗绞紧了手帕。

    她以为秦辰睿对这种事一点也不关心，江豆蔻也只是扯一下他的大旗罢了，没想到他竟然时刻关注着。

    别人可能没看清，周氏坐在堂上又是在暗地里观察他们，在江白芷发难的一瞬间，那银锭子便弹了出去，又狠又急，完全不像只想打落飞来的茶盏的样子。

    看看气急败坏的江白芷，江豆蔻饶有兴趣的对觉得很丢脸的江盛天道：“侯爷，这绝对是你亲女儿，都爱对人扔东西。可惜了，我现在有人护着，打不到气不气？”

    江盛天死死拧着眉，“够了！不想来就滚。”

    “滚？”江豆蔻收敛了笑容，冷冷的看着他：“你以为我想来？为了这个虚有其表的空壳侯爷府？你有种就跟我娘和离，把她的牌位和尸骨给我，再把我从族谱上除名，否则，你没有权力让我滚，真以为自己是天了？别人都得顺着你？”

    俩人剑拔弩张，大堂安静了许久，周氏轻声道：“豆蔻啊，你爹是个急性子，你别怪他，父女哪有隔夜仇？还有，姐妹之间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今儿个过年，不说那些不开心的话，在这好好吃一顿。”

    江豆蔻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免了，我怕一会被什么东西砸到，某人又说不是她干的。夫君，咱们走。”

    说完，她挽着秦辰睿的胳膊往外走。

    江白芷不甘的抠着桌面，为什么？明明一直以来江豆蔻才是个笑话，凭什么她抢了自己的姻缘后，自己就活成了个笑话？

    余光瞥见地上碎裂的茶盏，江白芷抓住一块碎瓷片冲了过去：“江豆蔻！”

    “嗯？”江豆蔻一回头，恰好看见手里拿着碎瓷片的江白芷被黄雁一脚踹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发髻半歪，很是狼狈。

    周氏被她这一手惊住了，江紫菀微微蹙眉没开口。

    状若癫狂的江白芷红着眼瞪她，嘶吼：“大将军夫人本应该是我！你算什么东西！江豆蔻！你怎么不死在湖里！啊？！”

    “白芷……”江盛天被她这模样吓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江豆蔻歪头微笑，“终于肯承认了？没办法，我就是运气好。”

    “我要杀了你！”

    江白芷挣扎着起来，从袖口掉了个小瓷瓶滚落在地，下一瞬又被黄雁踹了一脚，小瓷瓶被黄雁捡了起来。

    这一脚没留任何情面，人一口血喷了出来，滚到了江紫菀脚边。

    江紫菀缩了缩脚，眼底闪过一丝嫌恶，故作害怕的往旁边缩，惊慌道：“白芷，你没事吧？”

    差不多疯了的江白芷捂着被踹疼的腹部，看向冷眼旁观的秦辰睿，恨恨道：“我才是跟你定亲的人啊……这个贱人有什么好的？”

    秦辰睿微垂着眸看她：“你不配。”

    三个字将她所有的幻想打碎，江白芷大笑着，泪水却不断的落下。

    江盛天一甩袖子皱着眉看往别处，只觉面上无光。

    “大将军、三妹，白芷已经这样，三妹也没什么事了，不如放过她？”江紫菀满脸担忧道。

    江豆蔻可不会因为她惨了善心大发：“你倒挺会慷他人之慨。为什么要放过她？”

    闻言，江盛天怒道：“你还想怎么样？杀了她不成？她可是你姐姐！”

    江豆蔻冷笑：“我当初那么惨，你们怎么不告诉她我是她妹妹？现在不装聋作哑了？故意杀人罪，去牢里跟她夫君待着吧。一个卖国一个杀人未遂，天生一对，在这个团圆的日子里，还能一块过年呢。”

    “你！”

    江盛天不可置信道：“你把她送去大牢，别人会怎么看侯府？要不要脸？”

    “哪个湖？”

    听秦辰睿开口，其他人更加安静如鸡。

    这没头没尾的话，江豆蔻听懂了：“就是后院那个。”

    秦辰睿直视江盛天：“扔她下去。”

    江盛天张了张嘴，在他的眼神下愣是没敢说一个不。

    黄雁应了一声，将检查好的小瓷瓶递给江豆蔻：“夫人，是烈性春|药。”

    “呵……”江豆蔻接下后好笑的说：“随身携带这玩意来串门，到底是谁不要脸？我猜猜看，这是要给谁用？叔叔还是伯伯？又或者那个十四岁还智力低下的孩子？”

    看他们都不说话，江豆蔻悠悠道：“等她从湖里爬上来，把这个和人一块送回庆平侯府。”

    “是。”

    黄雁拖死狗一样把江白芷拖出去，原本想走的江豆蔻特意绕路去看了一眼。

    湖面已经破了冰，柳树发了新叶，扑通一声，将一群锦鲤吓走。

    让冰冷刺骨的湖水一淹，心如死灰的江白芷清醒了不少，惊恐的在水里扑腾。

    江豆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二姐，我没有你那么狠心，不会用树枝打你的手，尽管爬上来。”

    把人扔下去的黄雁皱了皱眉，早知道他们家夫人当初那么惨，她就该扔远一点！

    “不过——”

    江豆蔻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低低的笑了出来：“二姐可以自己选择去死，我还能看得起你一点。不然，这只是个开始，以后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江白芷停了停，还是拼命往岸上游，上来后狼狈不堪的趴在岸边，咳了不少水出来，嘴里还一直小声念叨着让江豆蔻去死。